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和裴瑾年“分居”以来,我尽量控制自己,减少对他的依赖。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还是内心深处,对于那件事,有赌气的成分吧。
我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将它消化掉,我们的关系也会恢复如初。
但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已。
在这段恢复的时间里,我不断地说服自己,要做一个宽宏大量的女人,不计前嫌。
但现在,江辰希又告诉我,这件事是假的。
我原本逐渐平静的心,又不可避免地激起了波澜。
从以往的经验上来看,这倒是非常像徐雪凝的风格。
她在我面前已经制造了不少和裴瑾年莫须有的暧昧,让不明真相的我信以为真。
可是,当我当面质问裴瑾年的时候,他并没有否认。
实际上就是他的态度,让我对这件事情更加确信,只要他说一个不字,我就会相信,但他没有。
到底是江辰希搞错了,还是我又一次被徐雪凝给耍了?
天黑之前,我给裴瑾年打了电话,“晚上要陪客户吃饭吗?”
他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意外,连忘语气都变得轻松,“回家陪你。”
“我等你。”
我放下电话,让田姐准备了裴瑾年最爱吃的几道菜,并亲自下厨为他烹制。
自从除夕那天,我夸下海口,说要为心爱的人做美食之后,一直都在付诸实践。
从巴黎回来后,我每天坚持跟田姐学一道菜,并且不断地练习,自认为已经初有成效。
但这段时间,与裴瑾年之间出了这件事是,也没有心思再学,于是就放下了。
从现在开始,我要重新捡起来,他爱吃的每一道菜,都要成为我的拿手菜。
田姐把菜摆好,说道“先生,今天的每一道菜都是少夫人亲手做的。”
裴瑾年抬眸看了我一眼,“鸿门宴?”
咳咳,可不可以不这样煞风景?
不过,如果轻易示弱,我就不叫夏沐,而改叫洛依依了。
“是的,刀斧手都埋伏在四周,摔杯为号。不过这菜里没下毒,你放心吃吧。”我女侠似的一挥手。
田姐听了我们的对话,费解的怔了一下,识趣地退了出去。
“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在乎有没有美人计?”见没了外人,裴瑾年的言辞更加肆无忌惮。
“除了美人计,其他的都可以用在你身上。”我把汤勺递到他面前。
“为什么对我这样苛刻?”他夹了一块虾球,放在嘴里。
“因为美人见了你之后,自信心遭到暴击啊!”我把手指放在头的两侧,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并不断地向他眨着眼。
他立即侧目斜睨着我,“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我咽下一口饭,郑重其事的摇头,“不不不,千万你不要误会,我怎么可能调戏你?分明是在赤裸裸的勾引你。”
他的长臂突然伸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嗓音低压魅惑,“是么,那我上钩了,既然有比吃饭更有意思的事,我们要不要先……”
我故意表现出失望的神情,“好没意思,我连杯子都没摔呢,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坚持把饭吃完?”
他慢慢松开手,黑宝石一般的深眸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泽,用筷子夹了一块青笋放到我的嘴里,“夫人说的有道理,我要先把你喂饱,你才能喂饱我。”
我乖乖张嘴将青笋吃下,轻飘飘的问道:“你这么热衷于撩妹,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记得自己聊过多少人吗?”
裴瑾年闻言放下筷子勾了勾唇角,“我就说这是鸿门宴没错吧,如果你想问我什么,就算是没有之前的铺垫,我也会如实作答的。”
然后他又把身子微微前倾,眯起眼睛撇着我,“不过我还是喜欢这种铺垫,越多越好。”
我一拍桌子,“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说,在外面是不是经常这样聊别的女人?”
他不慌不忙的低头,有条不紊整理了一下休闲服的袖口,慢慢的说道:“我的口味很特殊,对一般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我只喜欢妖精。”
然后,漂亮的眼睛里就像伸出无数只小钩子,刷刷刷直达我的心脏。
我双手抱拳,“前辈在上,小女子认输,热身完毕,我们还是好好吃饭吧。”
裴瑾年狡黠地笑了笑,“凡事都讲张弛有度,你这样戛然而止,恐怕有些不道德吧?”
“谁说到此为止,还没进入正题呢。”我垂下眼帘,故意不看他。
裴瑾年干脆将筷子放下,正色道:“沐沐,到底要问什么?说吧。”
我抬头凝望他,跌进平静如海面的双眸,突然感觉到自己前段时间的行为简直蠢到了家,并为之惭愧。
“我想喝酒,要烈的。”给自己壮壮胆还是有必要的,以免进行到一半又说不下去。
“想喝酒?”裴瑾年二话不说,牵起我的手,径直走向门外。
我不解其意,口中问道:“无非就是喝酒嘛,不许就不许,也不至于把我扔出去吧?”
他不做声,一路将我带到地下室的入口。
这里我从没有来过,以为只是储存杂物的地方。
刚一进门,一种寒凉之气迎面而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就算我说错了什么话,或许这段时间对你比较冷漠,你也不至于囚禁我吧?”
他忽然把我抵在墙上,低头看着我惊恐的双眼,“我就是要囚禁你,让你在我的身边,一辈子不放手。”
墙是冷的,后背是凉的,但我却感到了来自他话语间的习习暖意。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前面出现一扇保温木质门,是上好的橡木。
他将门打开,里面有些暗,看不清什么。
“闭上眼睛。”他命令道。
我照做,然后听到墙面上开关轻轻按动的清脆声音。
“可以了。”我慢慢睁开眼睛,之后完全惊呆了。
面前是一个五十平米左右的酒窖,清一色的冷光源下,错落有致的红棕色木制酒架上,陈列着各种名贵葡萄酒。
“你从来没有说过,这里还有一个酒窖。”我惊讶地举目四望。
“你也从来没说过要喝酒。”他随手从酒驾上,拿起一瓶葡萄酒,“这是波尔多木桐酒庄1982年的葡萄酒,听说味道不错,不如我们尝尝?”
“很贵吧?”我盯着他手里那个精致的瓶子。
“忘了你老公是谁吗?”说着,他拿起开酒器直接开瓶,红色的液体注入两只高脚杯,其中一只放在了我手里。
我正在愣神之际,他轻轻一碰,酒窖立刻发出清脆动听的回音,杯里的红裙起舞,美得惊艳。
甘甜醇香,回味悠长,不愧为名酒。
“好喝吗?”
我点点头,“再来。”
一连几杯饮下,我的脸微微发热,浩瀚无垠的目光,再次射向我,“现在可以了吗?”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如果你愿意,可以没有。”他神态自若,长睫轻轻一荡,风情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