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朱厚照说。他起來了随燕老九走到了甲板上。他看到了前面是一个小岛。这个岛和沿海的那些小岛沒啥区别。海风常年的吹让岛上沒啥高大的植物。山上除了草沒有树。小岛山前的平地上。搭建了很多简易的房子。
很多人在那里欢呼着船的回來。
在靠近码头的地方。一些人正在操作停船的事宜。只见他们将船靠在一艘看起來是趸船的地方。他们将船用大绳子固定在那个趸船上。用木板搭好了两船只连接的地方。
“走兄弟。我们下船。”燕老九对朱厚照说。
“好的。大哥。”朱厚照说。
这时。松下首领已经站在了船舷边上。他看到朱厚照过來了：“东方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朱厚照心里想。明知故问。你明明派人來袭击我试探我。还问我睡得好不。可是朱厚照的脸上还得露出不知情的样子。
朱厚照一脸无辜的说：“唉。昨晚开始睡的蛮好。可是半夜突然有人进了我的房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來那人走了后。我有些害怕。就睡不着。到天快亮了才睡了一会。”
“哦。还有这等事。早上他们给我说了。听说那个刺客投海了是吧。”松下首领也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这个事情和他真的沒有关系。
朱厚照觉得看着松下骗人很好玩。因为松下说假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要睁一下。好像是要特别的展示出真诚。
只是朱厚照以前去过大理寺。那里的官员给朱厚照说过人撒谎时。会是啥表情。比如。会胸口热会去拉扯下前胸的衣服。或者全身有微微的摆动。那些都是因为心里紧张而温度上升或者定力下降的结果。
此刻松下首领只是眼睛睁大。不过朱厚照依然能看出他的虚伪。
只是朱厚照啥都不说。
“嗯。这些人估计也是闲着发慌。才这样的。说实话。我只是希望求财。并不希望得罪任何人。他们找我干嘛。真是奇怪了。”朱厚照说。
“哈哈。对的。有些人就是那样的无聊。他们总以为他们很对很正确。也以为他们的本事很强很高。其实只要一试便知道。就不知道他们敢不敢试下。”松下首领说。
“但愿这几日再沒人会骚扰我了。”朱厚照说。
“哈哈。东方兄弟。我保证这几日沒有人敢再骚扰你。那只是个意外。是我们对于船上的人筛选不严造成的。以后我们对我们的人管理会更加严格的。你放心。”松下首领说。
下到了岸上。这时。松下首领对燕老九说：“老九。你就带东方兄弟去看看那些东西。看能估出多少的价值來。”
然后转身。松下对朱厚照说：“东方兄弟。我还有些事。就请你和燕兄弟一起去看看吧。希望我们彼此能满意。”
朱厚照说：“那是一定的。做生意嘛。一定要双赢才是。”
松下哈哈大笑。“好。好的。双赢才是啊。燕兄弟。那我去了。”
松下转身离去。
这时燕老九去朱厚照说：“东方兄弟。我们走吧。”
“好。燕兄带路。”朱厚照说。
他们向着一出山崖走去。到了山崖前。他们沿着一个小路向上。走到半山一个山洞前。
山洞口有几个人拿着刀在那里守卫着。他们看到了燕老九。都在堆笑：“老九。你來了。”
“老大让我來带这个兄弟鉴赏下里面的东西。所以过來了。”燕老九说。
“哦。好好。老九兄。请。”那几个看守让开了道路。
“东方兄弟。随我來下。”燕老九说。
他们走进了洞里。只见里面有一扇厚厚的大门。那是用很粗的木头做成的。门上有大把大铜锁。燕老九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
“进吧。兄弟。”燕老九说。
朱厚照走了进去。借着山洞顶上的光。朱厚照看到。这里到处都是箱子。箱子旁边各种各样的一些古董在这里堆放着。有各种的瓷器。青铜器。字画卷轴等等。
