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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玄奘和段小姐的故事

段小姐拿过《儿歌三百首》看了半天,很想笑又憋住,否则这种情况下显得有些不尊重人。

她翻了两页,认字不多,看不太懂,又扔给玄奘,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

“我不怕,只要我真心对待妖怪,唤醒他们内心的真善美,他们就不会伤害我。”玄奘看着段小姐的眼睛说道,心里却想这眼睛怎么这么好看。

段小姐不再理会玄奘说什么,她心里一股情绪爆发出来,想要和玄奘完成一次口腔露天粘膜的相互接触行为。

于是她闭上眼睛,等着玄奘亲过来。

“你累了啊?要睡觉吗?”玄奘不解风情地问道。

“女孩子闭起眼睛就是要你亲她的。”段小姐无奈睁开眼睛说道。

玄奘的表情瞬间惊骇莫名。

“别装了,来吧。”段小姐拉着玄奘的衣领说道。

玄奘招架不住,死命挣脱开,一句话也不说,带着害羞和害怕的情绪抓起行礼就跑了。

段小姐愣在原地,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脸上怔怔的。

少顷,莫铁从天上飞下来,落在她身边。

“段姑娘,回神了。”

段小姐抬头看见莫铁,又看看四周,微微紧张地问道:“猪妖呢?”

莫铁摇摇头说:“没抓住,遁地跑了。”

“莫先生身手不错啊,隐士高人吗?”段小姐玩味地说道。

“哪里,我只有些死力气,比不上你们驱魔人。今天若不是跟着段小姐,我都不知道那是家黑店。”莫铁假假地说道。

“那莫先生想学驱魔的本事吗?”

“这个,实不相瞒,确有几分想法。但我年纪大了,往常拜会过几个驱魔家族,没有愿意收留的。”莫铁拿一些分身的经历来充数。

段小姐眼睛一亮,说道:“那你来我的山寨啊,我不嫌你岁数大啊。等我们相互了解了,我就把我家传的驱魔手法教给你。”

“还有这等好事?”莫铁“开心”道。

就这样,莫铁加入了段小姐的“明月”寨。

说起为什么叫明月寨,段小姐也一脸不懂,只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莫铁开玩笑地说这门打家劫舍的手艺原来是祖传的啊。

“对了,寨主。刚才你和陈先生突然感情升温,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回山寨的路上,莫铁问道。

段小姐性格豪放,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喜欢陈玄奘的事情被人知道,她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莫铁换了个说法,问道:“你喜欢陈先生哪里呢?”

段小姐一呆,一时回答不上来,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说:“他很勇敢,很有勇气吧。”

莫铁失笑:“你真觉得他一直没有遇到性命之危是靠着一本儿歌三百首?”

“嗯,不是吗?”

“这还用问我吗?他有多少驱魔手段你都看到了。哪个妖怪真的会被他感化呢?”

段小姐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正是如此,他才显得更加勇敢,明明知道自己力量弱小,他都没有退缩过。这才是真正的大勇之人。”

莫铁发现,当段小姐的思路即将清晰的时候,又会很快陷入混乱或者死胡同,像是有某种力量在干预她一样,难说不是玄奘那胖师父的手笔。

他想了想,干脆反其道而行,不帮助段小姐理清思绪了,直接帮她黏上陈玄奘,让她成功拿下这个西游的重要基石。

“既然如此,寨主。你觉得他会接受你吗?”莫铁问道。

段小姐在这个方向上思路极为清晰,霸气地说道:“没关系,我接受他就行了,大不了把他绑了上山。”

莫铁呵呵一笑,说道:“古往今来,男子爱上姑娘,大抵逃不过四个字,秀外慧中。寨主你觉得你符合哪一个字呢?”

