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陆家小院后,余寺言罕见的用脑子思考了下问题,决定还是先拿出丝巾和皮带做个伴手礼,毕竟陆胥白不在,万一待会儿真杠起来,不要显得自己太过舔狗就行。
门铃按响,陆有时开的门。
“伯父好…”
“小言来啦!”
两人同时出声,余寺言一愣,陆父叫自己小言,不是小余?
这是?
余寺言快速顺杆爬,“伯父,伯母在么?”
陆有时侧身,示意让余寺言走前面,“在等你。”
余寺言偷偷顺了两口气,快速把自己代入人设为贤良淑德小伙子第一次登丈母家家的得体与重视。
进门后,余寺言把带来的礼物放在门口,朝坐在沙发上的陆母打了声招呼。
刘东南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眉眼更明显的疲惫,她朝余寺言点了点头,看了眼门口的礼盒袋,松口道:“来了不用客气。”
余寺言乖顺点头,他今天的头发没有扎,略长的刘海也乖顺的垂着在额前,整个人看着乖得不行。
“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陆…胥白和我说,你们都会喜欢的。”余寺言说着赵大川给他准备的台词。
刘东南在听到陆胥白三个字果然破防了,她气息有些不稳的问,“胥白有和你联系么?我们…都联系不上他。”
刘东南看着余寺言乖乖的表情,猛然想到那晚陆胥白对她的怒吼,“你是要一个儿子也没了还是要两个儿子?”
在刘东南的记忆里,陆胥白童年时期就不像个儿童,永远木着脸有自己的主见,自觉自律到父母都不好意思说什么。陆胥白的青春期也不像个青少年,没有任何叛逆,迷茫和情绪波动,除了她知道的短暂早恋,可后来也是他自己听话的出国求学了。
她还没来得及和儿子再好好谈谈,人又去疫情区了,作为医生,她能理解陆胥白的心中救死扶伤的大义,同时也大致清楚陆胥白此去的后果有多严重。可作为母亲,她又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健康的活着。
如果能在此基础上再加一个快乐,就更好了,可他都没有正常的婚恋,以陆胥白现在的医学成就,很难以后不受人指指点点,那时谈何快乐?
刘东南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又一个睡不安稳的夜醒来后。
她在迷迷糊糊中突然想通了,对于这个可能会交代在y国的儿子,自己和他继续犟下去又有何意义呢?
于是,她接受了赵导的邀请,即使没有这个台阶,她也是要找余寺言的。
余寺言点头,表情尽量做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嘚瑟,得体的说:“他可能在忙。”
刘东南没再说话,把陆爸爸剥好的柚子肉,拿了几块放进果盘里递给余寺言,示意他吃点儿。
余寺言:“……”
他们怎么没有和自己谈远离自家儿子啊,给你钱啊,或者自家儿子巴拉巴拉巴拉,你布拉布拉不拉的。
余寺言有迷茫看着桌上的柚子,这次见面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没有复杂且狗血的台词,也没有任何让人招架不住的举动,整得余寺言脱离剧本都有些不会了。
过了一会儿,刘东南才开口,“小余,你的腰怎么样?趴这儿,我来看看。”
余寺言:“……”
“你赵导说你为了帮别人把自己腰闪了,让刘医生帮你瞧瞧吧,”陆有时说:“她的挂号费可是很贵的。”
余寺言这才发现,从进屋开始,陆有时一直没有说话,比起上次见面整个人沉默了许多。
窗外传来喜鹊的叫声,余寺言侧底抛开剧本,打量着整个屋子,木制地板和满眼绿植相□□缀,能在冬日里养出开花的盆栽来,那一定有双灵巧的手。
桌上小炉子里咕咕冒着热气儿的陈皮香溢满整屋,余寺言贪婪的吸了一口。
这是他梦想中家的味道。
他想到剧本上写的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句话,不管坐在眼前的二人是行业的天花板也好,是反对过他们的铜墙铁壁也好,此刻,只是和天下普通又不平凡的父母一样,关心着担忧着自己孩子。
一股温暖包围着他,余寺言的身心都得到了久违的放松,他有些后悔没有将那些包拿下来,哪怕他们误会自己败家又如何?反对自己又如何?
现在他们都共同的爱着同一个男人,这就足够了。
余寺言尝了口柚子,酸甜可口,他咧嘴一笑,“谢谢伯母,我的腰没事,主要是想找个机会见上伯父伯母一面,耍了个心眼儿,还请您二位见谅。”
事实证明,余大明星只要他愿意嘴巴里是能吐出象牙的。
陆有时呵呵打着圆场,“没伤着自己就好,小言这乐于助人和真诚都是很好的品质,对吧?东南。”
刘东南这次没有用眼神或者出言怼陆爸,而且给余寺言面前的茶杯里斟满了陈皮水。
随后叫陆有时拿了个新的保温杯,灌满了一杯说是给他路上喝。
余寺言感动不已,临近出门时,许下豪言壮志:“你们放心,等我忙完手中的事,我就过去接陆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