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宣思贤的抱怨,吕庆明挥舞着拳头在说话:“哼,姓全的老小子在做白日梦哩。想让守一给他磕头,看我不砸扁了他。”
宣思贤想要说出已经签了合同的事,看到吕庆明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姐夫,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如果让你离开了珠宝行,我还怎么有脸去见白洁姐姐呐。”到了这时,李守一终于笑出声来。
见到李守一如此淡定,宣思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李守一到底是有一些什么依仗。
他刚想要追问,手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姐姐,我是思贤。什么,你都知道赌局的事情啦!”宣思贤的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一听这话,李守一的目光在保镖队伍中扫了一眼,没能找到金洪山的人影。
再一抬头,恰好看到金洪山从大门方向走了进来。
宣思贤的姐姐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只听宣思贤有些生硬的回答说,“姐姐,珠宝店的生意有我做主就行。”
话一说完,宣思贤就关上了手机。尽管如此,他的脸色也是十分的难看。
“姐夫,抽上一支烟。”李守一递上一支烟,然后用打火机帮助点燃了香烟。
在这些动作的过程之中,他悄声说道,“姐夫,你放心。守一绝对不会让你后悔刚才的决定。”
“噢——”宣思贤抽了一大口烟之后,也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既然已经签了赌约,也就用不着多想,一切都听天由命吧。也许,李守一这个小兄弟,会能给自己带来意外惊喜哩。
众人刚一走到切割场地,全长怀就迎了上来。
“宣老板,李先生,我全长怀可是望眼欲穿,急不可耐哦。怎么啦,你们如此姗姗来迟,是不是想要反悔?
嘿嘿,真要反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嘛。只要你宣思贤从此让道于我,也就不要丢这个脸面啦。”全长怀阴恻恻的说。
听到如此说话,刚才一直保持沉默的金文学,也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他顺着全长怀的语气说,“是嘛,全老板大仁大义,不会与你宣老板计较。只要服个软,也就能让你下台了嘛。”
听到如此挑衅,李守一抢上一步。
“滚开,一帮没有骨气的家伙。如果再在我面前得瑟,休怪我打折了你们的腰。”李守一哼了一声。
旁边的人,也没有看到李守一有什么举止,好象只是随手一抖,就将金文学甩到了三步开外。
虽说没有弄得灰头土脸,金文学却也觉得脸上无光,一声不吭地走到了一边。
其他人见状,也都不肯再出这个风头。
打发了狗腿子,李守一便用平静清澈的眼神看着全长怀。
一直看得全长怀有些不自然起来,李守一这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这种美好的形象看在全长怀的眼中,感觉到却是无比的狰狞。
他往后退了两步,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头。已经稳操胜券的赌局,我干嘛要怕这个小保安呢?
“姓李的,你休要假装镇静。片刻之后,我就会撕下你的脸皮。到了时候,看你还想怎么得瑟!”全长怀将手中的雪茄往地上一摔,掉头就走。
“是嘛,那我就拭目以待喽。全老板,祝你如愿以偿,能睡上一个好觉。”李守一淡笑道。
此时的说话,与打发金文学不同,显得不愠不火的样子。
到了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一行人将李守一投中的五块毛料往二号切割机运去。
在这同行的人群中,不光有看热闹的人,也有全长怀的手下。他们跟随的目的,是防止宣思贤用自己手中的毛料进行调包。
对于全长怀的心思,李守一看得分明。也不多说,直接就在二号机旁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就是一号切割机。全长怀这人心眼儿特别的细。不管什么事,都要占个上风才行。
就象这赌局的事,他也让人先来占了一号机,图的就是先声夺人,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彩头。
果然不错,李守一这边的人刚刚坐定,一号机那边的人就欢呼起来:“涨啦,涨啦。”
听到欢呼声,李守一这边的人,心都跟着往下一沉。眨眼之间,全长怀那边就出了彩,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全老板,我还以为你是用的那块毛料。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年约五十多岁、身材有些瘦削的宋老板跑到一号机那儿一看,立时大笑起来。