段小姐想了想,自己宽宽的眼距、大大的额头、塌塌的鼻梁、瘪瘪的嘴巴,跟前面两个字已经没关系了。

祖传的山匪寨子、男人一样的粗犷脾气、说不上两句就会动手的急性子,后面两个字似乎也跟她无缘了。

“莫先生,你教教我行不行?”段小姐头脑还可以,灵光一闪,想起了莫铁的侍妾冴子,那真是个可人儿,美丽的外在照亮了一整条流沙河,嘴角浅浅的微笑又给人莫名的力量,这不正是一个会走路的“秀外慧中”嘛!

“这种事情……还得你们女孩子自己交流,我会写封信给冴子,让她速速赶来山寨。”莫铁说道。

“太感谢你了,莫先生。”段小姐松了一口气道。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段小姐刚带着莫铁回到山寨,冴子就一个人摸上了山。

还没等冴子和几位山上原本的头目相互认识,段小姐推金山倒玉柱,“啪”地给冴子行了一个大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段小姐和莫铁商量过,让她以师徒名分和冴子相认,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至于拜师学什么,外人看起来就是冴子手中一套可以呼风唤雨的神秘剑法。

不错,冴子的春水剑法已经把莫铁远远甩在后面,她一剑挥出,已经可以驾驭着风雨之力,既可以婉约如春风拂面,又可以狂暴如龙卷掠地。

“段姑娘,你与陈先生的事情相公已经向我细说过,我这便与你好好分析一番。”

当晚,冴子就被段小姐留在了房间。

“陈先生对你也是有好感的,此点不可否认。基于这个前提,我们揣测一下他的感情起源于什么。”冴子说道,“从来没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只是世人蒙昧,不理解原句作者心意。”

“此话我们以后再细说,只说陈先生的想法。段姑娘,首先你该明白,你与其他女子的不同之处在哪里,既非容貌,也非脾气。

“而是在充斥一群粗壮汉子的行业中,你以弱女子的身份一力扛起段氏驱魔人的大旗。所以在你们相互的印象中,并不仅仅是你觉得他勇敢,他也觉得你勇武过人。”

“果真如此?”段小姐像是看见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地反问道。

冴子微笑着点点头:“当然,陈先生虽有一本儿歌三百首,独享真善美驱魔大法,但效果并不如意,因此,他算是驱魔人中最弱的那种,但他的本心又与别人大为不同,在蝇营狗苟的同行中,他是内心里最想驱散天下妖魔的人。

“如此一来,他见到勇武的你,自然是大为钦慕,好感顿生。”

“可……可是,我长得并不好看。”段小姐有些忸怩地说道。

“不用担心这一点。你应该记得,当初我们相遇时,陈先生见到我比见到你还要早,以我的相貌,都未能使他的眼神从鱼怪身上移动半分,可见陈先生并不是看重皮囊的肤浅之辈。”

说到这里,段小姐忽然想到了什么,“嘿嘿”地笑起来。

冴子知道她在心里嘲笑莫铁是“肤浅之辈”,也不出言解释,只等她笑完,才继续说道,

“但据你所说,上次陈先生被你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掉了。我听了相公以旁观者的角度复述的事实后,发现这样一个问题,陈先生并不是被你的突然吓跑的。”

“嗯?那是为什么?”段小姐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突然和大胆,让陈玄奘一时无法接受,才一溜烟儿跑掉。

“陈先生虽说实力不济,但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曾经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我是为了世间的大爱而修行的’,因而很明显,他从内心里不能接受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

“这才是他拒绝你的原因,如果不能认识到这一点,无论你接下来做什么,都不可能改变他的想法。”

冴子的一番分析让段小姐惊为天人,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向冴子学习的心思。

之后,她们又嘀咕一番“怎么顺利拿下陈玄奘作战计划十五条”,莫铁就没有偷听了。

且说集市中,玄奘垂头丧气地走进市镇,没两步,就在一家宰鹅的摊位前看见了口水横流的师父。

他走过去,失落地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胖师父一扭头,打量了玄奘两眼,心道一切顺利,转而用笑眯眯地表情说道:“玄奘,你爽吗?”

