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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 第123节

钟秀娥眉梢眼角都是喜气:“好!咱们家是得有些喜事来冲一冲了,近来净听些闹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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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钟秀娥带着乔灵蕙回了娘家,公孙佳就直扑延安王府。

钟英娥正在看斗鸡,这是京城纨绔爱玩的游戏之一,什么斗鸡、斗鸭都有。钟英娥自己也养斗鸡,选雄壮的公鸡加以训练,在鸡的尖喙、利爪、翅膀上绑上铁制的尖或刀片,双方相斗,赌注往往巨大。钟英娥的斗鸡在京城里也是不错的,每每能赢不少脂粉钱,她不大在乎这些钱,却很享受这种赌斗赢了的感觉。

羽毛乱飞,鸡的臭味也弥散在空中。章明一脚踏进房里,神色不改地说:“药王来了。”

他也是公孙佳点名留下来的。延安郡王不行,他管着京城,总得去衙门里应个卯。这差使是亲二伯给的,二伯比儿子可怕多了。

钟英娥从榻上跳了起来:“快快,把鸡抱走!”

章明道:“服侍王妃换衣裳,拿熏香熏了,然后到大王的书房里。”

钟英娥被儿子安排得明明白白,乖乖地去换衣服。章明的手在空中摆了摆,直想叹气:有一对不靠谱的父母是个什么体验?这就是了。

他只有这两句话的功夫感慨,马上就要收拾好心情去见表妹。这个表妹是他所有妹妹里最省心,也最让人操心的一个。公孙佳一向很安静、很乖巧,从来不惹事,呃,跟容太常杠上不是她惹事,是容家不好!反击不算惹事。

但是自从公孙昂过世,公孙佳就成了最让人操心的,尤其还有许多人盯着。她就算再能干,也让人捏一把汗。今天指名道姓的要过来,章明也不敢大意。

他先到了书房,见公孙佳已经坐下了,对公孙佳道:“你坐,别起来了!炭盆还暖吗?”大步上前,将表妹的手一触即离,试着还暖,不像冻着了。他所有的妹妹里就没有一个像这样娇弱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样对一个娇弱的姑娘合适,有点拿捏不准。这让他有点心慌,他向来做事都是有计划、有准备、有把握的。

公孙佳也就坐着没动,她知道自己姨妈两口子是个什么样子,安心地先跟表哥说:“都挺好的,冷了我跟你说。”

章明的脸还是绷着的,心里却偷偷地放松了一下,说:“好。”想一想,又让人传来小食。捧盒一个接一个地流水般往里递,章明伸手将攒的里的几个小碟子拿了出来,阿姜在一边数着,坚果油重、炸的粘米糕不易消化,还有重味的,都被他一个一个捏到自己面前摆着了。

捏完了,他将拿下的盒子一总往公孙佳面前一推:“吃吧。”

公孙佳给整傻了。别看亲娘和姨妈关系不错,她跟这表哥接触是真不多,公孙佳默默地拿了碗银耳羹慢慢地挑出里面的莲子,含在了嘴里。章明拿小锤子锤开了一个核桃,将仁儿挑了半个给公孙佳:“别吃多了,就这些。”

公孙佳两只手的指尖捧着半个核桃仁儿,默默往嘴里送。她对章昺这样的“表哥”都有办法,对章明,一时有点无措。钟源再照顾她,也没到这样。章明表哥这平时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钟英娥终于收拾完了出来,章明将母亲打量了一下,看她穿得虽然不郑重却也倒饬过了,起身将她迎到上座上去。钟英娥大大咧咧一坐,问公孙佳:“什么事?就你自己?你娘没过来?来来来,跟我说说,有什么要我干的?”

公孙佳道:“您头先不是说了表姐的婚事吗?我表姐夫,有了吗?”

“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钟英娥咂摸了一下,说,“还没呢,现在不是有点乱么?他们看着你姨夫如今又得重用了,啧,那嘴脸……”

章明用力咳嗽了一声,钟英娥刷地坐得板板正正。章明缓缓地道:“药王,你之前说的很对,人品是很要紧的。现在过来不会是无故提起这件事的吧?”公孙佳还让表姐也留下来的呢。不过在延安郡王府里,有什么正事,还是章明先打头阵,所以章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公孙佳也不绕弯子,将容逸与江仙仙过来的事讲了。钟英娥很高兴:“那敢情好!他也不在那个单子上,也是个上进的孩子!”她家是宗室,不用担心女儿受婆家的什么闲气,这也是宗室不介意与规矩一堆的旧族联姻的原因。

钟英娥高兴完了,又问章明:“你说呢?”

