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康熙的赏赐,婉宁一向是可有可无。她已经是亲王妃了,品级已无法再往上,黄白之物更是不缺。有小哥的商队,各种稀奇东西不说拥有,那也是阅过无数。
果然圣旨打开一看,她便没了兴致:“就知道皇阿玛是个小气的。”
九阿哥接过圣旨:“不至于吧,皇阿玛他......不是,这不封了弘晸贝子吗?十三弟和十四弟如今可还顶着贝子爵呢,弘晸才几岁啊,你还不满意啊?”
“爷就弘晸一个儿子,日后定是要袭爵的,这贝子的名头最后不一样为空么。”
“那哪儿一样?便是爷立即请立他为世子,他也得等爷归西了才能袭爵吧。若是爷寿长点,他到三、四十岁还顶个世子的头衔,哪有贝子来得行事方便。再说了,你今年还不到三十,咱们努努力,没准小的就来了呢。”
婉宁今年二十八,放在后世还能说“咱们女孩子”。可到了大清朝,生娃早的,那都是当奶奶的年纪了。不过古人不在意这个,婆婆和媳妇一起做月子的例子比比皆是,早已是常态了。
她叹了口气,忧愁地抚着肚子:“可是爷,我这肚子已经五年没动静了。”
九阿哥倒是很乐观:“咱们捐了那么多香油钱,佛祖不得挑个特别聪明伶俐的啊,这样的孩子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婉宁给他逗笑了:“说到聪明,弘暄这孩子才是真聪明啊,三字经我念两遍他就能记下来了,沁雅也还好,但是弘晸没个十遍八遍就别想记下来。爷,你做好准备,这娃怕不是个能学习的,你别因为这个骂他。”
九阿哥郁闷了:“以前在上书房可都是十弟抄爷作业的,怎么两孩子倒反过来了?”
“可能是十弟妹比我聪明吧。”
“怎么可能,十弟妹能解决人丁税的问题,能想出新式学堂吗?”
婉宁失笑,她这些可全是占了穿越的便宜,若不是脑子里的知识比这里的人进步三百多年,她就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笨蛋。想想当初诺敏算计老十时那一套套的计谋,她哪能跟人家比。
只是,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一旦陷入爱情便也钻起牛角尖来,三年了,以九阿哥和哲羽的财力,也依然未能寻到人。就连婉宁都不禁怀疑,她没死这事也许真是郭络罗氏为了脱罪编造出来的。
九阿哥忽然叹了口气:“说到十弟妹,也不知十弟此行是否顺利。”
这都开春了,若是寻到人,老十便是人没回来,消息也早该到了,婉宁着实没法乐观,只得跟着叹了口气。
弘晸封爵的事瞒不了人,虽没大肆宣扬,但很快,摊丁入亩政策最先是婉宁想出来的消息,还是传了开来。她的新式学堂本就备受关注,星火技校硕果累累。京城繁华,有本事的人到哪儿都不愁没饭吃,从星火技校毕业后的手艺人都谋到了不错的营生,吸引了大批的农家少年少女。
商人从中窥得商机,各种技校已隐隐开始冒头,当然他们是收钱的。
但若能学成,交点学费也不算亏。
给在贫困线上的农民带来希望,婉宁免费开学堂的名声自是极好,如今她的主意被康熙采纳还被当成政策下发,不觉间便又多了女诸葛的称呼。
九福晋可真是奇女子啊。
就连她以前着人建成的厕所都为人津津乐道,别说,比茅坑干净好用多了。
一时间,大街小巷上全是她的传闻,有心人编了说词戏曲,趁机还赚了不少银子。
深夜,八阿哥书房的灯依然透亮。
八福晋端了莲子羹亲自给送去:“爷,夜深了,可还有什么公务没忙完吗?”
“皇阿玛如今有心晾爷,哪来什么公务。”
“爷莫急,有这么多大人支持,皇阿玛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
八阿哥有些颓丧:“是吗?可如今九弟妹都比爷得皇阿玛欢心呢。绮彤,你说皇阿玛会不会把皇位传给九弟?”
八福晋一愣:“爷,你怎会有这种想法?莫不是表哥透出那意思了?”
“只是想想而已,你不觉得皇阿玛太抬举九弟妹了点吗?”
“女子无才便是德,九弟妹这般好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爷,您放宽心,皇阿玛若真中意表哥,哪还能叫九嫂名声大噪?牝鸡司晨,可是皇阿玛的大忌呢。”
后宫不能干政,皇阿玛的确要好好都是,八阿哥可算松了口气。
同样深夜不眠的还有四阿哥,他拈动着手中的佛珠手串:“邬先生,皇阿玛近年越发抬举九弟妹,您说这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