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重骑的目标似乎不是步兵为主的中军,他们似乎更像是给后边的人让路,重骑出列后,并未前进,而是想军阵两侧分流。
就在杨守亮等人疑惑的时候,一千名陌刀手出现在阵前。
看到这些陌刀手,杨守亮不自觉地有点牙疼,这个兵种已经消失了快一百年了,因为陌刀手几乎就是步行版的重骑兵,他们全都身披重甲,手拿纯钢打造的陌刀,就算是骑兵,在他们面前也仅仅是送人头。
陌刀手稳步推进,杨守亮不确定自己的壕沟,能否阻挡住这些人形坦克无情的碾压,只好命令手下剩余的骑兵随时准备迎敌。
但战争永远有着许多不确定性,就在杨守亮以为陌刀手才是此次进攻的主力的时候,禁卫军中杀出一队轻骑,这些骑兵快速奔袭道叛军大阵前一箭地之外,开始向着叛军抛射弩箭,没错,就是弩箭,这些弩箭力度明显比普通弓箭射程远,不断有叛军士兵被弩箭射杀。
叛军这边所有剩余的轻骑出动,人数没有人家多,武器没有人家精良,战马没有人家跑得快,只能看着自己骑兵,被禁卫军骑兵带着在战场上乱窜。
“大哥,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冲一下,行就行,不行就赶紧撤吧。”杨守忠说道。
杨守亮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别说出动了七万大军,就是再加上七万,也得被李晔这种水沫玉的办法给拖垮,他想了想,一咬牙道,“全军保持整形,推进。”
叛军出于无奈,开始整体向前推进,只是为了防止对方骑兵的骚扰,只能保持这种整体紧凑的队形,向前推进。
这样即使对方重骑兵再强悍,也只有一千人,根本无法冲透战阵,到时候骑兵失去速度优势,那就是步兵嘴里的肉,只是这种办法对自身损耗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杨守亮不想这么做。
“看来这个杨守亮也不是无能之人啊,先是骑兵对冲,再挖壕沟,现在整体推进减小骑兵对他战阵的影响,这些你们得好好学,这才是真正的战阵之道。”李晔看着杨守亮自开展以来,应对上也算是不错,如果自己不是占据装备上的优势,那么今天就算是能赢,也必定是惨胜。
“开始吧,别让客人等太久。”李晔玩味地说道。
此时,随着李晔身后塔楼上传令兵挥动旗语,原本沉寂的投射部队,有开始紧张地忙碌起来。
他们根据之前标定的诸元,将武器调整好,重新装填完毕,开始向着叛军的步兵大阵发射。
之前为了摧毁叛军的远程攻击武器,投射军用的是爆破为主的攻坚弹,现在对付的大批有生力量,所以就更换成了含有铁砂的杀伤弹。
随着李晔的一声令下,无数陶罐、弩箭带着浓烟飞向叛军,大部分在叛军头顶炸开,宛如昨日重现,一批批叛军被杀伤倒地,爆炸中心根本就是人间炼狱,方圆十米无一活物,即使爆炸边缘,只要被铁砂击中,也很快就失去战斗力。
就这样,战斗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快要结束了。这次叛军不再保持镇静,就连杨守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打蒙了,他从没见过如此武器,距离三箭之地,在头顶炸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无数士兵应声倒地,受伤者的哀嚎。
军心已散,再不撤退就有全军覆没的风险,杨守亮开始吩咐中军和后军随时准备撤出战场,至于前军,总得有人牵制禁卫军不是。
“杨守亮要逃,传令重骑兵出击,轻骑紧紧咬住敌人,陌刀营殿后。”李晔看到杨守亮的中军和后军并没有跟进前军,就知道杨守亮要撤退,传令变阵。
此时叛军的前军已经陷入混乱,禁卫军舍弃对这部分叛军的绞杀,骑兵直接绕行到叛军侧后方,开始攻击。此时杨守亮也不再想着撤退的事,因为现在双方军队已经绞杀在一起,一旦撤退,那就是溃败!
他稳定心神,开始指挥部队进行阻击,利用双方绞杀在一起,禁卫军投射部队无法设计的空档,开始向着李晔的中军推进。
“让投射部队撤到后方,陌刀营突前。”李晔也调整战阵布局,双方在骆谷关前,厮杀开来。
叛军虽然损失惨重,军心涣散,但是胜在人数众多,而且整体建制还算完整,除了一万前军几乎失去战力之外,剩下的五万步兵和一万骑兵,还能成建制地展开进攻和阻击。
而禁卫军则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禁卫在选人的时候,着重强调边军经历,这就比一味扩充军队的藩镇,在单兵素质上占得了很大优势,使得禁卫军从一开始,就不如一个成军既具备战力的优势。
李晔的军事改革此时凸显出跨时代的优势,一支队伍即使主官丧失指挥能力,这支部队也会主动向着附近的部队靠拢,如果实在找不到指挥官,那么就会有官阶最高的人接过指挥权,这在混乱的战场上是无比重要的。
这使得禁卫军能够始终保持部队建制不散,只要中军不倒,随时可以根据中军的指令展开攻击和防御,这一不起眼的地方,随着战斗的不断进行,凸显出明显的优势。
所以禁卫军能够在人数占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经常发动以多打少的围歼战,一旦人数不占优势,则组成密集的防御阵型,等待友军的支援。
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即使是最优秀的统帅,也不可能做到在混战之中,指挥部队如臂使指。
但是禁卫军却克服了这一困难,可以说只要中军不倒,禁卫军就能保持原本的战力继续战斗。
此时,双方已经将各自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双方士兵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李晔看到此时,也没有了从前的淡定,毕竟在这之前,他所经历的最大规模的战斗,就是承天门的那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