朱厚照惊呆了。他一下子有说不出的感觉來。因为他感受到了血腥。那些东西上有些隐隐有血迹。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倭寇抢來的。不知道会杀了多少人才抢來这些东西。
朱厚照当时想吐。可是他不能。他一下子又充满对这些倭寇充满了憎恶之心。
“东方老弟。你好好的鉴定下这些东西。好不好。”燕老九说。
“好的。燕兄。好多好东西啊。”朱厚照说。
朱厚照走到了那些东西面前。一个个的拿起來察看。
他打开一幅画。看到这是一幅元代赵孟頫的画。画的是济南的华山风景图。图上。那座华山孤峰凸直向天。山下一片的北国秋意。透着那些线条。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古意。可以感受到画家当时的感受。那种内心的寂寞。对自然的寄托。全部在里面。
朱厚照点点头。他不能流露出过多的喜爱。因为他知道如果流露出过多的喜爱。这些倭寇说不定就会交回东瀛去。
“燕大哥。这些东西。你们以前是如何处置的。”朱厚照看似漫不经心的问。
“哈哈。东方兄弟。为兄也不瞒你。你反正也知道我们做啥的。这个东西我们搬运和储存都不是很方便。我们可以送回东瀛去。可是那样的话我们并沒有啥利益。东瀛的老爷要。我们可以选一些送去就是了。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希望能变成现钱。这样兄弟们也可以多分些。”燕老九说。
朱厚照明白了。和自己猜测的一样。这些倭寇把这些东西抢來后。是要出手的。难怪他们在陈官镇的内线就是古玩老板。估计他们有这个需求。他们就去找古玩店的老板合作。合作上了后。就希望发展那个古玩老板作细作。
那边那个古玩老板出于对倭寇的恨就先和倭寇先虚与委蛇。然后答应做倭寇的内线。再告诉了官府作为官府的内线。古玩老板内心肯定是希望消灭这些倭寇的。
不知道那个古玩老板是用啥方式骗取了这些倭寇的信任的。朱厚照想。民间处处都是人才。处处都是爱国爱民的英雄啊。
第11章山口和山本的故事
朱厚照看了很久。初步评估里面有一些精品。其余的大部分都是一般的东西。想來这些倭寇是不明白哪些有价值。哪些沒有。
朱厚照选了一些东西。放在了一起。他对燕老九说。
“这些东西。初步的估值呢在数十万两银子。要不这样。你派人将这些东西送到陈官镇找个地方放好。我再回去找人來出钱买。因为毕竟我们一家是无法全部吃下这次生意的。”朱厚照说。
“好。我就会按照东方兄弟说的办。余下那些东西呢。燕老九问。
“你们可以先放在这里。说不定我今日有看花眼的。我会再叫一些经验更丰富的师傅來看。说不定从里面会选出更多值钱的东西也说不一定呀。”朱厚照说。
“好的。兄弟。你先在岛上住几日。每日再來好好的找下。我会让人陪你來的。等过几日我们有船出去。就带你回去了。”燕老九说。
“好的。一切听大哥的安排。”朱厚照说。
他们边说边缓缓下山。
这时。朱厚照看到山的另一边传來一阵的吵闹声。“那边是啥。燕大哥。”朱厚照问。
“东方兄弟。你别问。你以后最好也别往那边走。好不好。”燕老九说。
“嗯。好的。”朱厚照说。只是他看到一些倭寇在往那里走。边走边在淫笑。
那些会外走的那些倭寇衣冠不整。一幅很满足的样子。
朱厚照突然想到。那里应该是关押着他们抢來的女人。
想到这里。朱厚照又愤怒了。可是他知道自己此行的任务。而且自己一个人也无法救出那些女子。
他忍住了。
“我对女人不是不敢兴趣。只是我有自己的家人。有我的女儿。我思念她们。所以我是不会去和他们一起做那个事情。东方兄弟。人是复杂的。你也别多想。你自己好好做你的生意吧。”燕老九说。
“哦。好的。”朱厚照说。
