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灼在十七栋的一楼等秦昭里。
“你爷爷呢?”
“走了。”她去按了电梯。
姜灼跟在她后面:“他找你有事吗?”
说起来秦昭里就气:“他来劝我回头是岸。”
他大概能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
一定不太愉快。
等到了家里,姜灼才问秦昭里:“你没请他上来坐坐吗?”
秦昭里不能理解:“请他上来干嘛?他又不当我是他孙女,说话不知道多难听。”一口一个小白脸。
她撒气似的,把脚下的鞋踢得老远,换上拖鞋:“他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巴不得我过得不如意,好证明他是对的。”
姜灼把被她踢远的鞋子放好:“不要这样想,或许他只是担心你过得不好才来看你。。”
秦昭里哼了声,倒了杯冷水降火。
姜灼把杯子接过去:“你上午还胃痛,不能喝冷的。”
他兑成温水后把杯子给她。
秦昭里喝了半杯,火气没降下去。
姜灼拉着她坐下:“你爷爷如果真的想拆散我们,其实有很多办法,但他什么都没做。”
秦昭里是当局者,而当局者迷。
姜灼很冷静,也很理智:“我其实能理解他,站在他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有很多不足。我二十岁,有听力障碍,还在读书,没有一个好的出身,母亲早逝,父亲更是一团糟,还有妹妹要照顾,如果不是你,我甚至要欠一大笔债。”
他语速缓慢,耐心地娓娓道来:“而你是他唯一的孙女,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亲情也好,利益也好,他都培养了你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里,他竭尽所能给你最好的,至少是他认为的最好的。”
他说:“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反对,不出手阻挠,就是很大的宽容了。”
她和他一个在塔顶,一个塔底,至少在物质方面,是两个世界的人。
秦昭里不爱听他说的那些剖析自己的话:“你不要这么贬低你自己。”
在她看来,他样样都好。
可是情人的眼睛是带了滤镜的。
他说:“我没有贬低,那就是旁人视角里的我,而你爷爷,也是不了解我的那些旁人之一,所以不能完全站在你的角度去看他的观点。”
秦昭里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有些愣神。
他啊,真的是个很通透的人。
“昭里,”他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地磨着她手背的皮肤,“或许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冷漠。”
或许吧,或许秦延君没有那么冷漠。
也或许是姜灼目光太温暖,所以他眼里看到的东西总是带有温度。
秦昭里摸了摸他那张还未退尽少年气的脸:“有时候觉得,你不像二十岁的男孩子。”
一定是太早被逼迫着长大了,所以这样睿智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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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有点紧张地问她:“像多少岁?”
她笑着说:“七老八十吧,讲道理的样子像个小老头。”
姜烈也总说他老成啰嗦,他紧张兮兮地解释:“你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你以后遗憾,所以顾虑得多一点。”他低着头,用脸蹭她的手,睫毛垂着,语气很乖,“别嫌我烦,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唠叨了。”
秦昭里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谁说不喜欢了。”她简直捡到宝了,“而且你说得很对,是我看得片面了。”
徐檀兮和戎黎五点多就过来了,带着戎关关一起。
戎关关抱着一瓶红酒,礼貌地打招呼:“昭里姐姐下午好。”
秦昭里接过红酒:“下午好。”她笑吟吟地问,“餐桌上有甜点,要不要吃啊?”
戎关关仰头看戎黎。
戎黎说:“不能多吃。”
戎关关兴高采烈地点头:“嗯!”他噔噔噔地跑去了餐厅。
秦昭里把门关上,问徐檀兮小两口:“饭还没做好呢,怎么过来得这么早?”
徐檀兮说:“在家也是闲着。”刚好姜灼从厨房出来,她问道,“需要帮忙吗?姜先生。”
姜灼说不用。
秦昭里才不客气,使唤戎黎:“我和杳杳聊会儿天,戎老师,麻烦你了。”
戎黎很自觉地去了厨房。
“这些洗了吗?”
姜灼摇头:“我来弄就好。”
戎黎把袖子卷起来:“我闲。”他把蔬菜一样一样洗好。
旁边就有砧板和刀,戎黎在家也是经常做饭的,拿刀的姿势像模像样。
“胡萝卜要切多大?”
姜灼说:“切丝。”
戎黎拿起刀就切。
厨房不算大,两人个子又高,显得有点拥挤。
等姜灼处理完鸡肉,戎黎的胡萝卜也切完了。
姜灼看到了盘子里的胡萝卜:“你没切丝吗?”
戎黎舔了下唇,沉默几秒:“这就是丝。”
“……”
这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