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也看到了玄烨,见他一脸喜色站在那儿,忙拾级而下,刚要到跟前行礼,门外又有人进来,来的太监乍见皇帝和德妃娘娘杵在门口,不禁有些讶异,定了定神后先弯腰去了梁公公身边。
岚琪和玄烨便没在意,互相挽了手往屋子里去,玄烨问她什么事那样高兴,听说为了胤禛家里的事,还玩笑:“朕如今还能不能做点什么,让你笑得这样好看?”
可玩笑话还没继续,梁公公就躬身进来,稍稍皱了眉头说:“万岁爷,奴才有事禀告。”他说话间看了眼一旁的德妃娘娘,岚琪心下会意,起身说,“我去给皇上烹茶。”
“不着急喝茶。”玄烨却拉了岚琪的手,让她坐回身旁,漫不经心地吩咐梁总管,“说吧。”
梁公公显然有些尴尬,又拿试探的目光询问皇帝,玄烨却道:“还有哪件事?本来就打算告诉娘娘的,你只管说。”
听这话,岚琪知道皇帝有什么瞒着自己,先不着急问,只听梁公公禀告,他战战兢兢地说着:“太医又去咸福宫瞧过了,贵妃娘娘身子很不好,太医说这样下去,最多就一两年的阳寿。”
岚琪心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玄烨摆手让梁总管下去,回眸看了她道:“朕早些时候就发现你不再过问咸福宫的事,所以也没让他们来打搅你。”
岚琪垂眸不语,关于皇帝给贵妃下药以致疯癫的事,他们彼此没有说破,便是到这一刻,她依旧不想说。
玄烨凝视着她,那件事他心里也有数,可现在提起来又能怎么样,眼前人体贴自己闭口不谈,他又在乎什么。
“岚瑛进了钮祜禄家的门后,一向事事为夫家着想,纵然贵妃对她伤害如此深重,她还是尊敬贵妃,便是到现在,入宫都一定先去咸福宫问安,这些朕都看在眼里。”玄烨感慨道,“你们乌雅家出来的女儿,品格贵重。”
岚琪淡淡一笑:“皇上疼她,她不敢辜负您的心意。”
玄烨笑道:“朕拿她当亲妹子疼的。”但旋即就一叹,“也因此,朕不能太欺负了钮祜禄一家,哪怕看在岚瑛的份上。”
岚琪欠身:“臣妾替妹妹谢皇上恩典。”
玄烨继续说着:“贵妃常年抱病外头风言风语不少,最后的日子该给她的体面朕会尽量满足,你问问岚瑛,他们家里想要什么,从你这儿走容易些,朕若宣召阿灵阿,必然惹其他人瞩目。”
岚琪应道:“臣妾记下了,正好过几日岚瑛要来禀告胤禛府里的事,今天臣妾托她和裕亲王福晋去帮忙料理的。”
玄烨点了点头,这件事便算定下了,这才有心问岚琪讨茶喝,可她去侍弄茶水再折回来时,皇帝却疲倦得睡过去了。岚琪放下东西,出门唤来梁公公问皇帝的起居,才知道昨晚又熬了大半夜,自然也没宣召后宫去乾清宫伺候。
岚琪问梁公公:“两位新人至今未侍寝,皇上也没宣召过?你没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梁总管苦笑:“娘娘您知道的,这上头的事儿,皇上容不得奴才多嘴。至于两位新人,奴才只知道,王常在在皇上面前说过几次王官女子的闲话,说她堂叔家里家风不正,自然少不得是因为吃醋排挤,但皇上听过则以,奴才也不敢多问。”
岚琪面上不语,心中则叹,到底是玄烨真那样宠她,还是王常在自以为是,她这边唯一明白的事,是王常在对旁人再如何嚣张,不论在启祥宫如何不把僖嫔放在眼里,对她和荣妃、宜妃几位,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失礼之处,所以即便宜妃恨她恨得咬牙切齿,也没能捉着什么把柄把王常在怎么着。
心里想着这些事,回来时呆呆看着熟睡的玄烨,心思不知飘去哪儿,半晌皇帝警醒过来,慵懒地问她什么时辰了,两人才说上话。
可玄烨吃了茶,恢复些精神后却道:“朕记得你方才说,托了裕亲王福晋和岚瑛去料理胤禛府里的事?”
岚琪点头,玄烨便道:“往后和福全家里稍稍离得远些,这两年你和他福晋走得很近。”
“那次的事后,裕亲王福晋多多来走动,臣妾觉得谈得来,也就这样了。”岚琪没问玄烨为什么,解释之后便答应,“皇上既然这样说,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但不好立时就淡了,人家该奇怪的,皇上给臣妾一些时间。”
玄烨很放心,点头没说话,又懒懒的不想起来,还是被岚琪再三拖起来,说有大臣等着见的,皇帝可不能躲在永和宫不出去,玄烨被她推着往门外去,立定着说:“夜里来乾清宫陪朕用晚膳可好?”
岚琪推着他出门,朗声喊来环春,对她道:“快问问你家万岁爷,夜里想吃什么?”
那一晚,德妃娘娘带着膳食到乾清宫伺候晚膳的时候,袁答应正从她原先住的地方出来,带着在那儿几乎被人遗忘的小王氏一路到了长春宫,八阿哥从书房回来时正好撞见,因母妃那里有女眷,他便派了宝云去请安。不久宝云捧了两碗菜回来,说是惠妃娘娘赏的,今晚她那里几个姐妹聚在一起,请八阿哥不必过去了。
八阿哥匆匆洗手吃了饭就要读书,随口问宝云:“那个跟着袁答应的人很年轻,我从来没见过,是哪家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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