听了宣思贤的解释,李守一才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全长怀这人为了夺个好彩头,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抢了一号机不说,还让人从自己刚才抢到手的那些毛料中,选了一块最有看头的毛料。
这就出现了刚一切割,立即出绿的情形。说起来,也是为了在气势上把李守一给压倒的缘故。
“这个全老板,有点意思喽。”李守一抿嘴轻笑。
不过,他也佩服这些专门人才的眼力。仅凭肉眼观察,就能看准毛料能够出绿。
而且,这块毛料的成色也确实不错。以冰地为主,多了一点蓝花。时间不长,就切割出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翡翠。
“是冰种,涨了大涨了。”这一次是全长怀自己在大叫。
紧接着,金文学那帮人,也都纷纷唱起了赞歌。
“金老板,好眼力,好手气。”
“金老板,我们都要跟着点你的福气了。”
“我就说嘛,跟着金老板,那是绝对会有钱(前)途的嘛。”
这一块毛料,全长怀花掉了二十万欧元,相当于人民币二百多万元。
经过这么一切割,顿时就涨到了一千多万人民币。
面对这么大的涨幅,全长怀笑得满面肥肉都在抖动。
他迈着四方步走到二号机这儿,用手中新点燃的雪茄指着李守一说,“小保安,现在就看你的喽。”
面对这样的阵势,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让那些从道义上支持宣思贤、李守一这一方的国内珠宝商,全都丧失了信心。
就连一直都是信心满满的召罕,也是一把抓住了吕庆明的衣衫,眼巴巴的喊了一声,“妹夫。”
“开机。”没等吕庆明回答,李守一已经有了动作,直接挥手让工人动手切割。
随着这声令下,切割机‘吱’的一声就开始切割。
一股白色粉尘扬了起来,很快就被旁边当助手的工人用水浇得平息下去。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照我看,直接从中间一切,不就能立即知道结果了嘛。”站在旁边的金文学,又抢着说起风凉话来。
已经恼了大陆的客商,他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想出主意找起了麻烦来。
现场上有十几台切割机同时在切割毛料,空气当中的粉尘含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几乎是所有在场的人,都同时戴上了口罩。
因为这么一个原因,再加上切割机的嘈杂声,金文学的说话声音,也就显得不很清楚。
“你说的是什么,声音再大一点好不好?”听力很好的李守一,把脑袋抵近金文学的面前大声问道。
金文学没有注意到李守一脸上的愠怒之色,仍然得意地大叫道,“我说让你用不着如此麻烦,直接一切两截,不就行了嘛。”
“啪”,只听一声响过之后,金文学用手捂着嘴巴,后退几步之后,这才指着李守一说,“你,你干嘛打人?”
“尼玛的,老子在这儿赌石。怎么赌都是老子的事,要你出来磨叽个熊!”说完话后,李守一拍了一下手,重新在板凳上坐定。
“全老板,你看——”金文学只好向自己的主子求援。
听到金文学的求援,全长怀也有些无话可说。并非是他不想为手下撑腰,实在是这种事有点说不出口。
既然是赌石,就应该是慢慢的进行切割。哪有二话不说,就让人家来个一切两截的道理。
看到许多不善的目光投了过来,全长怀唯恐引起公愤,连忙将金文学拉到一边,小声安慰了几句,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出绿了。”有人惊叫起来。
众人的目光立即投向切割机,果真是出了绿。没等到欢呼声起,大家就有泄了气。
绿倒是真的绿,而且是上等的老坑玻璃种。只可惜个头太小,不说达不到乒乓球大小,就连鸽子蛋的个头也达不到。
真要说起来,也就是女孩子小拇指头那么大吧。
算起价值来,倒是涨得不轻。就是这么一小块翡翠,也能值上七、八万元人民币。
与李守一花掉的五百欧元相比,确实是赚了不少。可这与赌局相比,磕头的事情还是无法避免。
对于周围的泄气声音,李守一只是充耳不闻。
他欣喜的跑了过去,将翡翠捡到手中,用衣袖擦拭了一下,举到眼前看了又看。
一缕气息传递过来,流入体*内,浑身都感觉到了一丝清凉,
看过之后,他又将翡翠递给吕庆明手中。过了一会儿,又传到了宣思贤手中。
看着手中的翡翠,宣思贤不好再说什么泄气的话。叹息一声后,只是吩咐陈管事将翡翠小心收藏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又连续切割出了四五块或大或小一点的翡翠。这些翡翠,都被陈管事收到手边的一只小金属箱子里面。
随着切割机的持续切割,这块毛料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二的体积。到了这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再爆冷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