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从府库随便挑点儿金银首饰给她送去,就当是我们摄政王府的谢礼了!”安太妃却是不以为意低下头兀自摆弄着自己新涂抹的丹朱豆蔻。
“……”话音刚落,感受到自家主子爷身上那原本就冷凝此刻顿时变得宛若千年冰山般的气势沉星顿时只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这蘅芜苑顾家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钱。还有自家爷的性命又岂是可以用金银钱财来衡量的。
秦睿嘴角微微勾着,双眸半眯,凝着安太妃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那安太妃见状,心里自然更是得意,张口顾瑾汐的不是,闭口薛惜的好;只短短的时间就已经将顾瑾汐数落得贱若尘泥,将那薛惜给碰上了天一般;最后甚至还上前一步,拉着秦睿的手,又将跪在地上的薛惜给搀扶起来,本来想将两个人的手放到一处,谁知道临了了却被秦睿给挣脱了。
“睿儿!”安太妃顿时轻哼一声,没好气地瞪了秦睿一眼,可到底是没有勉强,只拉着薛惜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惜儿的好你往后会知道的,那顾瑾汐……”
“夫人您别再说了。”感受到秦睿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冷凝,薛惜赶紧开口压低嗓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味道。她低下头,声音似乎带着哽咽,“睿哥哥和顾小姐郎才女貌,本是天造地设,惜儿才是多余的那个。是惜儿不该插足他们之间的……”说着,抬起头,双眸含泪却带着浓浓的情谊看向秦睿,“睿哥哥,对不起!”
话音落地,泪珠顺着眼角同时滚落了下来,薛惜低下头,声音似乎哽咽了般,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那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嘤嘤抽泣的表情,若是遇到旁人怕是早就已经心软,甚至有那些怜香惜玉的,怕是早就将这样的女子给揉进怀中,悉心疼惜呵护一番了。只可惜,她遇上的是秦睿,更是心中早已经住进了另一个女人,根深蒂固,再也无法驱逐的秦睿。
他面色清冷,似没有任何的表情般,眸色清冷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浅淡,透着点点让人看不透的幽深和晦暗,冷冷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安太妃见状赶紧将薛惜拉到旁边,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惜儿,你胡说什么?那顾瑾汐究竟有哪里好了,哼,你也看到了今天她那样的盛气凌人。睿儿不是为娘说你,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还指望你早日娶妻纳妾,多生几个孩子,含饴弄孙呢。那顾瑾汐也太善妒了,而且年纪又小,依娘看来,这门亲事不如就此……”
“够了!”不等安太妃说完,秦睿早已经是气得怒不可遏,没好气地瞪了安太妃一眼,转头朝着沉星道,“太妃娘娘身子不好,往后就留在荣恩阁好好调养身子吧。至于薛惜,身为太妃娘娘的贴身侍婢自然是要贴身服侍着的。”话音落,他的面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他转头盯着安太妃,“娘这些年你在西南云禛山受苦,好不容易回了凉都就好好休养着,至于府上的事务,还有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惯了。”
安太妃闻言,顿时双眸圆瞪,瞪着秦睿,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睿儿,你,你……”
“娘,儿子这也是为了你好。”秦睿低下头眸底透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新帝刚刚登基,如今整个凉都人心不稳,大家都各自为政,若是你被他们算计,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让我这个摄政王如何,大义灭亲吗?”
安太妃整个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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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不出来了。
“记得照顾好太妃娘娘,若是太妃娘娘有半点儿闪失,到时候本王那你是问!”秦睿没好气地瞪着薛惜,然后低下头朝沉星道,“记得多找几个人看着荣恩阁,这里可是王府重地,容不得丁点儿闪失!”
沉星低下头赶紧应声,“是,属下明白。”
“睿儿,你……”安太妃闻言却是恼了,面色黑沉地瞪着秦睿,抬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你这是为了那顾瑾汐连娘都不要了是不是?那顾瑾汐就这么好,你……你……”说到这里,安太妃面色苍白,抬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模样。
薛惜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搀扶着安太妃,面带焦急,语气急促,“夫人,夫人……您没事吧夫人?”说着,转头看着秦睿,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敢置信,“睿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云禛山这些年夫人吃了那么多的哭,好不容易才回到凉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你……”
“哼!”秦睿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半分变化,只是冷冷地睨了薛惜一眼,语气淡淡似古井无波般,“我怎么对她了?缺吃少穿,还是如何?”
安太妃原本就已经气得不行了,此刻听到秦睿这么说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就晕了过去。这下原本心中带着得意之色的薛惜彻底慌了神,赶紧跪倒在地,“夫人,夫人?”
