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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 第268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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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夫人看完了自己的新宅,没有马上就入住,这个新宅现在住进来不是不行,对于母子三人而言确实有点勉强了。临行前,她堂弟赵司翰估计是没想到公孙佳会直接给宅子就把在雍邑的大宅借给她住,赵家大宅上次雍邑来人的时候钟秀娥虽没去住,但是仆从们收拾过,比这小宅肯定要舒适。

赵夫人于是带着儿女先去大宅住一宿,第二天再赶回来收拾自己的新宅。有自己的宅子与借娘家兄弟的宅子,感觉是不一样了。

“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赵夫人看了女儿一眼,认真地说。

容泓到赵夫人家的时候,赵夫人才收拾出来一个客厅,正好就接待了他。

容泓对赵夫人十分客气,先嘘寒问暖了一阵,又说:“我到雍邑已有半月,四下已然逛熟了,嫂嫂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赵夫人笑道:“有劳。不过我既是要来辅佐丞相的,还是自己看一看的好。”

容泓顺势便说:“嫂嫂辅佐丞相又何必出仕呢?自来岂有女子在朝为官的?”

赵夫人道:“丞相不就是?”

“她那是特例,并不是常理。”容泓自有他的一套礼论,男主外、女主内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而且女子主政,这玩儿它就不对!从来干政的女子,要么是皇后、太后,要么是两宫的女性随从,或者是高官的妻、母。哪有自己跳上前台的?

公孙佳不一样,她另算,她严格说来是为公孙昂的后代守家的,等她有了儿子,公孙家的家主得是那个继承了外公姓氏的孩子的。对这一点容泓还是很宽容的,不能让人家绝嗣不是?

赵夫人听了,一言不发,苏谦与苏逊既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想起来赵夫人所言,不能单靠宗族与舅舅,两人心中天人交战了半天也没打出个结果来,不由安慰自己:我再看看。

赵夫人听完了容泓的道理,说:“你说的都在理,不如上书朝廷。”

容泓一噎,他不敢。他也不是个书呆子,更不是个傻子,上书朝廷说这个事就等于是攻击公孙佳,找死了吧?!他说:“嫂嫂贞静自守,抚育儿女,众人交口称赞。如今侄儿侄女都长大了,正在出仕、结亲的时候,您一旦‘出仕’,这品级还没有您的诰命高不讲,物议恐怕……”

赵夫人依旧笑眯眯的,这事儿她要没想明白就不会过来了,她直白地说:“物议要是有用,你我都不必来雍邑,周廷也不能这么得意。”

容泓哑然,赵夫人道:“以后我在相府,你在国子监,还要多照应呀。”

容泓只得苦着脸应下了。赵夫人道:“待我把这宅子收拾好了,再请你来吃酒赏花。我从京师带了些花儿来呢。”

容泓见劝说她不动,已知自己这是多嘴了,只得拱手告辞。回府之后便飞快地写了封信派人快马送给哥哥容尚书,说:我可能办错了一件事。请容尚书给拿个主意。一面把自己写的规划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拿去给公孙佳审阅。

他离开之后,苏逊说了一句:“阿娘,容叔父说的也有道理,会有人说阿娘的不是的。”

赵夫人道:“我听你们舅母有句话很有道理,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苏逊心道,我哪个舅母会说这种话?想了一圈才想起来,哦!知道的!

赵夫人花了两天时间收拾了新宅,把行李安放好了,仆人安排妥当,再把从京师带来的花树种下,又挑了当季的花种洒了。第三天才带着一双儿女逛雍邑。她走的路线与容泓不同,容泓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职事,他有个目的地,虽然中间总是会被雍邑的事物吸引得偏了道。

赵夫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职事,公孙佳还没把告身给她,她就没个准备的目的地,散漫地四处闲逛。进城的时候,她与所有人一样,也被雍邑的面貌所震撼,不过作为一个从前朝旧宫廷里混出来的人,她太知道这有可能是表面文章了。

一个地方,只要分了高低贵贱,上峰来检查的时候就有被糊弄的风险。糊弄这事儿,赵夫人在旧宫廷里也常干,贵人驾临的时候打扫好卫生、穿新衣服、选长得俊的排前头这都不算糊弄了,还有贪污受贿了,损失了东西,有人来查的时候临时从别处借了来摆上,等人走了再还回去。这也是基础操作了。此外还有种种更加隐讳高明的,比如你要视查,离得近的用真的、实景,离的远了的拿画布画了画糊上。又或者故意安排巡视的路线,只往繁华好看的地方看,不往脏乱差的地方走之类。

赵夫人先去市集,看看品种,然后去了佛寺道观,看看里面的信众。翻了功德薄,通过捐香油钱的数量来看一看雍邑人的生活水平。再登上一座高楼,扫一眼全城哪里房舍低矮,看上去乱糟糟又色调灰暗一点,那就是穷人住的地方了,再去瞧一眼。

