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说道：“就目前而言，我们能想到的获取大量氢元素的方式无非两个，一个是从太阳、木星上获取，一个是通过核裂变获取。”
“以核裂变来说，如果将氧元素作为原料，裂变产生氢元素，并合成水……我刚刚大致算了算，理想状态下，生成150毫升水大约需要110亿千焦的能量。”
“按照这个比例，人类一年的发电量，也不过只能生成几百万升水。我们需要一百万亿年的时间，才能让海水量增加十分之一，这显然不现实。”威腾缓缓说道。
“如果是核聚变？”
威腾思考了一会，摇头道：“也不行，就算我们可以通过戴森球利用太阳的全部光照，也需要几十万年，才能让海水增加十分之一。”
“氢元素本身是核聚变的起点，如果我们想要逆向获得氢元素，这个过程必然意味着我们无法承受的能量。”
“一直以来，能量都是人类面临的巨大问题。直到现在，我们获取能量、使用能量的方式依然是如此单调。”威腾沉声说道，“燃烧、沸腾，还是人们解决能量问题的主要途径。”
“我无法预知，未来的科学会出现怎样颠覆性的改变，但我想，能量大约是人类绕不过去的一个问题。不论是从太阳、木星获取氢元素，还是通过裂变获取氢元素，我们都无法支付足够的能量。”
关于获取氢元素的方案，林寒事先倒没有做什么计算，毕竟听上去就十分遥远。
威腾作为物理领域的顶尖人物，很快就发现了计划的核心问题，也即能量匮乏的问题。
不算不知道，核聚变能量固然浩瀚，但要放到这个计划中来看，还真不算什么。
利用太阳全部的光照能量，也需要几十万年，才能让海水增加十分之一。这个代价，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林寒想了想说道：“我认为我们以后可以找到一种大幅度节省能量的办法，比如您主攻的弦论方向，就有可能从粒子层面解决这个问题。”
威腾点点头，然后笑了下：“或许吧，不过现在来看，M理论相比于物理理论，更像是一道庞杂的数学题。”
林寒说：“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您的理论，对于物理学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至少可以在一定时期内指引人们。”
两人谈了一会，中间不免涉及到一些物理、数学问题，虽然林寒对现代物理学研究不深，但多少也了解一些，而且作为一名优秀的工程师，在思维上对威腾也时而有启发意义，相谈甚欢。
对于这个「盘古计划」中有关获取氢元素的内容，威腾认为固然其挑战重重，但同时也充满了兴趣，不时提及。
毕竟就这个问题而言，理论物理十分直观地展现出了自身的价值。
如果物理学真的突破到那种程度，就意味着盘古计划可以施行，人类面临的能源、资源、环境等各种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两人足足聊到吃晚饭的时间才算结束，末了林寒再次提出邀请：“威腾教授，我再次邀请您加入万象实验室，我相信那会是一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这个「盘古计划」也可以交给您来总负责，您觉得怎么样？”
威腾思考了几秒钟，随即笑着点点头：“我现在可以名义加入万象实验室，毕竟我在普林斯顿还有一些教学、科研任务，暂时腾不出空来，过段时间……比如下个圣诞节之后，我会亲自到云州看一看，那时我会决定，是否成为「盘古计划」的负责人。”
下个圣诞节之后，其实也大约就是下届美国大选之后。
林寒闻言不由笑道：“万象实验室，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虽然暂时只是挂个名，但以爱德华·威腾的名望，挂个名就已经非比寻常，至少也可以吸引更多科学家的关注。
而且经过这次交流，林寒对「盘古计划」中有关获取氢元素的内容，有了一些比较直观的认识，甚至萌生出许多朦胧的设想。
说不定过段时间，他自己就能搞出点动静呢。
至少，生命力这块还蕴涵着无穷的奥秘，仿佛一个待人探索的宝库。
直觉告诉林寒，获取氢元素并不是那么遥远，甚至有可能近在眼前……
第二天，万象实验室就公布消息，表示著名物理学家、数学家爱德华·威腾已担任实验室顾问，并有意愿在未来成为实验室「盘古计划」的负责人。
在这条消息中，万象实验室第一次公开透露了有关「盘古计划」的内容，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其惊人的手笔，还是引起了外界的轰动。
而且这个计划还跟威腾有了联系，自然而然地，几乎要被媒体引为科学界的莫大盛事。
甚至好莱坞有人表示，将就「盘古计划」拍一部科幻电影……
在政界，美国两党人士分别就此表达了不同的看法。民主党自然是大赞，认为「盘古计划」是环保事业的新纪元，将为全人类带来福祉。
共和党人士则对该计划漠不关心，反而大肆鼓吹华夏威胁论，抨击万象实验室的挖墙脚行为，诸如“我们即将失去威腾”、“华夏在掠夺我们的科学家”……
————
ps：
狗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本来想找个有关“狗”的寓意好的成语，但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