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萧润第一次见纳兰媛姬,就这么喜欢纳兰媛姬,坐在一旁的萧肃之见了,不由称奇:“奕洵,我儿子看來很喜欢弟妹啊。”
萧奕洵闻言转头,见纳兰媛姬吧小小的萧润抱在怀中,白白胖胖的小人儿坐在纳兰媛姬的怀里,也不闹,也不吵,笑嘻嘻的被纳兰媛姬喂着汤羹,那幅画面温馨的让萧奕洵的目光也柔和了起來。
见到萧奕洵有些融化的眼神,萧肃之心中一动,仿佛是不经意间叹道:“如果是婉词还有湛辰还在,就好了……”
萧奕洵的眼神瞬间凝聚,那片刻如水的温柔也尽数凝滞在了眉眼之间,复杂而痛苦。观察到萧奕洵瞬间变化的神情,萧肃之不由心中后悔。本以为,萧奕洵娶了纳兰媛姬又带纳兰媛姬出席萧承哲的婚宴,想來应该是从秦婉词离世的阴霾中走出來了,可是谁知自己只是稍稍的一提,萧奕洵的反应就这么大,看來,萧奕洵心中的痛苦根本一点都沒有消散。
萧奕洵的眉心猛烈的一颤,他迅速回过头,不再看纳兰媛姬还有萧润一眼。因为每看一眼,自己的心中就如同凌迟一样的痛苦,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秦婉词还有萧湛辰,又或是那个还未降世的孩子,自己该是多么的幸福。可是,萧奕洵永远都忘不掉,这份幸福是自己亲手毁去的,是他的怀疑毁掉了自己和秦婉词所有的幸福。
“奕洵……我,我不是有意提起的。”萧奕洵迅速凝结的脸色以及那痛悔的神情让萧肃之大为惶惑,他忙道:“奕洵,我不该提起这件事,我……”一旁的袁思妍看见萧奕洵与萧肃之这边似乎有了什么问題,便转过來看看,发现萧肃之正朝着自己使眼色,眼神一会看着萧润一会儿又看着神情深沉的萧奕洵。
袁思妍稍稍有点领会,她知道,萧奕洵与秦婉词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在三四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后來又有一个孩子,只可惜还沒生下來,秦婉词也去了。想必孩子的事情一定是萧奕洵心中的刺,她忙笑道:“我看媛姬妹妹也年轻,日后定能诞下聪慧灵敏的孩子,三弟你们也无需挂心。”
萧肃之也在一旁帮衬道:“老三老三,是二哥今天说错话了,我赔罪。”
袁思妍转而对纳兰媛姬道:“媛姬妹妹姿容如此出众,将來与三弟的孩子,必定也是人中龙凤。”
袁思妍不知道,自己本是好心的一句话,在纳兰媛姬的听來,却是莫大的讽刺。直到如今,萧奕洵都不曾同自己圆房,哪里还能谈孩子的事情。可这话她是玩玩不能说的,只好笑道:“王妃过誉了,媛姬惭愧。”
这边萧肃之与袁思妍同时让萧奕洵心情低沉,纳兰媛姬笑得勉强,一种淡淡的尴尬的氛围在周围散开。只是还好,这个时候,萧承哲來到这里敬酒了。萧肃之见状,忙站起來迎接萧肃之,笑道:“哎,四弟。你的喜酒,我可是等了好多年了,这一回。总算是让二哥你,如愿以偿了啊。”
萧承哲一身喜服,眉眼之中俱是满满的笑意,对萧肃之道:“谁不知二哥可是最最美满之人。”他偷偷地压低声音对萧肃之道:“二哥,今天是我的新婚之夜,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的酒量可比不上你和三哥。”
萧肃之拍拍胸脯道:“放心放心,你二哥我啊,自有分寸,不会打搅了你的新婚之夜的。快快,这边敬敬你的两位王嫂还有你三哥。”说着便拉着萧承哲坐了下來。
萧承哲刚刚坐下來,便要向萧奕洵敬酒,他不知萧奕洵刚刚的心情正阴郁的很,这个时候,萧奕洵刚刚抬头,映入萧承哲眼帘的便是萧奕洵森冷如同寒冰的眼睛。这眼神竟一瞬间让萧承哲在夏夜感受到了一股冬日才有的严寒,他手上酒杯一抖,尽力笑道:“三哥,我敬你一杯。”
今天是萧承哲的大婚,就算心中不悦,萧奕洵也不会表现出來,所以冷峻的表情只有一瞬,下一刻他已然笑着饮尽自己眼前的酒,笑道:“承哲,这一次,你也算是抱得佳人归了,三哥祝福你,再多喝几杯啊。”
萧奕洵挂上了笑脸,萧承哲的心这才放了下來,他一连喝了三杯,压住内心的慌乱,这才笑道:“多谢三哥。”而后,便举杯对向了一旁的袁思妍与纳兰媛姬,道:“二嫂,三嫂,臣弟敬你们一杯。”
