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大殿内外一片哗然。
“我就说不能让闽郡王致仕吧,现在长安二十四卫官兵哗变十八卫,如何是好。”
“就是就是,陛下孟浪了。”
群臣开始一边倒地谴责李晔,不该同意杨复恭致仕。
就连杜让能也觉得李晔如此确实孟浪了,即使要驱逐杨复恭,也应该剪除其羽翼,徐徐图之。即使是同意杨复恭走,也该派重兵“护送”还乡,不给他召集兵马的机会。
毕竟现在长安二十四卫官兵,大部分都在杨复恭的管理之下,不下十万大军,如何应对。
李晔倒是一脸无所谓,他对着刘季述和刘景宣道,“既然你们接下闽郡王的差事,现在军队哗变,你们赶紧想办法去平息哗变。”
刘季述和刘景宣心里那个骂啊,“都是你出的幺蛾子,难道就不能听听良言,先把杨复恭控制起来,现在好了,长安二十四卫,反了十八卫,剩下的六卫除了他们手中的四卫,还有两卫态度不明,怎么平定!”
“陛下,老奴二人还没接触过禁军将领,实在没有把握将哗变平息,不如请闽郡王回来安抚如何。”刘景宣道。
“对对对,叫他回来,反正是他自己坚持要走的,让他跟那些士兵说清楚。”
群臣一脸鄙夷,绝对是丹药吃多了,看来以后自己要注意了,不要动不动就服用丹药。
不过看形势,他们有没有以后还真不好说,可怜新纳的小妾,可怜刚收到的孝敬,可怜新修的园子,无数不甘交织成对李晔的不满,大家的悲凉之心可鉴日月。
“报!”
就在大家胡思乱想之际,又一名禁军跑进大殿禀报。
“哗变大军五万人,已经汇集一块,沿着朱雀大街直奔皇宫而来。”
这下完了,五万大军碾压过来,他们算是没希望了,只希望杨复恭抱负的时候看清楚敌人是谁!
“刘季述、刘景宣,赶紧召集兵马守卫皇城啊!”此时,李晔终于着急了。
刘季述和刘景宣听罢,只好命令身边随侍的小宦官,召集兵马,准备迎敌。
这次刘季述和刘景宣,算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带来,没办法,别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他们作为杨复恭素来的死敌,绝无幸免之理。
现在他们倒是有些羡慕没有被委以重任的西门重遂,起码他没有抢夺杨复恭的权力,况且西门重遂历来属笑面虎的,谁也不得罪,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方才他还为杨复恭“仗义执言”,此时看来,西门重遂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哪!
很快,刘季述和刘景宣将自己手中的禁军,八千多人聚集起来,开始以承天门为中线,在宫墙之上布置防御工事。
看着对方带来的人马,刘季述和刘景宣相识一眼,然后匆匆分开,去布置防御了。
之前他们也曾密谋过,不过当时两人都没有说实话,都说手中兵马不到三千,现在每人带了四千多人来,显然都是留着后手的。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即使是八千人,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他们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现在他们对外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靠自己守住皇城,只要将时间拖长,京畿附近的藩镇定会有耐不住者前来,到时候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李晔此时也在禁军的重重保护下,来到承天门的城楼之上。
看着朱雀大街不断涌来的禁军,乌央乌央看不到尽头,李晔挠挠头说道,“这么多人啊。都是朕的?”
刘景宣恨不得将这个祸根从城楼上踹下去,“陛下,这里危险,您还是到后边压阵,静候佳音吧。”刘季述说道。
“你说要不要朕跟那些士兵说,是闽郡王自己非要走,怎么留都留不下来。”
“陛下!”刘景宣咬着牙道,“此时已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背后定是杨复恭在捣鬼。”
这时,哗变的士兵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安敬旭这样有经验的战将一眼就看出,下边聚集了五万人。
“陛下,此处危险,不如末将护送陛下道大殿休息。”
“不用,安敬旭,你说下边有多少人?”
“五万左右。”
“真是气死朕了,十八卫禁军,里边还有元从禁军,满编怎么也得有十万,竟然只有一半,肯定有人在吃空饷!
刘季述、刘景宣,你们二人接管禁军之后,一定要彻查此事,不能让如此蛀虫败坏朕的禁军!”
二刘相识一笑,当然全是苦笑,只得应承下来。
跟随李晔一同登上城楼的大臣,则是一脸的无奈,这位皇帝到底是傻掉了。
二刘则是转身去安排防御,个士卒们打气去了。他们实在不想在这多待了,就这么个弱智,如果是平时,他们乐的皇帝如此,此时,李晔在他们眼中,就是专门捣乱和搞笑的。
而此时,哗变的士兵已经聚集完毕,开始组装攻城器械了。
“准备的真充分啊,连攻城车都推来了。”
虽说禁军战力很差,但那也是相对的,对上反写藩镇悍卒他们可能没有一战之力,但是对付同样战力稀松的禁军,他们又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自然是稳操胜券。
而此时,二刘也忽悠完那些士兵,在许下无数承诺之后,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军心。不然说不得就会出现战场倒戈的戏剧场面。
没有喊话,没有准备,哗变的禁军组装好攻城器械之后,就开始对皇城发起攻击。
一时间,箭如飞蝗,李晔和一众大臣,在禁军的保护下早已推到城楼里面。
短短的半个时辰,就有士兵来报,叛军已经停止了攻击,李晔则贱兮兮地带着众大臣来到城墙上,美其名曰鼓励士卒,给他们加油打气。
但是,当李晔来到城墙上,不由得心中一阵阵悲凉,曾经传说中无往不利的唐军,竟然只是一轮攻城,就已经尸横遍地了。
“陛下,这里危险,还是请您到大殿暂避。”二刘此时没时间,也没心情陪着李晔在这搞笑,所以不等李晔说话,就劝他回去。
“伤亡如何?”李晔难得正经地问道。
“哎,一轮下来,近千人的伤亡。”刘景宣垂头丧气地说道。
“嘶。”随同李晔登城的大臣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看来,这八千人估计天黑不到就全打光了。
此时,守城的禁军,也弥漫着失败带来的不满。
“陛下,闽郡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