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同想同想!等回北京,我一定陪你去看望一下你妈,一定!”
齐梦燕道:“得嘞!用得着你呀?”
我笑了笑,叼燃一支烟,兀自地吐着烟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齐梦燕无聊地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电影频道正上演着一部叫作《东邪西毒》的电影,打打杀杀正热闹着。
齐梦燕连声埋怨无聊,我干脆也不自讨无趣,自顾自地打开了电脑,查看起新闻网页来。大约过了十分钟,齐梦燕突然像诈尸一样站了起来,然后冲到我跟前,强行拉我起来:“本小姐要写东西了,麻烦让个位置先!”
我骂了句‘女强盗’,倒也不跟她计较,干脆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齐梦燕推搡醒来,睁开眼睛,见她那张美丽的俏脸正焦急地望着我:“快起来快起来,陈先生找你!”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陈先生回来了?”
齐梦燕点头:“当然回来了!”
我揉了揉脸颊,迅速翻下床,双脚在齐梦燕眼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潇洒地蹬上了鞋子。
齐梦燕紧皱眉头一捂鼻子:“大臭脚!”
我心里暗笑着站了起来,径直赶往陈富生的房间。齐梦燕紧随其后,故意狠踩地面,以示对我的不满。
在陈富生房间门口站定,敲了敲门,果真传出了陈富生的声音:“进来吧。”
我和齐梦燕相继进入,陈富生和眉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们的房间要比我和齐梦燕的房间奢侈一些,有客厅有卧室,洗澡间也格外大。
陈富生招呼我们坐了下来,扔给我一支烟,开口道:“一会儿你们早点儿休息,明天早上早些起床,跟我去暗访一下。”
我试探地追问:“是不是要去分部的办公地点?”
陈富生摇了摇头:“暂时还不到时候。我们先暗访,找出了问题,再找负责人。”
我点头:“明白。”
陈富生只交待了几句,随后眉姐补充道:“你们早点休息吧,定上闹钟。七点之前我们准时出发。”
我和齐梦燕随即站了起来,告辞。
回到房间里,齐梦燕连声叹气:“一个房间,两个人,一男一女,怎么睡?哼,陈先生可真会撮合,乱点鸳鸯谱!”
我一怔,赶快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鸳鸯谱?”
齐梦燕一咋舌头:“没什么!”将棒棒糖塞进嘴里,闪烁着漂亮的大眼睛,坐在床上蹬掉鞋子,半躺下用胳膊拄着床沿儿。
很明显,她在掩饰着什么。但我却在她这话中听出了弦外音:陈富生正在利用齐梦燕这颗棋子,继续对我开展美人计,他要像粘棉花糖一样,将齐梦燕狠狠地粘在我的身边,一刻不离。
我干脆将计就计,笑问齐梦燕:“你是说,我们的鸳鸯谱?”
齐梦燕脸微微一红:“什么呀!睡吧赶快,告诉你,晚上不要打-----”他说着说着突然怔住了,迅速改变话题:“千万要盖好被子,容易着凉!”
我知道她是把原本想说的话噎进了肚子里。她原本想说:晚上不要打本小姐的主意……如果这不是一种特殊的暗示,便是她过于自作多情了。
我回到自己那张床上,瞧着齐梦燕和衣躺在另一张床上,顿觉戏剧。确切地说,她的身姿很优美,宛如一位躺美人,那略显忧郁的眼神,那白嫩光泽的脸面儿,在灯光的映射下,竟然显得那般可人。我再次从她脸上搜寻到了由梦的影子,相仿,相近,相雷同的两个女孩儿,一正一邪,一近一远,一友一敌。她那叼棒棒糖的样子,正如由梦轻嚼泡泡糖吐泡泡的可爱,刚中有柔,柔中显刚。一时间,我看的有些醉了,生怕自己会生出什么邪念,于是干脆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习惯性地一个翻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面前的那个人,是齐梦燕吗?
她站在窗前,瀑布般的头发倾泄着,一件吊带儿睡裙,将她娇美的身材映衬的淋漓尽致。修长的玉臂,一只挽在背后,一只扶在窗前。纤美的玉腿,在微弱的光芒下,尽展着性感与妩媚。她光脚穿了一双水晶拖鞋,从足下到全身,每一个部位都生的恰到好处,每一个部位都绽放着女性的强烈诱惑,让人忍不住呯然心跳。
太美的背影,太迷人的女孩儿!