章明却看向公孙佳,公孙佳道:“就是不知道表姐愿意不愿意。她要不愿意,回绝了也没有关系。咱们不要在这种事儿上留遗憾。”

钟英娥马上说:“好!就这么办!”

公孙佳也叹气了,章明道:“阿娘,还要请示阿爹的。还有,也要问问阿姐的意思。”钟英娥反问道:“怎么?你觉得不行?”

章明年纪比章晴要小,却已是半个当家人了,说起姐姐的婚事丝毫不怯,道:“我并没有这样讲。李家儿郎人品很好,当然是可以的。”

钟英娥道:“那还等什么?去个人,叫他回来问一问……呃,也不用,他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延安郡王应完了卯,倒也不会在衙门里呆全天。他有个借口,叫做“体察治下民情”,三体察两体察的,就不知道体察到什么地方去了。

延安郡王很快被老婆、儿子召唤回家,期间,公孙佳与章明都坚持问一问章晴的意见,钟英娥也没有二话,将人叫了来问。章晴脸上含羞,说话却大大方方的:“我没听说过他有什么不好,只要爹娘觉得合适,也没什么。”

公孙佳道:“真的?”

章晴点点头:“真的。”公孙佳的担心在于,她怕再出一个当年与纪氏联姻的悲剧,就恨不得多问问。否则两家联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她再三确认,弄得章晴很奇怪:“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委屈不到我的。”

公孙佳道:“你心里有没有别的人?只要差不多的,咱们就换个也没什么。”

章晴笑着摇头:“换谁呀?人家难道不是深思熟虑的?”李岳本来也是在她择婿的名单上的,倒也无可不可。婚姻这东西,本来就是互相挑剔的,这一点章晴看得很开。

等延安郡王回来,家里几个人已经差不多定了个调子了。延安郡王向来开明,公孙佳先说了受人之托来问事,延安郡王就问妻儿怎么看。钟英娥说自己考查过这家伙没有什么劣迹,章明也说李岳人才不错,最后是章晴不反对。

延安郡王当即拍板:“好,就这么定了!”

公孙佳这回真的迟疑了:“你们,就这样了?我只是传个话。”她本来是想促成这件事的,等到姨妈一家这么痛快了,她倒忍不住差点想唱反调了。惹得钟英娥拍桌而笑:“还要怎么样?不好的婚事才要多想。”

公孙佳心道,真的是这样吗?她完全无法想象,如果是自己的父亲,会怎么安排自己的婚事,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可是既接了这桩媒,自己从各方利益考量竟无不妥之处,也只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回家。等钟秀娥将钟府的意见一反馈,如果没有问题,她就去容家回话了。

钟秀娥回来,带回来靖安长公主的意思——很好。

公孙佳又跑了一趟容府,带了钟英娥送的好些时新的小玩艺儿过去。钟英娥给她东西,向来是不分贵贱,只要好玩就行,公孙佳很挑了一阵儿才选了一包,换了更精致的匣子装了,拿去给江仙仙姑嫂看。

顺便就将女方的反馈给说了。延安郡王这里,钟英娥做主,女主的媒人就是钟秀娥,公孙佳倒是隐了。延安郡王就上表,请皇帝给章晴册封,有封号的皇室女子出嫁,还有相应的礼仪,连嫁妆也有规定的数目,她们的丈夫也有相应的官职调整,又有相应的礼服。

虽说国初尚俭,钟英娥亲生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节俭了,她早早给女儿准备了嫁妆,但是时新的样式还是要现做,于是又是一通的准备。钟英娥便想与李侍中家商量,订婚在今年完全没问题,这婚事正日子是不是订在明年?她提的时候心里有点怯,再霸王的一个人,跟李氏这样的旧族说话也是心虚。

岂知李侍中那里回的干脆:“可以!哪怕推到六月以后都行!”是铁了心的想要结这门亲。

钟英娥得了回答,心里美得紧,愈发的上心了,连日常的游乐都免了,还支使儿子多与李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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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明办事大家都放心,回来说李岳确实诚意十足,两人相处甚好。

公孙佳也便放心,暂将这一出放下,命人去把吴选给叫到府里来。

阿姜担心地说:“这几天忙里忙外,要不歇歇吧?吴家的人不要紧,何必急在一时呢?”