然后看一看码头,看南北货物。

一边看,一边给儿女讲,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看,中间还有多少门道。苏谦听了几天,忽然大悟:“这与家里管事也差不太多嘛!”赵夫人道:“差了很多的,不可生搬硬套。譬如走路,走上一里,你累了,只是累。让你走一百里呢?道理就全然不同了,那是能累死人的。不要做井蛙之叹。这就像父与君的区别。”

连看了数日,她没有像容泓那样回来写什么规划,而是又去公孙府拜访,说了自己所观所想:“雍邑已初具气象,下面该聚气凝神了。雍邑贵在生机,就像春天新发的嫩芽,它要长成参天大树还须些时日,在长大之前不以它的气质被外物所扰。”

公孙佳喜道:“赵叔父果然找对人了。”是的,雍邑的硬件已经差不多了,一座城市有一座城市的精神。雍邑的特点就是新,有生机,它像一张白纸,谁打底稿谁就决定了它最终会呈现的样子。赵夫人提醒得很对,要把雍邑打上自己的烙印,让它的气质与自己相合,无论何时自己回来它才会自然而然地接纳自己。

她拿出一份告身来:“请。”

赵夫人郑重地接过了这份薄薄的文书,呼吸都有些不顺了,她双手微颤,打开来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官职“谘议参军事”,她的唇也哆嗦了起来。这是一个相府的属官,带着“军事”其实并不是什么掌军的差使,这是一个协助规划、参议庶事的比较总揽的职务。

她又认真地看了一下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赵锦。是她的,没错了!

赵锦轻声道:“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这么开心。”她双手捧着文书,郑重地拜了公孙佳:“恩相。”

公孙佳忙扶起了她:“您是前辈,以后还请不吝赐教。”

赵锦道:“下官第一次接的还是前朝旧宫廷的封诰,那会儿奢侈极了,木轴织锦,以为我司记。当时年轻小,那么的开心。前朝覆亡我心灰意冷,幸尔得遇良人,又得本朝诰命。那些时候都没有今天让我开心,这上面,写了我的名字。以前的,都没有。”

公孙佳道:“那文华先生,以后会听自己的名字听到厌烦的。”赵锦,字文华。

赵锦道:“那又怎么样?”

“挨骂也开心吗?我在政事堂看奏本,三天两头看着底下指着我的鼻子骂的,指桑骂槐的更多。文华以后怕是,啧。”

赵锦笑道:“能如此,也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公孙佳很开心,这是意外之喜。原本赵锦是不太好安排的,她想要的是年轻的寡妇,或者小姑娘(这个比较难能要到),年轻,给个低些的品级,先从文书之类的做起,逐步的选拔培养。赵锦打破了她的计划,一是年纪大有来头,二是她本身是少卿的夫人,少卿是四品的,再给低级文官的职位就不合适。

她都做好了空耗一个五品谘议参军事把这人供起来的打算了,没想到赵锦看起来还有模有样。做事如何还看不出来,不过也不怕,这个职位并不是就当家做主了,意见用不用的还在自己。如果赵锦还有别的本事,那收获就更大了。

公孙佳请她坐下喝茶聊天:“我这儿什么都是新的,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先父开府的时候我还小,都不记得什么了,旧人也都流散了,一切都是重新开始。我是个生手,生手做事慢,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

赵锦道:“慎重是对的,有的人随便犯错还能重头再来,有的人,踏错步就难回头。”

这与公孙佳想的又合上了,她说:“那我容易回头吗?”

赵锦道:“只怕回去的不是恩相想去的。譬如下官,从旧宫廷出来,又回了哪里呢?”

公孙佳点点头,忽然问道:“文华说以前不写名字,那只说某门某氏,不会记错吗?”

赵锦道:“名册上会写。不过,原也不重要。只要是这家的女儿、这人的妻子,究竟是谁又有什么要紧?”说着,她唇角勾起了一丝嘲弄的笑。

“文华真是个水晶人,想必令郎令嫒也不是凡品。”

赵锦道:“中人之资罢了,正想带再身边教导教导再让他出仕,否则不过是一庸官罢了。”

公孙佳点点头:“我记下了。其实,一边做一边学也是可以的,文华还没见过我的外甥吧?他明天就到,见了他你就知道了。令郎天赋比他强多啦,他都能行呢。”

赵锦道:“是余家那位小郎君吗?闻说得陛下青眼的。”

公孙佳笑道:“青眼也不敢说,知道他这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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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过后的两天,赵锦就见到了余盛。

