仿佛时间与空气甚至一切的一切都瞬间静止。
苏瞳双眼虽迷蒙,却在看到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时顿时惊的瞪大双眼。
“你……”苏瞳圆睁着眼,忽然仿佛有些恐慌的向后退去:“你……你……”
看她这副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的模样,银风微微蹙起眉,或者,凌司炀蹙起眉宇,看着那个向后退的圆睁着眼的女人。
“你怕我?”他看着她,声音很轻很轻。
苏瞳连忙摇头,本能的向四处摸索着什么,咬着唇在寻找东西:“鬼才怕你!老娘才不怕你!刀呢?剑呢?我的针呢……我的东西哪里去了?”
没找到。
苏瞳猛地抬起眼瞪向他的视线,忽然,她冷冷一笑:“怎么?看到我还活着,你失望了是不是?你看到没有?”
她忽然指着自己箭上的伤:“这是你的莫痕给我的伤!再偏一点点,就是心脏了!我没死成!是不是好遗憾啊?!你看啊!你看啊……”
她竟然还是醉着,一脸醉意的模样。
见她如此,他闭上眼,若有若无的叹息。
如果现在她没有喝醉,应该是面无表情吧,怎么会这么多丰富的表情,不是没看到过醉酒后的苏瞳,恐怕明天一醒来,她又会忘记了。
银风不再说什么,俯下身正欲拾起刚刚落在地上的药瓶替她把伤口涂上。
却是瞬间,苏瞳忽然扑身过来抬起手用力的狠狠推他甚至手脚并用的踹他:“你滚!滚!我不要看到你!滚出去!”
银风抬眼,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满满憎恨的表情。
是憎恨,不是伤痛,不是难过的大哭大叫,只是憎恨而己,属于她的憎恨。
“你想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银风!银风救我!银风快帮我把他赶走……你滚!滚!”
“滚啊——”苏瞳陡然一吼,抓住他的胳膊扑上前手脚并用的紧抱住他,俯下头对着他的肩膀张口便是狠狠咬。
他募然一顿,终也还是没推开她,感觉到她拼了命似的那么用力那么用力的狠狠咬着,直到肩上鲜血淋漓,直到她终于累了,指甲在他背上用力的抓着,无力的抽泣,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无奈:“凌司炀,我已经开始恨你了……我做不到你那么平静,我做不到!我恨不得杀了!让你知道我那时心里的滋味……用五万个士兵的性命去赌我一命,你的筹码太大,你好残忍……我恨不得那坍塌的木阳城下所埋的白骨是我,而不是那些我拼命要去救出来的人……”
“我好恨你,恨你——”
骤然间,他一把扣住她的头,转头狠狠咬住她沾满了他的血的唇,重重的噬咬,双臂几乎要将她勒断一般紧紧的禁锢她的身子,一手扣在她背后,一手牢牢扣在她如瀑布般的长发之上。
“不要!放开我……”
感觉到她拒绝挣扎,像是排斥极了属于凌司炀的吻,他深拧着眉宇,却是狠命的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将她压进床里,如同她一样发了疯一般的不顾她现在身上的伤,狠心的嘶咬着她毫无血色的唇瓣,大手在她身毫不留情的肆虐,仿佛恨极了她的那句我已经开始恨你了。
“不要……”苏瞳挣扎,可是大脑越来越混沌,胸前那一掌还有肩上剧烈的痛,无数次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不——”
刚刚还在挣扎的身子忽然一软,仿佛刹那间失了灵魂一般,他顿住,闭眼上默默无语,他知道她是昏了过去。
毕竟内伤外伤都有,她能耍了这么半天的酒疯已经是极限。
轻轻松开她的手腕,缓缓抬起头,俯视那个苍白着脸歪过头昏睡了过去的女人,视线投在她唇上被他咬破了的地方,腥红的血在她毫无血色的唇上那么触目惊心。
不再进一步侵犯,却是缓缓用双手将她搂紧,将头埋在她满是药香和清新的花香的脖颈间。
“不要恨我……”他闭上眼,将她搂的更紧:“若是连你也恨了我,那凌司炀便也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要恨我……瞳儿……”
*
第二天,苏瞳直到午时才醒过来。
只觉得头疼的像要炸开了一样,就如同上次大年三十时在宫里喝醉了酒第二天醒来时的那种痛是一样的。
她咬着牙坐起身,只感觉肩上的伤口痛的要命,脑中回忆起自己昨夜用酒往伤口上淋的事情,先是顿了一顿,便无奈叹笑。
再往后,她多喝了些那些苦涩的吓人的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她好像是梦到了那个人,还咬了他,打他,骂他,然后他……
然后……
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苏瞳皱着眉,摇了摇头要把那个她不愿想起的人挥开,低下头见身上被人换了一件干净的里衣,顿时抬眼扫向房里:“银风?!”
该死的,那臭男人是不是又占她便宜,趁她喝多了不清醒的时候除了帮她换衣服之外是不是还做什么?
苏瞳动了动身子,感觉有些力气,便勉强下了床,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外边车水马龙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蹙着眉捂着疼的要命的伤口走到门边,正要打开门出去看看,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边推了开。
“你……”苏瞳一滞,还没反映过来,怔愣的看了正要走进来的男人一眼,陡然间愤慨的抬起手指着他:“你!!!你……你……”
银风心里一悬,看着她这仿佛是要找他算帐的模样:“瞳……”
“瞳你妈个头啊!你昨晚在哪里睡的?谁让你又给我换衣服来着?你说!你是不是又对我怎么样了?你这臭男人你发什么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