公孙佳道:“那李侍中为什么急着先将亲事定下来呢?准备得越早越好,哪怕用不上。”

改名单宇的细谷侍立一旁听着,悄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与阿爹说的一模一样。她新认的亲爹单良日常也不是躺平的,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干点缺德事,边干还边教她,说的就是这个话:“埋点线,用不着就放着,用着的时候就顶用啦。”

说这个话的时候,单良正在修改谣言,准备造纪家的谣。

阿姜见公孙佳主意已定,给单宇一个眼色,单宇知机,去安排人通知吴选了。他们不认为会叫不来吴选,吴选一直闷着读书,这个人名甚至已经在京城听不到了。依公孙佳的意思,给吴选改个名字,往告身上一写,以后新名字与“吴选”就不相干了,以“认姐姐”为分界点,与过往一刀两断。

单良却提前劝住了她:“为什么要将他与过往完全撕开呢?他撕开了,还有您什么事?他是一个会知恩图报的人吗?他与计进才的相处,很平和吗?这样的人,是要让他永远有个一捏就准的软处的。您为人着想的时候,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人。让吴选永远有心病,不好吗?”

单良在公孙佳面前恭谨很久了,说到吴选,他又抖起了师长的架子。公孙佳听了,也觉得有理。她本来是认为吴选怎么也翻不出她的掌心,改个名字不费事,吴孺人也能轻松些。但是单良这个提议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公孙佳也就没提改名字的事情,单良还不放心,他怕广安王那边有人想到了,甚至把告身上的名字给吴选提前填好了。

吴选得了告身,并没有想到此节,公孙府一召,他也就来了。他没有不听话的理由,吴孺人告诉他,这告身并不是广安王给的,给他将利益剖析了。吴选是早早提醒姐姐广安王薄情的人,听了吴孺人的话也不怀疑。

若是最初,他或许会觉得公孙佳是个滥好心的大小姐,现在却不敢这么想了。他乖乖地跟着公孙府的人,从侧门进了府里。他低头走着,又涌起了昔年进入权贵之家的那种心情,公孙佳不是个让人想弄哭的娇小姐了,依然让人想看到她……

一路进了一间偏厅,里面已烧起了炭盆,公孙佳将手上一只盛开的大红色的菊花插到了圆腹瓶中,说:“坐吧。”

吴选察颜观色的本事全上来了,他不敢说,先照着姐姐的嘱咐,跪地致谢。

公孙佳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说:“还行,不算太呆。”

吴选心里“咯噔”的一声,脸埋得更深了。

公孙佳心里叹了一口气,吴选不丑,甚至非常的好看,但是这个气质,怎么说呢?他像是一个假人。木雕的匠人以木头为对象,雕琢他们的作品,这木雕甚至能让人看出喜怒哀乐来,是活的。吴选明明是个活人,却比木雕还要假。

他会哭会笑会嗔会怒,会谦卑会高冷,连清高的姿态都能做得出来。但每一样都是被设计好的,匠气十足。沉缅与他的清冷面貌的人,当然也能敬他如高洁之士,然而这种清冷与敬,总像是戏台子上的打戏一样,是套好了的招式。

玩物。

不脱去这股玩物的气质,这个人永远是个废物,他的内心永远是残疾的,颠狂的。公孙佳没有那个精力,吴选也没有重要到让她耗费宝贵的时间与精力将他完全变成一个真正的“人”。

公孙佳道:“给他。”

吴选不明所以,因公孙佳给了他一个告身,他以为还有什么好东西,也许是官服?不想一个细瘦的侍女拿过来一张面具。

公孙佳道:“戴上它,直到你无论喜怒哀乐脸上都不会再假笑为止。什么时候眼珠子不会乱转了,什么时候再摘下它出门会友吧。”假,就给我假到底!

第110章 新客

吴选浑身紧绷地离开了公孙府, 他的脑子有点乱,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活着从那间偏厅里飘出来的。

面具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久违了的屈辱感又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这个面具是什么意思?他没脸见人吗?还是什么?不等他再多想, 公孙佳下一句话却让他遍体生寒——她竟准确地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想报复, 他想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也落到烂泥里,他想……

他的人生里有十几年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暗中告密之类的事情他经的见的也多, 如果公孙佳只是说了他日常所为,他会害怕, 但并不会恐惧。害怕也只是怕惩罚,而不是这样的遍体生寒。

他仿佛被剥了个精光,放到光天化日之下展览。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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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吴孺人看着挺干净的一个人, 怎么她的弟弟竟有这般腌臜的心思?!”阿姜生气地跟公孙佳絮叨。

阿姜与单宇都是见过阴暗之事的人, 在她们的经验里, 有阴暗心思的人通常形容猥琐,一举一动都透着股瑟缩的劲儿, 单从面相上看就上不得台面。可吴选这长相拿到哪里都是上等,这种反差分外的让人不能接受!他要长得再丑一点, 阿姜绝不会觉得失望。单宇已接收了这么一个讯息:吴选,貌美而不可靠。

阿姜还要絮叨两句:“白瞎了这个长相。”单宇却想:阿爹说的对,看人不能看美丑,得看心。又很好奇,公孙佳是怎么能看出来吴选的心思的。

阿姜与公孙佳处得久,好些话就问得出口恰为单宇解决了疑问。阿姜问道:“您是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公孙佳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听过。”

单宇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啊?”

