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下来,我先给黄枫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很不好,没有打通。
我皱了皱眉,又给司徒卿打了过去,依旧没有打通。
“妈的!”
一股阴霾悄然笼罩在心头,电话打不通,我先后给两人发了几条语音,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打给江野。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江野的电话,同样没有打通。
一个人的手机没有打通,我没觉得什么。
两个人的手机没有打通,我觉得有些不对。
可现在,三个人的手机都没打通,这就不对了。
我想起刚刚和苟道士通话的内容,他没有限制去东顺路的人数。
这一点就很不正常。
我和苟道士发生冲突,不是一天两天了,以龙家的能量,我的人际关系,他应该早就查清楚了。
所以,我能请到谁帮忙,他很清楚。
糖果被截走,不是一时的算计,为了今天,苟道士恐怕已经算计很多天了。
也就是说,今晚我和褚思雨只能单身赴会了。
这一去,凶多吉少。
“三哥!”
褚思雨轻轻握住我的手,说道:“我自己就可以的!”
“不行!”
我笑了笑,捏了捏褚思雨冰冷的手,说道:“你自己去,我不放心,再说了,你万一出来意外,以后谁替我挡灾?”
“还有,别想打晕我,自己一个人去!”
我又警告道:“我们刚回来,苟道士的电话就到了,这附近明显有他的眼线,你把我打晕,正好如了他的愿!”
“嗯,我们一起!”
褚思雨深深看了我一眼,握紧了我的手。
从店里出来,我开车直奔东顺路。
东顺路,位于滨城东郊,距离我店的距离不算太远,这个时间点,开车的话,正常情况下,需要四十分钟,快一点的话,二十分钟足矣。
我没给王一然打电话,一来他还在处理那三具尸体,二来,即便是他来,也帮不上太大的忙,搞不好,还会陷进来。
如果黄枫、司徒卿还有江野都来,那我会给王一然打这个电话,可他没来,这个电话,不能打。
我不给他打,他反倒给我打了过来。
上路没多久,王一然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三哥,糖果有消息了吗?”王一然直接问道。
“暂时没有!”我回道。
“三哥,我这头马上就处理好了,一会我就回去!”王一然说道。
“好,我在店里等你!”
我回了一句,挂断手机。
二十分钟后,东顺路187号到了。
东顺路187号,是一座位于东郊的小四合院。
院门开着,院内挂着一盏盏红灯笼,将整个院子照的红通通的。
透过打开的院门,能看到里面的正房房门也开着,装着糖果尸骨的搪瓷娃娃,就放在正房里面的一张桌子上。
我和褚思雨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贸然进入。
迟疑的功夫,手机又响了,是苟道士打来的。
“喂?”
接起电话,我缓缓开口。
“那个小东西的尸骨就在里面,怎么,不敢进来了?”苟道士轻笑着说道。
“谁说我不敢?”我反问道。
“那你进来啊,我们的新帐老账正好一起算!”苟道士笑着说道。
我没回,而是想起一个问题。
之前苟道士给我打电话时,说我们之间的仇,一是猫鬼,二是有家宾馆,他没提司徒卿挖坟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有极大的可能,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破了龙家祖坟的布置。
“看来,不给你们来点刺激的,你们是不会进来了!”
我正考虑着,苟道士再次笑了起来。
随着他的笑声,正房内,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房梁上方倒垂下来,正是糖果。
透过灯笼的红光,能看到糖果的状态并不好。
糖果小小的身子上缠满了红绳,将他捆的如同粽子一样。
一根从房梁上垂下来的麻绳更是穿过他的脖子,将他吊了起来,小小的身子在半空中来回晃着。
晃到我们这一面时,糖果发现了我们,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希望,但又想到了什么,想要说些什么,可他的嘴上,有一圈黑色的缝线,这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意识到自己没法开口,糖果对我们一个劲的摇头,让我们走。
“糖果!”
看到这样的糖果,褚思雨忍不住叫了一声。
“还不进来,是吗?”
苟道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丝寒意。
伴着他的声音,一个纸人拎着一根鞭子,出现在糖果身后。
啪的一道脆响声中,糖果小小的身子如同陀螺一般被抽得转了起来,吊在他脖子上的那根麻绳陡然收紧,糖果的脸瞬间憋成了紫色。
“我进!”
看到这一幕,我挂断手机,将手机揣在兜里,拔出煞针。
我和褚思雨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苟道士在戏耍我们!
即便知道这一点,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我再次感觉到了一种无助和绝望。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躺在宫家给我准备的那口棺材中。
“呼!”
我吐出一口气,对褚思雨道:“小心!”
说完,我迈步踏入四合院。
进入四合院的一瞬间,周围的景色跟着一变。
院子还是院子,灯笼也还是灯笼,但莫名的,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周围的温度,也随之下降。
进入院子后,我和褚思雨没有犹豫,大步走向正房。
正房内,纸人还在对糖果行刑,清脆的鞭子声一声响过一声,糖果小小的身子上遍布着一道道紫色的於痕,那张小脸,涨成了紫红色。
由于太过用力,想要开口说话,一缕缕殷红的鲜血顺着黑色的缝线向下滴落。
见我们走入院子,糖果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原本青色的小身子变得白了一些,这种变化,让鞭痕显得更加清晰,也让从嘴角滴落的鲜血显得更加殷红。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和褚思雨冒死来救糖果的举动,让他身上的阴怨之气,开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