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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奇遇

“简直是胡闹!”

回到太子府,吕徽气的将自己脸上的面具丢在地上,踹至一旁。

宗元蹲身,将面具拾起,搁在桌上:“殿下也不必大恼,横竖还有军法约束,范二公子不敢太猖狂。”

他虽然这样说,但脸上的凝重显示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也觉得,让范从谦协同押送粮草,是不妥之举。

“不敢猖狂?”吕徽冷笑,抬手坐下,“呵,我看他只怕不够猖狂。”

吕徽与范从谦接触的不多,他有些什么脾性,自己很清楚。

这个人,大抵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原本押送粮草这件事,对于从未接触朝政的吕徽来说,就已经够麻烦。现在再加上一个范从谦......

吕徽不想再想。

“你先回去罢,这件事让我好好考虑。”吕徽道。

宗元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徒添烦恼,没有要求留下。吕徽开口让他离开,他便也顺从推门出去了。

长吁短叹,吕徽走向书桌,取了支笔开始习字。

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总得找些事情来做。

提笔,吕徽想到:押送粮草不是件小事,按照范从谦的性子,范家未必会肯让他担任这样权轻责重的位置。

而且比起自己,范家不会对范从谦一无所知。

那么,明知道范从谦是个坏事的性格,为何他们还执意要让范从谦押送粮草?

或者,范从谦本人并不这样胡闹,要么,是范家可能知道了什么。他们需要一个胡闹的人,来将这件事揭开。

自己的女子身份,揭开不需这样复杂。那么,他们究竟目的在何?

吕徽的思路,被推门声打乱。她转头,恰好瞧见单疏临推门进来。

她脸上的防备,叫单疏临微微一怔。后者笑道:“怎么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了你。”

吕徽松了口气:“无碍,只是想到一件事,觉得有些烦闷。”

单疏临踱步走来,扯了个凳子在吕徽身旁坐下:“是为粮草那事?”

“嗯。”吕徽应。

现在她觉得,单疏临不告诉她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至于会这样烦。

“这件事你可以放下心来。”单疏临笑着,将她手中毫笔取下,搁在笔山上,“我会与你同去。”

吕徽转头:“你......”

瞧着她脸上的惊喜和讶异,单疏临心情好了不少。他抬手揉揉吕徽的脑袋,笑道:“是,皇帝已不信任梅家,我接了将令,将前往边疆,亲自督战。”

虽说他可以比吕徽晚一些去边疆,但早些去,也没有人能说他什么。姜国士兵早已压在边境,单疏临本就是一人前往,毫无拘束。

“亲自督战?”

吕徽不知是喜是忧。

一线总是危机重重,单疏临贸然前往前线,恐怕不服他的人会有很多。而且这一去,不知该有多久回来。

看见她面上忧色,单疏临笑:“辞音,你可是在为我担心?”

吕徽没有反驳:“战争总是太多偶然,你这般贸然,恐怕危险重重。”

“无碍。”单疏临面上的笑意更为明显。他笑道:“也并非临时起意,即使你不押粮,我也迟早要往那边走。”

原来如此。吕徽面上的神色淡了些。她站起身,将方才的事情揭过:“范从谦就交给你。”

单疏临,确实是范从谦的天敌。既然单疏临会陪着她一起,那这件事的确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吕徽转头,无意撇见架上一本线装书籍。吸引她的并不是这书侧边空荡,什么也不曾写,而是它订成册的方式,有些特殊。

她回身,将那本书从架子上取了下来。

“单疏临,这是你的?”吕徽问道。

单疏临原在替她将桌子上杂乱的东西收拾干净,闻言才转头,看向她:“嗯。”

说完,他又回身去整理案桌。

吕徽翻动几页,发现上头的字她并不认得。不像是姜国字体,倒像是其他国家的语言。

而且字皆横写,非她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度的习惯。

“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吕徽忍不住出声问道。

“故人所赠。”单疏临道。

单疏临的故人实在太多,有这样收集古怪书籍的人物也不稀奇。吕徽再翻动几页,瞧见书册后头还夹着一副书画。

她放下书册,独独将那副画给抽了出来,展开一看,瞧见里头画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物。

女子英姿飒爽,男子温润如玉,即使隔着画卷,也能感觉到他们周身不俗的气度。

“故人?”吕徽又问。这幅画的笔触,她认识,正是单疏临的。

既是他亲笔作画,又夹在这本书册中,这画上就定不是旁人,而是赠书给他的那位故人。

单疏临笑,转头看向那副画卷,眼底流露一抹难得的温柔:“嗯,故人。”

他眼底的温柔,叫吕徽心中满不是滋味。单疏临从前待在太子府,她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么多故人?

而且,吕徽看着画卷中的那个女子,想起了太子庙中的太子像。那尊太子像的飒爽,总有些这画中人物的影子。

单疏临雕刻的自己有别人的影子,叫吕徽很不舒服。

将画卷叠好,吕徽状似无意地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你之前。”单疏临捏着那本书,拉着吕徽坐下,“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认识的他们。”

儿时,单疏临被单家主母使了个法子扔进姜国极地。极地严寒,即使武功高强之人也很难活着出去。

或许是单疏临的运气好,那日他被丢进极地,并未遇见极地让人闻风丧胆的暴风雪。

他遇见了两个人。

当时那个女子骑在白熊上,男子穿着雪靴踩在地里。二人闲适,似乎在散步。

单疏临瞧见有人,奔过去请他们送自己离开这里,谁料两个人径自朝前,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那种冷漠,比极地的寒风更加冻人,单疏临不敢上前,却听得那骑在熊上的女子道:“我们走的时候,向零好像也这么小?”

就是这一句话,救了单疏临一命。

男子和女子回头,带他去了他们自己的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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