“待会儿请宋大夫过来给她瞧瞧,本王还有其他事情就先走了。”秦睿一把将晕倒在地上的安太妃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地放到软榻上,然后压低嗓音朝着沉星嘱咐道。
沉星点点头,陡然很明显地看到安太妃的手动了下;顿时胸口一滞猛的抬起头看着自家爷那仍旧没有丝毫变化的脸色,嚅了嚅唇,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待秦睿刚离开,原本应该是昏迷躺在床上的安太妃立刻就从床上坐起,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双眸迸射出浓浓的火光,气得脸都白了。薛惜见状,虽然诧异可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从旁边倒了温热的茶水过来,低下头,面带恭谨,“夫人您喝杯茶消消气。”关于秦睿的事情却是决口不谈。
“喝什么茶,气都气饱了!”安太妃没好气地瞪了薛惜一眼,将茶杯接过来放到一边,拉着薛惜的手,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然后压低嗓音,“睿儿这两日可有去你房里?”声音虽然很小,可是屋内本来就只她们两个人,自然显得格外的清晰。
薛惜顿时面色通红,想到出了最开始的那一夜,后面几乎每天晚上的巫山云雨,那样的销魂蚀骨,那种感觉……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面对着安太妃的质问,她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就是有了?”安太妃双眼微微眯着,很快脸上就浮起一层淡淡的笑容,自己所下的蛊虫她还是有信心的;这么想着,原本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又不禁慢慢放了下来,毕竟这两日自己明显感觉好了很多,自己的感觉总是不会骗自己的。
薛惜曝出轻抿,脸颊通红,带着几分小意。
“既然现在睿儿还肯到你房里,你可得抓紧机会。”安太妃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拉着薛惜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略微思索,眉宇微微颦蹙着,从自己的枕头旁取出一个精美的红玉匣子打开。薛惜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这红玉匣子里面装着的那可都是上好的药,药效奇特,非常的好。虽然她不知道这里面的药丸究竟是怎么来的,但光是效果就足够让人口水了。安太妃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保管,可唯独这个东西,连碰都不让旁人碰一下的。
薛惜飞快地低下头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悸动,喉头滑动间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只看到安太妃从那红玉匣子里面取出个精致的白玉小瓶交到她手上,“上次给你的药看来是没有效果,这是当年我还在宫里的时候从太医院拿来助孕的药丸,在你们……那样之前服下,定然会有效果的。”说着低下头,似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当年我就是服用了它就怀上了睿儿,你可要加油才是!”
“夫人!”薛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在夫人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安太妃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薛惜,拉着她的手,“只要你的肚子争气,给夫人生个大胖孙子,到时候你可就是咱们摄政王府的第一功臣!”
薛惜闻言,脸上的笑意自然是止不住的,只是陡然像是想到什么,顿时又低下头,“可是夫人,睿哥哥现在那态度……咱们又都被禁足了,这……”
“禁足怕什么,再过半月就是大年了,难道他还能让我们过年都不出门了不成?”安太妃可是早就已经算计好了的。不然以她的个性,又怎么会停了秦睿的话,安安静静的。
从荣恩阁出来。
沉星的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处,那太妃娘娘明显就是装晕,偏生自家爷竟然还不点穿,也不知道他们母子两人究竟这是唱的哪一出。不过身为下属,这些事情可没有他置喙的余地,只是心头却不止一次的怀念杨帆。此刻他对杨帆真的是佩服极了,这么多年呆在爷的身边竟然没有被吓死,实在是命大。
“派人守着荣恩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太妃和薛惜踏出荣恩阁半步!”秦睿的面色黑沉,语气冷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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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硬,身上扑哧扑哧地朝着外面散发着寒气;话音刚落,沉星赶紧应是。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睿早已经足尖轻点,三两个闪身就已经消失在了那皑皑白雪中。哪里还能看到他的背影,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想到下面传回来的消息,想到顾家那两兄弟的心情,自家爷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当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天际,夜幕渐渐地沉了下来。
秦睿凝着那烛火闪耀将整个院子照耀的宛若白昼的浅阁,凝着丫鬟们来来往往;终于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了之后,这才一个利落的翻身足尖轻点,刚准备伸手推门而入的时候,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前空地上,骤然出现三道人影。
“……”
出现的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了悟;不过视线落在秦睿身上时却是变成了浓浓的怒火;尤其是顾子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头,如果挺的仔细还能隐隐听到那指关节被捏的“咔擦”作响。
谢逸坐在轮椅之上,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云淡风轻,可是那眸色却是异常的晦暗幽深,薄唇开合间,声音清冷,“秦睿,我们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哼!”顾子骞年纪小本身性格又冲动,如果不是因为顾子齐在旁边震慑,怕是早就在锦绣坊的时候就忍不住动手了。此刻看到那问题的始作俑者,又怎么能忍得住,足尖轻点,扬起拳头朝着秦睿的脸狠狠地揍过去。
秦睿根本没有闪躲也没有反抗,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任由顾子骞打骂出气;甚至从头到尾脸上连一丁点儿的不耐烦都没有。
谢逸和顾子齐两人见状,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脸上都带着笑意,静静的立在一处,两人四目相对,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的性格非常的像,外甥多似舅,这句话果然不假。
拳拳到肉,涉及到顾瑾汐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奢望顾子骞会留有余力。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顾子齐和谢逸对视一眼,瞧着差不多了这才淡淡的开口道,“够了三弟!”
“够?怎么能够,是他先来招惹妹妹的,是他非要招惹妹妹的,现在这样又算什么?”顾子骞眼珠子都红了,眸底泛着若有似无的杀气,恶狠狠地瞪着秦睿那恨不能将他给生吞活剥了般的模样。秦睿丝毫不怀疑,如果可以,如果能够,顾子骞怕是早就已经将他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