这一天,公孙佳聚集了整个雍邑的官员,都拎到了雍邑行宫的政事堂来开个会。在容泓、赵锦在雍邑里到处闲逛的时候,各家向公孙佳推荐的人、公孙佳自己要调用的人都陆续到来了。他们有的人也得了公孙佳给的假,转完了雍邑觉得可以大展鸿途搭上顺风车。有的人因为到得晚,只来得及带着一个“不错”的初印象。

比较惨一点的就是余盛这样的,余盛也不是雍邑的官员,他那县令任上还没干完,是被小姨妈以“雍邑附近相关人等”的名义给薅过来的。公孙佳建雍邑,给朝廷的一个理由就是经济运输的枢纽、防备北方用兵的大本营,余盛正好被她安排在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上——这也是她算好了的。

可怜余盛还没来得及逛街,薅进丞相府里换了衣服,被大长公主塞了一肚子的鸡鱼肉蛋,爬起来又被小姨妈和小姨父挟进了行宫。政事堂里,站在小姨妈面前,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天知道!他刚忙完县里的春耕,又为灌溉的事忙了好一阵儿,断完了一家鸡被偷了的案子,满脑子的“鸡下的蛋他也得赔给我”,这就见识到了仅次于京城的大城。

所有站班的人里,除了小姨妈家见过的彭犀等人,他就只认识一个李存中!哦,那个叫章晔的好像有点眼熟,不过他不记得了。小姨妈旁边坐着的那一个老头他好像也眼熟,对了,郑须!

这是要干嘛啊?

不是,叫我来干嘛?余盛觉得自己像是只闯进了大鹅群里的小鸡崽,过于不衬了。

第261章 余盛

小鸡崽懵懵懂懂地站在队伍里, 他被安排站在了“雍邑附近相关人等”一列里,位置比较靠前,是县令里排第一的, 紧跟着几个花白胡子的知府后面。他是被小姨妈和小姨父带进来的, 不认识他的人也都在心里嘀咕着他的来历, 对他站的这个位置没有太大的意见。

公孙佳见人都到齐了,先不去管这个外甥,而是带领着大家先遥拜章熙。“半套朝廷”一列、雍邑一列、属官一列、附近相关官员一员,恰好四列, 一边两队十分对称。待拜完了,公孙佳请郑须先坐下,自己才坐下。

亲姨妈的场子,余盛的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别人都站得端正且眉眼微微低垂显得十分矜持。只有他,脚还钉在地上,身上像是装了弹簧,左扭右转不停地打量人。他首先给了李存中一个憨笑,接着认出了姨妈幕府里的熟人, 接下来就不怎么熟了, 有心跟前后左右的人打招呼,互通个姓名,被小姨父咳嗽一声, 一道眼锋杀过去,余盛顿时又成了只鹌鹑。

公孙佳高居主位, 余盛的动作尽收眼底,她对这个蠢外甥也是无奈了,不就是打量人么?忍片刻等到散了的时候想怎么结交就怎么结交, 左看右看的,人家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搭理你呀。

熊孩子,还是得教(打)!

有余盛衬着,一些因为看到赵锦也在列中而显得不安的人都正常多了。容泓这样的人认识赵锦,其他人都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公孙佳先是郑重地介绍了郑须,说他以后就是这行宫的总管,是先帝驾前的老人,一定要尊重。

郑须心中感动,起身说:“不敢,老奴安守本份而已。”自章熙登基之后,王济堂逐渐接手了宫中事务,他因为有功并没有被贬黜,而是“赐金还家”还按月给他俸禄。但是他没有家人了,他是前朝旧宦官,前朝末年那个鬼样子,穷人活不下去才把儿子送进宫当宦官。等他混出了头,家人早就湮没到了某一次的大坝决堤里了。洪水一至,全村完蛋,连个姓的都找不到了。在宫里多年是收了些干儿子小徒弟,最看好的那个又死了,回到家里是依旧锦衣玉食还不用伺候人了,总觉得有哪儿不得劲儿。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也在想,到底不比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了。他已经打算上书章熙,要去给先帝守陵去了。

万没想到公孙佳又把他捞到了雍邑。章熙巡幸雍邑的时候名单里没有他,他只偶尔听一两句雍邑弄得不错,不过公孙佳派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多会儿就决定到雍邑去了。

如今一看,是来对了。虽然雍邑没有皇帝、没有宫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室才会再来避个暑,但是他熟悉宫廷的味道,宽阔的殿宇令人安心。公孙佳也很尊敬他,满堂的官员,只有他和公孙佳有个座儿,元铮也只有一个佩剑站在公孙佳最近位置的待遇。

一切都比京城无人问津要好。

公孙佳给他体面,他也要给公孙佳做脸,他的态度也就恭敬了起来,且说:“老奴必严守宫闱,不令事物荒废,陛下巡幸的时候一定不会出纰漏的。”

公孙佳也含笑点头:“有劳。”

