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渺然被夺命连环电话十万火急的召唤了过来。
他是一路带着怨气过来的,最近他们盛家兄弟是不是太猖狂了一些,总是把他一个鼎鼎有名的名医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家庭医生了吗?
他们是不是太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了?
傅渺然越想越是气急败坏,他一把甩开车门,提着急救药箱便龇牙列齿的进了别墅,正准备按门铃时才发生这门没锁。
这一天天的,他们以为他是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就等着他们传唤的普通医生吗?
傅渺然气势汹汹的推门而进,只是在下一刻,他的满腔怒火瞬间荡然无存了。
他有些讶异这屋子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家暴后的惨况?
屋子里都是碎片,好像桌角都被摔裂了,再看缩在角落里好像正在面壁思过的盛家三少爷,傅渺然更是惊讶了,不是他让自己过来的吗?
盛弘城委屈巴巴的回了回头,眼珠子不停的往旁边瞄,大概是在等某个人回应他。
傅渺然顺着这位盛家三公子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坐在矮凳上一声不吭的盛家小四爷,他的手臂上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时不时还会流出一点新鲜血液,血珠顺着他的手腕一滴一滴的融进了地上的那团血渍上。
远远的看去,真的像是命案现场。
傅渺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去,看着如此状态下的三公子和四公子,有些恍惚的问着:“你们这是打架了?这还动刀子了?”
盛厉霆有些失血后的面色苍白,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稳和冷漠,他说着:“苏瑾在卧房里,她喝了酒,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你仔细检查一下,他刚刚摔了后脑。”
“……”又是那个苏瑾?
傅渺然发现,但凡这盛家兄弟和那个苏瑾沾上关系,都得见血!
她不是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敢情日子舒服了又开始放纵自己了?
盛厉霆见其没有动作,抬了抬眸,“你是医生,还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
傅渺然放下急救箱,拿出应急止血药物,他道:“听你这么说那丫头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盛厉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让血这么流下去,他还得留点力气去处理傅臻那件事,他现在毫无消息,八成是碰到舅舅了。
傅渺然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盛家三公子,忍不住好奇道:“你三哥又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他好像在忏悔什么?”
“知道的太多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盛厉霆目光倏地犀利,“特别是盛家的事,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傅渺然打着哈哈笑了起来,“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麻利的给你处理好。”
言罢,傅渺然直接将一瓶双氧水倒在了盛厉霆伤口上。
“呲。”盛厉霆不由自主的出了一声。
傅渺然看着他皱紧的眉头,打趣道:“伤口有点深,只能这么消毒。”
盛厉霆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很快便恢复了方才的冷静,“苏瑾摔倒了后脑,当场晕了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可说不准,你也是知道的,那个位置很容易死人。”傅渺然忽然正经起来。
盛厉霆缩回了手,“你去看一下。”
傅渺然没有动作,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如此在意那个丫头的盛厉霆,道:“我有句话可能不该说,但我作为朋友我还是想说,她对你而言,没有好结果。”
盛厉霆的手紧了紧拳头。
傅渺然站起身,拿起药箱,“我可能是多嘴了,但我还是希望那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小四爷不能因为一个外人而三番四次犯了糊涂。”
盛厉霆低下头,望着地上那滩已经干涸的血迹,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着:“她不是无足轻重的人。”
傅渺然脚下一顿,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好像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他其实听明白了,却又不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盛厉霆闭上双眼,“她不是一个货物,更不是一个工具,她是个人,她的生死,没有人可以决定,她现在变成这样,是我盛家的责任,是我三哥的错误,我不能因为她可能会是个祸害而置之不理,我要她好好的!”
盛弘城听着这话,又得小声嘀咕了,“小四,真的是她自己喝的酒。”
盛厉霆双眼剜过去,“靠着墙,别说话。”
盛弘城脑袋磕在墙上,继续扒拉着自己的破洞裤,“好像我才更委屈啊。”
一阵风吹过,偌大的客厅再次恢复安静。
……
滴答滴答。
傅臻只觉得脑袋一突一突跳的疼,他从昏睡中慢慢苏醒过来。
他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企图揉一揉酸痛的额头,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手脚。
傅臻咬了咬牙,企图挣脱开绳子的束缚。
“傅二爷,为了避免皮肉之苦,你最好安分一点。”雷钧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
傅臻闻声,往后瞧了瞧,轻哼一声,“堂堂京城雷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雷钧倒上一杯红酒,转过身,面上有些许笑意,却透露着几分心机,他道:“傅二爷上次捅了我一刀,难道就这么忘记了?”
“雷先生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也还我一刀,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这事如若传了出去,你雷钧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我死人当也不是任你摆布三流家族,雷先生可得想好了,趁我没有生气之前,松开!”
雷钧充耳不闻他的威胁,继续这么有目的性的看着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刀俎的傅二爷。
傅臻见其不为所动,挣扎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离开京城,离开c国,永远不要再回来,不要再见这里的任何人。”雷钧放下酒杯,直截了当的说着自己的用意。
傅臻仰头笑了起来,“我傅二爷的自由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给我安排了?”
“你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尸骨!”雷钧慢步走近。
屋子里忽然变得安静极了,仿佛每一步都在回音缭绕着,一声一声,抨击着傅臻的镇定。
他知道,这个男人,说到必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