也许燕老九是觉得朱厚照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说了：“其实我是教书的。我是教汉语的。想不到吧。”
这下朱厚照真的惊奇了。
“其实我是被他们故意弄來的。我原本开了个私塾教书。每日教几十个学生。日子过得蛮好的。可是突然有日大名的人來封了我书馆。说我是违法教学。把我抓到大名那里去。我是百口难辨呀。最后他们说。如果我要保住我的家人。就得到中原來。不然我们全家就全部罚沒为奴。”燕老九说。
“为甚麽呢。到底为甚麽呢。”朱厚照问。
“我后來估计。可能他们是需要一些会说汉语的人。所以他们就利用权力故意的做这个事情。我的很多学生也被抓來了。有些学生家里交了钱。回去了。一部分家里沒有钱的。就被弄到这些地方來了。我偶尔还可以见到一些。”燕老九说。
“他们是需要翻译的。就是这个原因。才那样对你的。”朱厚照说。
“是呀。來了这里。人都会变成鬼了。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呀。我看到我有些学生。明明好好的。现在也学会杀人放火。简直成了魔鬼。东方兄弟。这些话别给人家说呀。我是给你说的。另外你自己只关心赚钱。别的都不要管。不然惹火上身不划算的。”燕老九说。
“好的。谢谢大哥。”朱厚照说。
燕老九带着朱厚照來到了山前那排房子前。
“老师。有啥事呢。”这时。一个人走了过來。问燕老九。
“山本。你给这位东方先生安排个房间。他要住几日的。你多关照他。”
“好的。老师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把他接待好的。”山本说。
“來吧。这间房间不错。前后都有窗户。风景和透气皆好。”山本说。
他给朱厚照安排了好之后说：“我还有些事。这时钥匙。贵客你先自己休息呀。有事叫一下我。”
朱厚照推门进去。房间前窗户可以看到海。后面的天窗可以看到山。
“这房间不错吧。”燕老九说。
“嗯。是不错。”朱厚照想。要是沒有那些血腥。自己在这里住着那岂不是很舒服了。可惜呀。那样多的血腥和使人作呕的东西。实在难以心情平和。
“那好。待会我有事去办了。你回你的房间就是了。你平时可以去散步。可是有些敏感地方就别走近了。反正有人守卫的地方。最好远离。不然麻烦很大。这个拿着。这时岛上的通行证。你拿着。”燕老九说完。给了朱厚照一个黑色小令牌。
“知道了。谢谢大哥。”朱厚照拿过令牌。仔细的看了下。然后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燕老九说完就离开了。
这时。山本给他送來了一个盒子。“东方先生。请用午餐。”
朱厚照打开了盒子。里面是景致的小菜和米饭。
“谢谢山本。”朱厚照说。
“不客气。难得有东方先生这样雅致的人到來。真是蓬壁生辉。”山本说。
“山本的汉语说得真好。在哪里学的。”朱厚照说。
“不好意思。我是山口先生的学生。”山本说。
他看见朱厚照有些疑惑。就笑了。他解释道：“山口先生就是燕老九。东方先生。他來了后。松下首领就给他的排名是第九。因为他往來岸上比较多。他的中国名字就叫燕老九。大家也常这样称呼他。”
“喔。原來你是燕大哥的学生。你还习惯不。”朱厚照问。
“说不上习惯。想回家。只是沒办法。命苦而已。东方先生。”山本说。
“那好。先生你先吃饭。我先告辞。”山本说。
朱厚照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吃饭。一边吃。一边想到他的遭遇。心里想。这这样的一个大悲剧下面。有多少的小悲剧。可是这是为啥呢。能不能自己从源头上解决问題。
那样的话。就得去东瀛。看看自己能否用智者案的方法。來解开呢。
朱厚照躺在了自己的小屋。睡了一会。迷迷糊糊的。这一觉就到了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