接着,公孙佳就简要介绍了她府里和“半套朝廷”以及雍邑府的几个头面人物,彭犀、赵锦、容泓、李存中,此外又有京师分拨来的李岳的叔叔李元宏被她安排做了副都鸿胪少卿。她点到谁,谁就出列向大家一揖,其余人还礼。

余盛的眼睛随着小姨妈的手乱转,彭犀、赵锦,哦哦!我知道的!小姨父还兼了相府的司马呀?不错不错!哇!关巡,你升做士曹啦?厉害了哎!容泓是谁?不知道了。接下来是更多他不知道的人,他如今已不按照自己的“历史知识”胡乱判断人了。这些人或许不是没名气没本事,而是他是个学渣,不知道人家。

公孙佳只点了几个官位较高的人,然后接下来就让单宇出来,拿一轴卷轴,一个一个的点名、介绍。直到介绍完了,大半天也过去。公孙佳这次本来就是要让这些人互相熟悉的,都是生人,哪能办得好事情呢?她得营造一个氛围,不然这一锅粥准煮不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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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章熙在场的话,应该会很欣慰,雍邑官员的构成正是章熙想看到的样子。

这些人里,有京派望族的子弟,有贺州乡亲(余盛是个小二逼,虽然也算半个贺州人,却是认不全这些老乡),还有公孙佳从底层官吏里选拔出来的干材。更厉害的是,她这儿连南方也都有。

公孙佳曾经南征,一路上军纪好得像是书上写的、现实中从来没见过的那样。虽然没有像北巡那样四处宣抚,大军所过之处,无人不知她的名字。

结果就是在她要用人的现在,有一群南人结伴儿跑了过来。

原本这些人也是不知道她有大量的人材需求的。但是章熙召了个周廷,周廷开始引入南方士人。可他引荐的也多是南人中的“名士”,寻常寒士当然也有机会,不过周廷为了慎重起见,对普通寒士审查得十分严格,除非特别出类拔萃,而且也是不肯引用的。名门子弟普通就能得官,而寒士要特别优秀,这就很让人不满了。

有部分人是先至了京师,耗了一段时光见仕途无望,同行里有知道公孙佳的,又有消息灵通晓得她正在雍邑主政的,就先往京城公孙府上探听消息。留守京城的是单良与容符、谢喆等人,容、谢不大管事,单良岂会放过这些人?与这些南方士人聊了一聊,给其中愿意去雍邑的九个人写了荐书,还支了盘费把人送到了雍邑。另一想仍想留在京城碰碰运气的,单良也没放过,给人介绍了公孙府的廉租宿舍,刮不到人就刮这人的钱。

这些南方士子绝大部分不认识公孙佳,只是听南方老乡提到过这个人,而他们的同乡们也跟公孙佳没什么交情,至多是公孙佳路过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过几眼。因为公孙佳的大军不扰民,不往城里住,他们里有能跟着乡绅父祖劳军的,才能出现在公孙佳面前,然而也不是任用、结交。只是在面前一闪而过。

不过为了仕途,人们从来都是肯吃苦的,也不在乎再碰一回壁。

大门上看到好大一个汪斗。她连汪斗都不忌讳用,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好了,就这儿了!

公孙佳也让彭犀主持,按照经过一轮的筛选,按各人才具分了个层次,按了七、八品不等的官职。不管是不是入了相府,都在相府里再设一个“鹤亭”,先扔过去学一学怎么做事,再放出去干活。反正雍邑这“半套朝廷”目前仍然是很闲的,有时间给他们适应。

总体而言,仍是京派与贺州派的主场,他们占据了更高的官位。好在其中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也不多,把闲人扔给公孙佳也得掂量掂量她会不会把这些货给埋了,这些人多少会听她的话或是能做点事。

实在差一点的,比如江仙仙的一个弟弟,被江平章送了来请公孙佳代为管教。公孙佳便将江钦扔到国史馆,让他把书籍先给理出来。雍邑的书库,空的。也算是给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先放着了。

认完了人,公孙佳说:“以后万望同心协力,不负圣恩。”

所有人都一齐躬身行礼,口内称是。

公孙佳道:“雍邑的样子你们也都看见了,正是大有作为的地方,也是大有作为的时候。愿意努力干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只管对我讲,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现在不讲,我就要按着律法和规矩来了,我派下的差事,如果办不好是要罚的。如果我派的差事有不合理的地方,当面可以提,可以与我讨价还价,但是只要答应了,就得照我的来,不能背后偷奸耍滑。只要是认真办事的,我向来赏罚公明、升降公平。”

余盛跟着“嗷”了一声,惹得认识他的一些相府人轻笑出声,彭犀也无奈地笑了。赵锦心道:这余郎君必有长处,否则断不至于叫这些人喜欢。

彭、赵二人起头,所有人一起向公孙佳保证:“必竭尽所能。”

公孙佳道:“好,长史,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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