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莫大叔来说,这一次,他没能完成姥爷的吩咐。事情变得有些糟糕,虽然板寸头他们没能完成最终目的,但也带走了一块奇怪的石头。那石头会产生什么作用,谁也不知道。我有些后悔,不该让板寸头活那么久。
我们在通道口守了一段时间,最终,等到了两名幸存者。这两名养蛊人浑身都是血,不知杀了多少只奇蛊分体才跑出来。结果刚庆幸一番,又发现我们站在前方一脸恶意。不等这俩人叫喊一声,莫大叔直接将他们打晕,打算带走好好问询一番。我没什么意见,反正问来问去,都是姥爷做主。
不久后,莫大叔离开。我本打算把金色奇蛊带走,但它并不愿意离开地底峡谷。这是回家的方向,它只想静静的守着,等待家人回归的那一天。
我不想太过为难它,只好叮嘱一番,告诉它如果有敌人来,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要再什么也不顾的拼命去阻拦。金色奇蛊抬头看着半空中与自己相连的光球,轻轻点动它那硕大的头颅。
在我即将离开的时候,它忽然将与光球连接的几根红线截断,然后送到我面前。我有些吃惊,因为这一幕似曾相识。金色奇蛊不由分说,将红线塞入我口袋,然后转身爬到通道前,开始不断吞吃地上的冰蛊尸体。
用手摸着口袋里微微蠕动的红线,我有些恍然,不知道眼前的这只金色奇蛊,究竟是我最早见到的那只,还是后来出现的那只。
顺着绳索爬上地面的时候,武锋问我:“如果那个世界回来了,会不会又出现一只金色奇蛊?它们俩如果碰面,会怎么样?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吧?”
我从武锋眼中,看到了一丝隐约的杀意。金色奇蛊在冰封世界中产生的巨大影响,是我们亲眼见证的。倘若它在现实空间也能产生影响,我想,会有很多人要杀它。而武锋所问的问题,是我好奇却又无法解答出来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等冰封世界真正出现,才能知晓。
这时候,苏铭忽然说:“一开始守在通道里的两个养蛊人,只死了一个,另一个应该也逃走了。你拥有陨龙根的事情,恐怕会被人传出去,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我点点头,说:“这事我也想到了,不过也没什么应对方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就回老家找姥爷去。”
“古老前辈,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你不试试联系他吗?”苏铭说。
我掏出手机又拨打了几次,依然没人接听,姥爷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然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从板寸头的话语来判断,姥爷现在应该是安全的,那他为什么不联系我呢?
我想不明白,只好与武锋和苏铭先回家。到了家里,王狗子正冲方九大叫:“真的!我真看到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九哥,你说我爹是不是还有别的私生子?”
这家伙刚刚醒来,回忆起晕倒前见到的那一幕,不禁惊奇万分。方九是知道真相的,正要说,却见我回来,便连忙过来问好。我把陨龙根尺子递给他,然后对王狗子说:“也许那是你奶奶的孩子,是你叔叔或者伯伯。”
王狗子愣了愣,很认真的思考一番,忽然拍掌说:“没错,我爹应该只有我一个孩子,肯定是我叔!九哥,你说我叔来了,怎么不留下来跟我说说话啊,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方九面色古怪的看看我,又看看王狗子,最后叹息一声,捧着陨龙根进房间去了。
我偷笑不已,对王狗子说:“以后他还会来看你这个大侄子的。”
王狗子嗯了一声,有些忧伤的望着天上的月亮,说:“希望如此吧……”
那忧郁的语气和表情,让我有些发呆。狗子这呆货,什么时候也学会诗人的那一套了?
去地底峡谷那么长时间,天色已经暗暗发亮,月亮斜着挂在半空,而东方,已经隐隐看到红光。太阳即将升起,我拢了拢因为汗水而有些发潮的衣服,打算先去洗个澡。结果衣服刚脱掉,就听到方九在外面喊:“师父!老张头来找你有事情。”
我哦了一声,放了热水,一边冲身子,同时回应让他在外面等会。随便洗了洗,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刚走出去,就见老张头急匆匆的迎上来,说:“杨先生,这次可真得求您帮忙了。”
我见他一脸焦急,便说:“别慌张,慢慢说,方九,给老张师父倒杯热茶。”
老张也顾不得客气,把事情说了一遍。我听了后,心里是有些吃惊的,同时又感觉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原来,张天行这两天回来了,他回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找自己老爹要钱。不多,一百万。
老张头的早餐店生意虽然好,但一个月也就赚个万把块,之前存下的那些,早就被张天行败光了。再说了,突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张天行说,这一百万是用来投资的,至于投资什么,任凭老张头怎么问,他都不说。问急了,就丢下一句:“不给钱,我就得死!”
这可把老张头吓坏了,张天行说,他在外面和人说好了,而且投资的钱人家已经帮忙垫上。如果回去后拿不出钱,人家会要他的命。老张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个城市,除了周围的邻居和早餐店的食客外,他再也不认识别人。一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人,如何能分辨出张天行说的是真是假?
更重要的是,张天行还把身上的一些伤痕露出来给他看,说这都是人家逼债时打的。张天行要老张把早餐店转出去,就算凑不够一百万,他也先把人糊弄住再说。老张本打算按他说的去做,早餐店虽然是他维生的根本,可在老张的人生里,儿子是最重要的。别说一家店铺了,就算要他的命,那也二话不说就去送。
不过,在谈价格的时候,老张忽然想明白一件事。给儿子投资可以,但必须得弄清楚他要做什么。要是违法犯罪的事,那可不能干。而且自己就算卖了店铺,也凑不够一百万,万一儿子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办?
在老张认识的人里,我可能算比较有能力的,所以他偷偷瞒着张天行跑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忙调查一下这件事。我啼笑皆非,老张这是把我当私家侦探了吗?张天行想干什么,我哪能查出来?
但上次张天行离开时,曾对老张下神蛊的事情,我至今还记得。老张这边一说,我心里立刻有了个猜测。或许,张天行是被某个无良的养蛊人坑了,对方在找他收学费。虽然这学费有些贵,可张天行现在就是个疯子,哪还有理智可言?
我本就想帮老张把这件事解决,因此听他说过后,便问清楚张天行在哪里。老张可能怕我揍他,犹豫着不敢说,还恳求我:“天行还小,不懂事,杨先生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我知道,他还记得上次在早餐店发生冲突的事情。不过,老张这惯孩子的脾气,真是不能要。张天行二十好几的人了,又入了社会打拼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懂事?像他这样宠溺,再好的孩子,也给废了。所以张天行变成如今这种不可一世,目无尊长的样子,与老张的教育态度,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叹口气,对老张说:“放心,我只是想当面问问他,到底是做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