公孙佳却不解释太多。她的这个“听过”听的不是吴选这个人,而是早几年听钟祥、公孙昂宴会上一些奇怪的长辈们吹牛的时候夹杂着听过来的。与会的人都是经过了改朝换代的,战乱时期的人性会有许多奇异的变种,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由贵变贱、由贱变贵的例子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当时公孙佳年纪还小,听得跟听天书似的,压根没法理解。

直到她见到了吴选。初时她并没有将吴选往这些例子上生搬硬套,待对吴选的人品有了一些评判之后,却突然悟了——这不就是之前听过的陈年旧事么?再一想,吴选这样的人,史不绝书。你要问“书库”陆行,他能引经据典地从每一朝的史书里给你各搬出三个以上的具体案例,甚至还能告诉你一些比吴选更过份的。

公孙佳不想在吴选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但是吴选这个熊样一看就是又想偏了。她是很难理解吴选这种人的,你遇到了麻烦,那就去解决它,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搁那儿悲春伤秋、感叹自己红颜命薄,看别人过得好了就嫉妒。遇到这种人,公孙佳就忒想一巴掌把它扫到荷花池里淹死算了。这种人在她眼里就是废物。

不过吴选连着吴孺人,她还得再稍稍费一点心。吴选这样的人,姑且可以称之为小人,小人畏威而不怀德,镇住了他、让他不敢动就对了。小人有时候也会有些奇怪的心思,也会存有一丝善念,还会记得一些人的恩情、会想还报。但是这恩情会记在谁的头上,又会还给谁,就太难琢磨了。公孙佳的亲朋好友里,没有一个人会琢磨“小人的报思”。公孙佳只要吴选现在不给吴孺人惹麻烦,就够了。

她就很简单地戳破吴选的心思,让他害怕,让他老老实实地滚回去窝着,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之后吴选是脱胎换骨,还是别的什么,她就不会管得太多了。只要她自己能够压制得住吴氏姐弟,则这两个人是什么样,对她的影响都不大,尤其是吴选。

不过吴选这事,让她想起来了瘫痪的外公、过世的父亲,想起了昔年两府的盛况,公孙佳心里一阵堵,此后一整天一个字也没再往外冒。弄得钟秀娥与乔灵蕙两个在暗地里骂了吴选祖宗十八代,两人的逻辑朴素得近乎真相——见过他之后就心情不好了,一定就是他的错!以后这个王八蛋再敢上门,就给他打出去!

吴选此后有一段时间也没功夫上门,他领了个面具回去,非常听话地将往脸上一罩,带着面具与人相处,纵使计进才也只能看到他的面具而不是他的脸。

公孙佳听了回报之后,一笑置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乔灵蕙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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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就这么一个姐姐,对乔灵蕙的关切不亚于任何一个人。一切都给乔灵蕙预备妥当了之后,她特意将余盛给隔离开了,让人带着余盛出去玩儿。

余盛虽然知道自己这辈子的亲娘要生产了,但他的生理卫生知识并不足以判断预产期之类的的东西。被元铮和单宇带出去的时候,他心里还挺激动的——终于能和阿静单独相处了!

阿静姐姐有阵子没见,回到府里来也只是听说她回来了,上课的时候阿静是陪着他和钟黎一起上课,他有什么话也不好讲。等到下了课,阿静又和单宇一起到单先生那里去了。余盛是很想为阿静鸣不平的,明明阿静样样出色,怎么单先生只认了单宇当女儿,却把阿静闪出来当奴婢呢?

余盛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元铮却从来不给他机会。无他,单宇比他们年纪都大,童养媳的经历使然,比他们也成熟一些。一眼就看穿余盛这小东西心眼儿不太正,年纪虽小倒像是对元铮有些那样的意思。

单宇看起来黑瘦刻板,这府里扳倒了算,元铮却是她第二亲近的人。两人在单良那里住了个对门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单宇就打趣元铮:“你好歹留点儿神,别惹下什么风流债来!”将元铮一张俏脸气得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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