但是我明明瞧见,一缕轻烟在窗前飘散,齐梦燕的一只手忽上忽上,烟气随之或聚或散。
她在吸烟?
真不知道,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孩儿心里,又藏了什么心事。
一个性感的美人,独立窗前,宁静地吸着烟,若不是满腹心事,又做何解?
齐梦燕一动不动,手持香烟的姿势,竟然是那般风情,静谧之中蕴藏着妩媚,微弱的光线,掩饰不住她火热的身材。微微的一个身体触动,便令人震撼,令人沉醉。
我承认,这是一副美到极致的画面。如同一副立体的美人图。我只是安静地偷窥着,不忍惊扰她的恬静与心事。直到齐梦燕一支烟怠尽,她微微地扭转了一下身体,眼神之中释放出一阵轻盈的光彩。那种光彩,无限美好,无限妩媚。
我清晰地看到,她身穿吊装裙是多么的性感与脱俗。倘若是别人穿了这一身装束,势必会让人觉得反感,因为它带足了风尘的气息,正如那些故作性感的风尘女郎。但是这套衣服穿在齐梦燕身上,却显得那般合体,那般感性。简直,像个天使。此刻她手里的烟头已经丢弃,双手环抱在胸前,俏眉轻皱地若有所思。恬静的脚步,似是不想打破沉寂的和谐,轻盈地前挪着,踩出一阵淡然却悠扬的旋律。
太寂静的夜色,我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以免惊扰她的静谧。我只能克制着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情绪,确认这不是梦。眼前的齐梦燕身姿笔挺,满怀心事。她口里还兀自地念叨着什么,听不清楚。
这种场面,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我有些担心起来,莫非,齐梦燕是在梦游?抑或,她心事太重睡不着觉?
不知是处于一种什么力量的驱使,我想坐起来。但刚有这个念头,却见齐梦燕快走了两步,径直地坐在了我的床上。
一阵好闻的清香,扑面而来,我的视线被齐梦燕那优美的身躯遮挡住了。我确信,自己瞧到了她光滑白皙的肌肤,看到她那侧着的丰满的臀部。她将半截大腿搭在床沿上,一只手放在上面,如同一只蜷腿怠倦的美人虾。
齐梦燕扭头面向我,开始了自言自语:赵龙啊赵龙,你一次一次地伤害我的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不是由梦,也不是金铃,而是我齐梦燕。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境,是多么的复杂。我既想得到你,又害怕还会失去;我多想不顾一切地抢你在我的身边,又害怕失去你更快。我甚至想结一张网,把你保护起来,在这张网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但是我知道,我只能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或许只能是一个过客。我们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隔阂,你或近或远,或清晰或模糊,而在我心里,你始终都那么深刻………
她像吟诗一样轻轻呢喃着,细若蚊蝇的声音,缠绕在我身边,震撼了我。我清晰地记得,当初的由梦,也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坐在我身边,轻吟,轻吐心声。这种惊人的雷同,莫不是印证着: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同时存在两个性格、爱好和长相都极其相似的天使?是的,齐梦燕是个天使。至少,在她原形毕露的那一天之前,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是近乎完美的。而这种完美,尽管带着十足的讽刺成分,却也实打实地存在着。
而她在表白一番之后,甚至开始了唱歌,她唱了一首不知名的情歌,那莫名的伤感音符,迅速地感染了装睡的我。我承认,音乐容易让人流泪;旋律容易让人伤感。
齐梦燕几乎坐在我身边长达四十多分钟,我始终没睡着,默默地看着她,倾听着。我喜欢这种表白,哪怕是心存歉意与伤感,也不想拒绝这一种默契。我想轻轻地拉一下齐梦燕的小手,或安慰她。但我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打破这种沉寂的氛围。
清晰的香奈尔五号香水的味道,越来越清晰。齐梦燕身上的本色越来越淡,以至于在朦胧之中,我看到了半个齐梦燕和半个由梦的组合。是啊,齐梦燕一直是个神奇的女孩儿,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莫名其妙地想到由梦;而每次见到由梦,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联想到齐梦燕。这两个近乎天使的女孩儿,共同诠释着天使的定义,也共同在我心里荡下阵阵波澜。我对由梦的爱,是强烈的,无可比拟。而我对齐梦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我确定,我对齐梦燕的感情,绝非是只把她当成是由梦的一个影子那样简单,之外,还有亦真亦幻的动心,甚至是欣赏。她和由梦一样,文武双全,多才多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