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萨迦和贝多芬并肩站在浓烟滚滚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一起仰望着秘银号庞大的舰身。六姐妹排成一圈站在周围,全都摘下头盔露出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陨星也难得的露出真容。她们全都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贝多芬,眸中既有恨意,也有复杂的悲伤。不论怎么说,贝多芬是夏娃的创造者之一,算是她们无数父亲中的一个。平常时,她们恨不得杀光所有夏娃的创造者,但事到临头的现在,她们发现这种复仇并非酣畅痛快。
萨迦缓缓摘下头盔,叹息道:“你想研究合成生命,我们有最成功的案例,夏娃与艾露恩金属的融合。你想研究巨大型的机械构装体,秘银号现在属于我们。我们即将去拜访虚空龙的分身,它可以给你难以想象的智慧。你真的不愿意与我们一起?”
“你……比我预想中年轻很多,有夏娃们相助,你能开创一个辉煌的王朝,能走多远就看你自己的抉择,帝皇的底牌远比台面上的多,你必须慎重。”贝多芬侧头看萨迦一眼,从容的说:“朝闻道,夕可死。我已经了解足够多的真相,已经心满意足。虽然有心追随阁下继续探究世界的奥秘,但此身无法全由自己。我出身自一个显赫的家族,在早年还是学生时,家族曾用举家的财力援助我的学业,对我恩情重大。如果投敌叛国的消息传开。肯定会牵连到凡尼森家族。宗家分家总共上千口人,我不能用家族开玩笑,抱歉了。”
“那真是遗憾,希望后会有期。”萨迦说。
“我这有一枚记忆水晶,事后务必要破坏。”
贝多芬指指左太阳穴,然后跪在地上低下头,露出光秃秃的后脑勺。萨迦暗暗叹了口气。退开一步向妖狐点点头。妖狐走到贝多芬身边,双手高举死星神剑对着贝多芬的脖子。犹豫一会才说:“不论你们是什么目的,但至少你们带我们来到这个世界,谢谢你们。”
“我们一直把你们看做实验体,这是我们的错,我也大错特错。你们是有性格有生命的人。”贝多芬沉默一会。才说:“薇薇安女士的选择是对的,你们不应该成为工具。工会中有不少真正的学者,希望你们以后给他们一个选择,这世上人才太少,死一个少一个。”
妖狐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睁眼盯着贝多芬厉喝一声。一刀斩开他的脖子。断口没有鲜血,头颅哗啦的落在地上,唯一象征活物的右眼已经干枯孔洞,如同一具风干许多年的干尸。萨迦捡起头颅叹了口气。撬开颅骨取出一枚荧荧发光的长条水晶,握在手掌中准备捏碎。可准备发力时他又停住手,看一眼死星神剑心中灵光一闪,对妖狐说:“保存好灵魂。”
妖狐沉声说:“明白了。”
萨迦看一眼远处探头探脑的残兵败将,轻轻放下贝多芬的头颅:“走吧。”
“不打扫战场吗?”火女惋惜的说:“这里好多宝贝,随便一台魔机都能值很多钱。”
“你嫌不够忙吗?秘银号上有几白个追踪印记需要处理。”萨迦说。
“啊,算了,反正抢到秘银号已经够赚。贪多嚼不烂。”火女笑嘻嘻的说。
萨迦和六姐妹登上船后不久,秘银号隆隆的升空。喷射火焰飞向巨人高原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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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萨迦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秘银号的指挥室中。他刚刚巡视全船每一个角落。用月之凝视扫描每一件东西,确认没有任何一个追踪印记被遗漏。六姐妹早已经在指挥室,正在清理满地血肉模糊的尸体。在中央的一座机械台上,吉儿正静静仰卧着,小脸洁白无瑕,白发自然的倾泻在冰冷的台面上,如同一位等待王子亲吻的白雪公主。机械台是芬里尔变化,代替七十二个‘智脑’控制全舰,让秘银号变成她的新身体。不过这个新身体实在太庞大,需要集中全部的精神。所以这只恶劣的小母狼只好让‘娱乐用身体’躺下休息。
萨迦走到机械台旁盯着吉儿看一会,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正用铲子往箩筐中铲碎肉的妖狐关切的问。
“我在想,这么一个大家伙该怎么处理。”萨迦说。
“送给艾璐娜做礼物,艾璐娜肯定天天唱‘世上只有爸爸好’。”火女笑眯眯的说。
萨迦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问:“谁有更加有出息的建议?”
