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敬旭见李晔不打了,听到李晔的话,抬头想大殿深处看去,就见李克用、李存孝、郭崇韬、程溪、彭凡、薛康六人走过来。
李克用一脸怪异,显然憋着不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李存孝则是跃跃欲试,显然是想替李晔出手,其他几人也是表情各异。
一个帝国的皇帝,一个帝国的辅国将军,禁卫军最高将领,在大殿上演了这么一幕,怪诞之极。
“人都到齐了,朕就直说了。此次安敬旭出征河西,就带着锐士营全都带去。”李晔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陛下,不可!”安敬旭、程溪、彭凡、薛康纷纷跪倒说道。
李克用三人则是一脸懵圈,按照李晔的改革,营似乎不在禁卫军序列,但是想必也不会太多,怎么安敬旭几人如此激动?
“怎么!现在就敢抗旨了!”李晔有点发怒地说道。
“末将就是孤身前往河西,也不能把锐士营带走!”安敬旭难得没有畏惧,直挺挺地跪在那说道。
李克用他们不知道,但是安敬旭等人却是无比清楚,锐士营是多么强悍,多么重要。
那是李晔倾尽所有打造的一支强悍之师,一百锐士能在两千禁卫军的围剿下从容进退,这还是正面硬钢。
如果换成山地、城区等特殊环境,没有百倍兵力付出巨大的伤亡,根本没法奈何那些锐士。
虽然很强悍,但是锐士营的选拔标准很高,就算李克用看来战力强大的禁卫军,选出锐士营也是千里挑一,而且是真正的千里挑一。
李晔说过,宁缺毋滥,所以锐士营选拔标准极高。
首先是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岁,然后以一敌十是起码的基本素质,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可以上的高山,下的江河。
可以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在深山老林里待上半个月,而且完全不影响战力。
所以现在近十万禁卫军,只有五百锐士,也是安敬旭等人如此表现的原因所在。
“陛下,锐士营肩负守卫皇宫,护卫陛下的重任,岂能全部带走。”薛康说道。
“朕意已决,不要再说了。”李晔不容置疑地说道。
“此次河西之行,就是要让锐士营熟悉隔壁荒蛮,为今后打下基础,除了练兵,你们还要伺机向西域、漠北渗透,尽可能了解西域地区的情况。
所以这次把锐士营全带去,朕仍然觉得不足,不过现在就这条件。
不过都护可以挑选些精锐跟着去,也算是朕送给你的一份小小的礼物了。”
李克用心中一惊,李晔下的好大一盘棋!
在别人看来,李晔现在基本掌控了京畿道、山南西道等地方,看着似乎能勉强立足了,但是李晔却考虑是更加长远。
他没有局限于中原,没有顾忌自己现在力有不逮,他想的是如何恢复大唐旧域。
他已经在为经略西域在做准备了,这次不管锐士营战力如何,起码李晔已经开始对西域、漠北开始布局了。
这是何等的眼光,何等的谋划,何等的信心十足!
似乎那些割据的藩镇,在李晔眼中不过是他前行路上的一个小石子,根本不能影响李晔看向远方的目光。
如果让别人知道,那一定会说李晔不自量力,但是李晔却是脚踏实地的在做好每一步。
和李克用又类似想法的人很多,郭崇韬、程溪、彭凡,尤其是安敬旭,更能理解李晔的用心。
他对李晔重重地行礼道,“陛下,末将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只是末将怕陛下身边的安全。”
“哼,怎么,少了你安屠夫,朕还得吃带毛猪不成。”李晔的话虽然尖酸,但也给了安敬旭极大的信心。
“都护如果有意,可以试一下锐士营。觉得可行,就派些人跟着一块去河西,但不要多了。”
就这样,第二天李克用带着李存孝、郭崇韬来到蓝田后山的锐士营。
距离大营还有三里的山路,他们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让他们感受到了浓郁的危险气味。李克用三人自信,多年沙场积累下来的感觉不会出错。
他们知道,如果不是安敬旭同行,等待他们的将是无休止的进攻。
进到大营,就看见大营里已经整装完毕,李晔坐在校场的点将台上喝水,似乎已经来了很久了。
“臣等来迟,陛下恕罪。”
“免礼吧,这没有外人,就不用那些虚礼了。都护,这是朕打造的锐士营,都护看看如何。”嘴上说的虽然谦虚,但李晔眼中流露出来的自信还是很明显的。
李克用看着校场中站着的士兵,大概五百人左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花花绿绿的,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如同千万人一样,杀气腾腾,却沉稳如石。
古语云“呆如木鸡”,是对这些士兵最好的诠释。
“果然是天下锐士!”李克用由衷地赞叹道。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走,带着都护转转。”李晔先是让士兵解散,然后带着李克用几人在大营四处转转。
锐士营虽然人不多,但占地却一点不小,校场之上除了一般军营常备的武器、器械之外,还有不少李克用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满是泥浆的水坑、布满荆棘的木墙、各种姿势的人偶、埋在土里的木桩等等,这里边的东西处处透着新鲜和诡异。
此时,锐士营已经解散,进入到日常训练之中,之间击败锐士分别跑向各处,有的在踢打木桩,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看着纹丝不动的木桩,李克用好奇之极。
“你过来。”安敬旭在李晔的示意下,喊过一名正在踢打木桩的士兵。
士兵快步跑来,行礼道,“锐士营戊字队见习队员五一九参见陛下。”
“五一九?好奇怪的名字。”李存孝嘟囔道。
“不懂别瞎说,这是刚刚进入锐士营的,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像这个五一九,就是戊字队地十九名见习队员,只有通过考核,正式加入戊字队,才能用自己原本的名字。”
“哦,这样啊。”李存孝点点道。
“嗯,今年多大了?是哪的人?”李晔对士兵问道。
“禀陛下,五一九今年十九岁,原籍河西凉州,现在住在蓝田流民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道自己出自流民营的时候,郭崇韬感觉小兵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嗯,不错,从军多久了?之前在那服役?”
“从军一年零七个月,来这之前,是禁卫军第一旅斥候队的队正。”
“呀,一个队正跑来当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