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气氛立刻都不一样了,眼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严四娘子道,“沈姐姐,我们只是说两句话罢了,何至于惊动长辈。”
碧云和碧水两人被拦住,沈绵却道,“我是静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几位娘子说我没有规矩,?便是说我静国公府没有规矩,这可不是说几句的事情,今日一定要请长辈们过来见证一番,不然我回到府上,婆母和夫君觉得我落了静国公府的脸面,日后传出静国公府没有规矩,那岂不是我天大的罪过,牵扯到规矩一事,必要说得清楚明白,不能模棱两可,碧云碧水,你们快去。”
碧云和碧水挣脱旁人拦着的侍女,立刻就要走,碧水跑得快,碧云却被李氏的侍女拦住。
正好沈绵也不打算真的把淑和郡主叫过来,小辈们闹事,只要不告到长辈面前,两家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绵这番话说完,周围的女子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沛国公府的四娘子找茬呢。
说实话,这里有不少人都看沈绵不顺眼,凭她的出身长相?,竟然嫁给了静国公府的江世子,真是没有天理。
但是人家现在已经是静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有诰命在身,名正言顺的,就算是找茬,谁也不能在明面上找茬啊。
你找沈绵的茬,和找静国公府的茬,那是两回事。
李氏匆匆赶来,听侍女说了前因后果,脸色都变了,她笑吟吟地上前拉着沈绵,道,“这是怎么了,都挤在这儿,四妹妹既然已经拜见过江少夫人,就赶紧去玩吧。”
沈绵把手抽出来,何娴宁道,“严少夫人,这事情还是要分辩清楚的,要是妹妹一会子回家,外面传着我与江少夫人没有规矩,这可怎么办?”
李氏陪笑,道,“关夫人说笑,她们小女孩不过随便说两句罢了,怎么会传起流言蜚语呢。”
何娴宁摇头,“有道是人言可畏,我看还是要请长辈做主,好说说清楚。”
沈绵在一旁点头,旁边的娘子们议论纷纷,都等着看笑话。
沈绵面不改色,她是好脾气,但有人敢来找事,她就敢把人收拾利索。
严四娘子咬着嘴唇,嘤嘤哭泣起来,漂亮的脸上立刻挂满了泪痕,“沈姐姐,我没有说那些话,我只是来跟您打招呼的。”
“你别哭啊,”沈绵端了杯茶过来,轻声细语道,“好好的小娘子,长得这样漂亮,哭花了脸可怎么办,快喝口水,我就是请长辈们来做个见证罢了。”
沈绵的茶杯还端在手里,走到了严四面前,道,“俗话说得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今日这事情要是胡乱传了出去,坏的不只是静国公府的名声,还有沛国公的名声啊,是不是,要是因为咱们说的两句话,就坏了两家多年的交情,这罪过才是大了,快别哭了。”
严四娘子恨得咬牙切齿,她当然不敢把事情牵扯到两个家族上。
李氏走过去两步,催促严四,道,“四妹妹快把茶喝了。”
这茶要是接过去,这件事情起码能在人前轻易翻篇了,李氏心想。
严四娘子边哭边接过茶杯,沈绵笑的温柔,道,“快别哭了,这样的好相貌,哭起来我都心疼。”
严四听了,气得?只想摔茶杯,但李氏在这里,她不敢。
看她喝了这杯茶,?李氏终于露出笑容,道,“行了,行了,哪儿有什么大事,她们小孩子,江少夫人和关夫人可要多多担待。”
何娴宁笑道,“本不是什么大事,我和江少夫人,都是担心有人乱说话,坏了交情,丢了脸面。”
一场好戏说完说完,人群正要散开,这时碧水跑了回来,高声道,“少夫人,咱们世子说了,府上有几个妹妹,少夫人都是见过的,没见过的妹妹,只在姑苏本家还有十来个,都是同出一脉,咱们府上一向没有乱认妹妹的规矩,少夫人放心。。”
这话一说,严四娘子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跑了。
沈绵忍着笑,认真道,“我原先不知道,日后会记住的。”
李氏看着严四的身影,心想,二房真是教出来一个混账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没有那个本事,就别找人家的茬,现在好了,险些坏了两家的交情,李氏心想,这事情可不能轻易揭过去!
沈绵朝何娴宁眨眼睛,两人出了凉亭,重找了地方坐下。
王灵瑶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还准备上去帮你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还好我没有多事,做的漂亮。”
沈绵笑道,“没办法,都是生活所迫,我以前多好的性子啊。”
王灵瑶对何娴宁说道,“你不知道,前两年平王府的郡主找她麻烦,她提着裙子就跑,我还担心她现在也提着裙子跑呢。”
何娴宁笑道,“还有这事儿,早知道我就早来盛京了,多看看热闹。”
沈绵喝了口茶,“这样的热闹还是越少越好啊。”
“今日杀鸡儆猴,日后谁想找茬,也得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王灵瑶把手里的茶杯磕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沈绵摇着扇子,叹了口气。
这时碧水又来传话,道,“少夫人,世子说天气太热,他不太舒服,叫您跟他一起回去,他已经打发人去和郡主说了。”
沈绵点头,对两人道,“我得先走了,你们改日到静国公府来玩,帮我跟殿下也说一声。”
王灵瑶笑道,“哎呀,真是夫唱妇随,我明天叫厨娘去你们家学手艺,你别忘了。”
“放心,忘不了。”沈绵笑着跟两人道别,然后带着婢女一起离开。
目送沈绵离开,何娴宁道,“沈夫人和沈御史一家子整日担心这个幺女在外面受委屈,眼下看来,他们多虑了。”
王灵瑶道,“有夫君护着,便是肆意一些也没什么,不像我,嫁过去才不到一年,我那婆母就说我没有身孕,要让田赫纳妾。”
何娴宁微微蹙眉,“那田世子是什么意思?”
“他耳根子软,听他母亲的话,他自己倒是还好。”王灵瑶道。
何娴宁道,“灵瑶,纳妾这口子一开,日后一房接着一房,你不能轻易松口。”
王灵瑶摸摸自己的肚子,“可我这怀不上,能怎么办。”
“别急,我帮你想想。”何娴宁安抚她道。
这边,江星列的脸色着实不好看,沛国公府也就是长房嫡子争气,和江星列关系不错。
出了这样的事情,严大郎哪里看不懂内情,好一番保证,说会管教家里的孩子。
江星列倒是没有太过,客客气气地说道,“我家里的二房的叔父,还不是总找麻烦,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我的难处是一样的。”
严大郎听了这话,苦笑道,“谁说不是。”
江星列道,“毕竟夫人受了委屈,我今日先行告辞,些许小事,坏不了你我的情谊,严兄放心。”
严大郎点头,自己的夫人在别家受了委屈,总不能放任不管,他亲自送江星列到门口,心中盘算,不如趁机收拾了二房,省得以后麻烦。
沈绵在门口和江星列碰面,江星列看见她,道,“过来我看看,我们家绵绵是不是气着了。”
沈绵咳嗽了一声,“星列哥哥,我哪儿敢生气啊。”
江星列揽着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