袁思妍与萧承哲见的面多了,自然不生疏,也举杯饮了。可是今日,纳兰媛姬是第一次见到萧承哲,见他以三嫂称呼自己,一时也沒有反应过來,毕竟在这之前,萧楚延也只称自己为王妃,并未以王嫂相称,不由朝萧奕洵那边看了一眼,一撞见萧奕洵那深邃的双眼,心中更是一窘,这一來,便慢了一拍,忙道:“王爷不要客气。”
本來饮酒,纳兰媛姬的脸上便已有了几分绯色,如今心中再一窘迫,纳兰媛姬脸上一片绯红,眸含春水,姿态娇媚。
这也是萧承哲第一次见纳兰媛姬,刚正眼瞧见了纳兰媛姬,他的神情便猛地一怔,似乎出了神一般,目光瞬间凝结,而后回过神來,才低下头,恍惚道:“三嫂果然宛若天人。”
第一次见面便被萧承哲这么说,纳兰媛姬心中一顿,只觉奇怪,但为了不失礼数,便道:“王爷,嫔妾不过是豫昭王侧妃,唯有正妃才是您的王嫂,您也不是嫔妾的臣弟。”
在萧承哲的眼中,他只见纳兰媛姬朱唇一张一合,未听清楚纳兰媛姬说什么,便笑道:“臣弟明白。”
而一旁的袁思妍笑道:“弟妹,这是恭顺王为了显示亲近,才这样称呼的,你也不用太拘束了。”
萧承哲这才知道,原來纳兰媛姬是在意自己的这个称呼,于是他又笑道:“臣弟明白了。”他将目光转向萧奕洵,道:“臣弟知道了,豫昭王妃只有婉词王嫂一位,”萧奕洵眸光微动,不说话,也算是默认了。而后萧承哲再把目光投向纳兰媛姬,道:“不过既然臣弟不称王妃为王嫂,臣弟自称一声臣弟却是自己的一份敬意,也望王妃不要介意才好。”
纳兰媛姬又悄悄看了一眼萧奕洵,见萧奕洵沒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这才低头笑道:“王爷有心了。”
萧奕洵在一旁一直看着,一句话都沒有说,这个时候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四弟,你好像挺喜欢媛姬的啊。”
这句话萧奕洵说的很平淡,可是在萧承哲的心中却像一阵狂风一样,他心中登时一慌,脸上却尽力平静地微笑:“臣弟不敢,只是第一次见到王妃,不免多说了几句话。”
萧奕洵浅浅一笑,神色依旧从容如清风,举了一杯酒对萧承哲道:“四弟,三哥再敬你一杯,你在江南半年,也着实辛苦了。既然回來了,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
萧承哲举杯道:“多谢三哥关心。”
萧肃之掺和了进來,又给萧承哲满上了一杯酒,道:“哎,四弟,你这就不公平了。怎么你喝奕洵两杯酒,就喝我一杯呢,不厚道啊……來來,满上满上……”
萧承哲:“……”
二哥,说好的手下留情的呢,……
,,,,,,,,,,,,,,,,,,,,,,,,,,,,,,……
这边萧肃之把萧承哲拉了下來,一时半会看样子是不肯放人了,而在另一旁,,也有几个人聚在了一起,一位是镇国大将军姚照柯,一位是刚从秣陵过來的鼎剑侯秦煦卿,还有一位则是大理寺卿段霖晖。
姚照柯当年跟随龙靖枫多年,自然与龙靖枫的两位挚友也多有接触,担任也算是老熟人了。
姚照柯也年有半百了,他年长秦煦卿超过一纪,脸上也有多年在外带上的风霜,只不过身姿依旧英挺如松,言笑从容,眼里却有将领独有的冷静与锋利。与燕长清不同,姚照柯本就是儒将出身,举手投足自有一分风雅,从如今的容貌举止看來,年轻的时候,应当也是一位风姿特秀的翩翩公子。
多年不见,秦煦卿帮姚照柯斟了一杯酒,淡淡笑道:“姚将军,若不是馥笙出嫁。我还不知道何年才能再见到你呢。”
姚照柯也颇为感慨:“是啊,自从龙帅去世后,我与侯爷还有段大人见得次数就少了许多啊。”他笑笑:“时过境迁,现在侯爷已经是武林盟主了,段大人也是大理寺卿了,都在朝中身居要职,若是龙帅还在,必定也会为你们高兴。”
段霖晖自饮了一杯,淡淡笑道:“最能让靖枫感到骄傲的人应该是你吧。你这么多年镇守山海关,从未有一刻失职,也算是继承了靖枫的遗愿,撑起了靖朝的一片天。这么多年,在山海关,也着实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