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东集团,总经办。
“我说ada,莫非你没瞧见martin今日脸色欠佳么?作为首席秘书,至今尚未传唤家庭医生,难逃失职。”
郭希莱双臂交叉,颐指气使,大有居高临下的架势,与方才总裁办公室知性妩媚的白领丽人,判若鸿沟。
ada不卑不亢,嗓音清亮,话语回得可圈可点,“但凭郭师与胡总是同届校友,面对胡总,直呼一声martin,无可厚非。只是,恕我直言,郭师方才所言未免僭越,我这个首席秘书称职与否,胡总自有评判,岂容旁人说三道四。况且,胡总若有传唤,我理当照办,然而,胡总并无此意,我总不好越俎代庖吧。”
末了,ada一语双关,补充,“再者,此等事自有沈江去张罗,何须我多管闲事呢,作为女下属,一言一行,必得恰如其分,以免为人所诟病,惹来流言蜚语,毕竟不是谁都生了颗攀龙附凤的心。”
郭希莱气炸,翘起一根手指,怼着ada,ada从容自若,报以微笑,对峙片刻,郭希莱愤然转身,迈向电梯。
ada目送着郭希莱拂袖而去的背影,摇头轻笑。
一旁的小秘书遥见电梯门闭合,嗤之以鼻,呛骂,“什么人嘛,老仗着与胡总薄有交情,非但攀亲道故,还指手画脚,真拿自己当总裁夫人啊。”
ada闻言,不予置评,侧头凝视着小秘书,道了句,“今早的会议记录,你整理好了吗?”
话落,小秘书哪敢再说嘴说舌,灰头土脸,返回座位。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胡总已然名草有主,郭希莱懵然不知,悬悬而望,ada觉得未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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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单人病房。
苏父苏母欣喜若狂,一边抹泪揉眼,一边围着病床上的苏沁嘘寒问暖。
孟紫怡和苏珩则眉头深锁地伫望着当前心如死水的苏沁,目光所及,她原本灵动活泼的大眼睛,而今黯然无光,不管何人呼喊,一律置之不闻,大有死灰槁木的状貌,俨然一行尸走肉。
从下午三点二十分抵达病房伊始,直到晚上九点十分,苏沁何止不言不语,还不吃不喝,一直这么平躺着痴傻地仰望天花板,无论苏父苏母如何哭天抹泪,她都毫无反应,对此,孟紫怡和苏珩同样束手无策。
结果,众人着实无计可施,只好陪着苏沁一块发呆。
瞅着眼前万念俱灰的苏沁,孟紫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最后,她忍无可忍,垂泪上前,质问,“你当真是我的小沁吗?”
话音未落,孟紫怡摇头,声泪俱下,“不,你不是,我的小沁明艳活泼,钟灵毓秀,何曾是你这样子的。”
孟紫怡抽噎两声,再接腔时,语气淡凉无温,“你非要死,我大可陪你去死,只是,你死给谁看吖,严羽?林奇?还是我们?”
话语当下,苏家人均沉默不语,呆坐一旁流泪。
稍许,苏母哭眼擦泪,起身上前,扳过孟紫怡双肩,泪眼婆娑,哭劝,“小怡,小沁刚醒,咱们先不说这些了,啊?”
孟紫怡听闻,双瞳剪水的泪眸,先瞅了瞅苏母,再望了望苏沁,挥泪跑出了病房,见状,苏珩身不由己地追了几步,随后,自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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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座的沈江频频透过后视镜,偷瞄车后座满脸倦容的老板,余光可见,老板神态疲惫,脸色泛白,瘫靠在椅背阖目养神,间或抬手揉捏眉心。
沈江今早便已察觉胡靖扬身体欠安,略微低烧,中午也曾劝说,哪怕不去医院,好歹让家庭医生过来瞧瞧,奈何,胡靖扬听而不闻,等闲视之。
小病不注意,焉知不会酿成大病,车行当中,沈江不经意瞥见中心医院近在前方,咬牙,先斩后奏,大手扭动方向盘,轿车中途改道,驶进医院。
半晌,胡靖扬感觉轿车忽然停了,徐徐睁开双眸,视线投向车窗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胡靖扬威耀的清眸,没好气地瞟了眼沈江。
孟紫怡掩面而泣,行疾如飞,刚出医院大楼,迈下台阶,恰好与披星戴月而来的胡靖扬,迎头相撞,孟紫怡脚下踉跄,险些摔倒,胡靖扬胳膊及时一箍,揽住了她细腰。
孟紫怡抬眼,胡靖扬标俊清彻的五官,盈盈在目,胡靖扬垂眸,对上孟紫怡泪光涟涟的小脸,攒眉蹙额。
月明如水,华灯高照,两人在光华流转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