“师父,你在说什么?”玄奘一脸懵逼,他正为猪妖的问题焦虑呢,又不知莫兄弟安危如何。

“你泡妞了?”胖师父贼兮兮地问道。

玄奘眯起眼睛,一脸无语地说道:“师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泡妞呢?”

胖师父继续调侃道:“你对男女之间的事怎么看呢?”

玄奘心里回想着段小姐的样子,口气严肃地说道:“男女之间是小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为了世间的大爱而修行的。”

胖师父借机从旁边拿起一根鹅腿,打着禅机问道:“你想吃吗?”

玄奘一本正经地否认:“我不想。”

胖师父一口咬了下去,欢快地吃了起来,肥油顺着他的嘴巴流了下来,胸前的破旧袈裟更加闪亮了。

玄奘直言不讳:“师父,你这样是有违清规戒律的。”

胖师父眨巴着小眼睛说道:“我心里没有鹅腿,吃了也无妨,你心里想吃,嘴上却说不吃,就差这一点点啊。”

玄奘听到这话,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像是来自上辈子的遥远记忆。

“呔,你凭什么吃我的鹅腿,你给钱了吗?”旁边鹅腿摊子的老板一刀剁在案板上,凶狠地问道。

“没……没钱。”胖师父把鹅腿一扔,回头就跑。

玄奘无奈,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赶紧起步,追着师父。

还没走出去,突然对面走来两个人,是段小姐和冴子。

“老板,这鹅腿的钱我们付了,另外再来一整只鹅,一并算钱。”段小姐拦下准备追杀胖师父的老板说道。

有生意上门,鹅腿摊子的老板自然不会拒绝,满面笑容地说道:“好嘞,姑娘您稍等。”

等待的功夫,段小姐一脸心疼地看着玄奘说道:“下次别这样了,老百姓养些家禽不容易,不要随意糟蹋。”

陈玄奘第一次发自内心觉得不好意思,第一次为自己身上化缘的佛门弟子服侍觉得微微脸红。

“多……多谢段姑娘。”他低着头,声音低沉道。

“刚才那是你师父吗?你们也在这里接驱魔任务啊。好巧,我也是来这里找任务的。”段小姐笑着说道,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一样随意。

“是的。”玄奘点点头。

“那一起过去吧。”

到了告示牌的地方,玄奘看到师父早已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角等他了。

“玄奘,你回来了?”胖师父说这话的时候还用小眼睛不住地给他使眼色,好像在说“你小子果然泡妞,连妞都带过来了”。

“师父,这两位是我在外驱魔时遇上的朋友,他们也来看看这里的驱魔任务。”玄奘说道。

突然,他看到师父身后的告示牌上画满了猪妖的形象。

从上到下,完完整整地讲述了猪刚鬣由人化猪的悲情故事。

但问题是,这些画作将整面告示牌全部涂抹了一遍,无论是官府张贴的要犯通缉告示,还是附近村庄张贴的驱魔悬赏告示,全都被黑色的墨汁划过,看不清原来的字迹。

段小姐走近前,微微皱起眉头,费力地辨认着猪妖连环画下面的驱魔告示。

陈玄奘又一次脸红了,上次鱼怪的时候,师父也在告示牌上随意涂画,他还没意识到这是不好的行为。

段小姐凑近木板,吃力地认字时,他才发现,以往那些不经意的行为,原来对旁人有着诸多干扰啊。

“师父,你怎么把这里的告示全是涂抹了呢?”他不由得小声埋怨道。

胖师父可能也没想到玄奘说这话,有点尴尬地回应称:“这个,一时没有想到,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段小姐悄悄拉了拉玄奘的衣角,在他耳边说道:“没关系,我能认出告示来,别怪你师父,他也是好心,想让你明白猪妖的来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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