“喂,姐姐这个出息没建议吗,你这个信仰不坚定的异端?”火女立刻凶巴巴的问。
“干脆直接开去找虚空龙,你也省下精神开黑珍珠号。”妖狐说。
“不行,我们现在在巨人山脉里面,教会管不着这里,我们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不过巨人山脉南面的沙漠边缘地带有不少城镇,万一有人看见飞船报告给教会,教会就会知道我们的动向。”冰鸟在沙漠边缘地带呆了许多年,所以知道那里的情况:“他们一旦知道秘银号的去向,肯定会派出最强的力量追捕。我们现在还不够保护这艘船。”
“唔,还有一个问题。”躺在机械台上的吉儿嘴唇微微噏动,吐出懒洋洋的轻哼:“这艘秘银号只是试验品,加满能量的航程也只有三千里。它从基地里出来时能量是半满的,现在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连巨人高原都开不出去,更加不可能深入沙漠。”
“啊,那只能藏在巨人高原了?”萨迦惊讶的问。
“不行。”冰鸟立刻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巨人高原的魔兽不如雷霆山脉多,但质量一点都不差。你把这蕴含大量魔力金属和宝石的大宝贝放在山里,很快会有许多租客安家落户。大概半个月后,你会发现秘银号已经变成那个地下城的模样,甚至会更热闹。”
“呀,这也有道理。”萨迦郁闷的问:“那该怎么办,开开不动,停停不了。”
“唔,改造成黑船,直接从阴影界域开出去。”吉儿说。
“用精神力在阴影界域中拉这么大一艘船?”萨迦大吃一惊,差点就抓狂的跳起来。
“不错不错,队长小弟,考验你的时刻到了。”火女笑眯眯的说。
“你这是幸灾乐祸吗?”萨迦不悦的问。
“男人不能说不行,队长小弟加油加油。”火女笑眯眯的挥舞小拳头。
“你……”萨迦心一横一咬牙,冷冷的说:“你会付出代价的。”
妖狐见萨迦似乎当真要拉船,连忙说:“喂喂,这也太夸张了啊。”
“没事,咱们七个一起慢慢拉。”萨迦说。
“咦……”火女笑容僵硬了,不自然的问:“水晶床只有一张吧?”
“水晶床只是收集精神力的媒介,做成床的模样是为了躺着方便,事实上……”萨迦点点太阳穴,淡淡的说:“只要一个水晶头罩加一把椅子,就能重现水晶床的功能。放心吧,水晶床足够做十顶水晶头罩,我们每人一顶。火女,你的精神力强,到时候多多麻烦你了。”
“这个……”火女一下子郁闷得脸都白了。之前黑珍珠号刚刚造好时,她还兴冲冲的充当船夫,结果不到两个小时就头晕脑胀精神耗竭,然后得了一场久违的透心热,头痛得满床打滚。用精神力在阴影界域中拉船可不是人干的活,现在船还换了这么大一艘。
妖狐知道会很辛苦却感觉无所谓,斩钉截铁的说:“就这样吧,我们一起慢慢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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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银号在巨人高原深处的一处山谷中停下,然后静静的等待日落。天色昏暗之后,声波驾驶黑珍珠号赶来会合。然后萨迦在女孩们的协助下拆掉黑珍珠号,用黑珍珠号上的设备改装秘银号。黑船的结构并不复杂,抵抗阴影侵袭的灵能盾,拉动船行驶的精神力,熟悉阴影界域地理的领航员。只要有这三样东西,任何船都能迅速成为一艘黑船。萨迦和女孩们把黑珍珠号上的设备搬到秘银号上,然后进行简单、粗糙而实用的改装,性质跟组装台式机没什么区别——只要把显示器、机箱、键盘、鼠标放好位置,连线然后通电。
妖狐在这次战斗中收集到上千个灵魂,足够启动一个笼罩整艘秘银号的灵能盾。
萨迦把水晶床改成七张戴水晶头罩的椅子,解决了精神力集中的问题。
声波将水晶椅移动到一个靠前的舱室中,把这里改装成临时的舰桥。
经过半夜的忙碌,外表上没有变化的秘银号再度腾空浮起。这一次它没有喷射火焰加速,而是依靠无形的力量缓缓前进。舰艏很快撞上无形的壁垒,仿佛石头投入漆黑的墨水池一样激发一阵阵黑暗的涟漪。秘银号陷入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全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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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忘记说明了,本卷是本书的最后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