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风那淡定又可憎的笑容,小青是又气又恨,同时还惧意大生,直想掉头就走,再也不想见到他。忽暼见身旁的烁金妖主站在那里端凝如岳,气势沉雄,一袭金衫流动闪耀,更显神威凛凛,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睥睨天下、夺人心魄的威压。
心中一动,小青又想起了辰列七神妖赠与自己的那枚玉符,一时惧意尽去,眉头一皱一展,顿时有了计较。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小青大是得意,不由地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当下对王风传音道:“与兄台于海天一色中分别后,心甚记挂!今日得见,真乃幸事也!据小弟观察,兄台修为当更上一层楼了,当真是可喜可贺。而小弟依旧不才,想再次向兄台讨教一番。不知兄台敢否?”
王风一怔,笑着回传道:“只要青兄有此雅兴,而皮厚肉糙如故,在下焉敢不从?”
“我想兄台是误会了!小弟乃兄台手下败将,岂会再次自取其辱?”小青笑眯眯的,倒背着两手,在殿堂中踱来踱去,“准确的说,这次向兄台讨教的是另有其人,而小弟只作一名看客,从旁观摩学习,当与直接向兄台讨教一般无二了!哈哈……”
王风一呆,看了烁金妖主一眼,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当下冷冷地传道:“以青兄之见,当是何人向我讨教?”
“就是我身边儿这位?如何?还能入兄台之法眼乎?”小青脚步一顿,扭头冲着王风笑道。
“半古之境?青兄可太高看在下了!”王风不动声色,依旧安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也好!与半古之境者一战,虽败犹荣。他日此事传遍整个人系八宇,在下定当名扬天下……至于青兄,嘿嘿,是与在下一样名扬天下,还是遭人唾弃,却不是在下所能预知的了……”
“你……你想说什么?”小青惊疑不定的问道。
“不是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就算是我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只怕别人也不相信。若是我信口胡诌,青兄你也相信吗?哈哈……”王风咧嘴一笑,又传道:“我当把与青兄一晤之事,还有即将与半古之境者的一战等等,据实传遍八宇,让各修士增长见识,并引以为鉴而已!”
“你……你……”小青没想到王风居然这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弱点,一时气极,眼珠一转,又改颜笑道:“小弟一向当兄台是个人物,哪知竟……竟是个泼皮货色!做人可不能无耻到如此地步啊!”
“究竟是你无耻还是我无耻?”王风反唇相讥,丝毫不假以颜色,“我俩乃同等级别,交手切磋正在情理之中,现在却要我连超数级,与一个半古之境者动手,这与谋杀有何区别?青兄为了一雪前败之辱,便不择手段,借刀杀人,真是枉为龙族一员!青兄之主是何等的英雄了得,不料其身边之人,尽是些屑小之徒!”
其实,王风自己也并不清楚小青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绿光老者是何方神圣,只得含糊其词地用“英雄了得”四字带过。
小青听到王风骂得酣畅淋漓,一张俏脸上更是绿气大盛,却因王风句句在理,倒也不好发作。一时心郁气结,怔在当场。
烁金妖主见小青此状,猜到王风定是有无礼之语加于上使的身上,当下怒喝道:“放肆!”同时,一掌轻挥,遥遥向王风拍去。
掌力未到,一股强压已如排山倒海般地卷至。王风一惊,心道半古之境,果然是无敌的存在,随意淡然的一掌,竟有破天裂地之势。这当然是烁金在不清楚王风的身份,或他与小青上使之间真正的关系,心中有着诸般顾忌,才对王风作出这小小的警告。
王风无为心法急运,欲将这如同泰山压顶般的掌力缷化而去,不料这时,墨麟出手了!一拳直送,迎着烁金的掌力,轰然而出!
“轰”的一声,气流狂窜,石屑纷飞,殿中人纷纷抱头闪掠。墨麟只觉一股大力,其中还有自己的一拳之力已反弹而回,当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站起身后,座下金椅,已然粉碎!又一连退后数步,墨麟这才定住身形,脸色苍白,满眼惊骇地向前看去。
王风座下之椅,也已成为粉末飘散,此时他正牢牢地站在原地,双臂虚抱成环,将烁金一掌、墨麟一拳这两道宛如怒浪狂潮般的巨力,以无为心法将其尽数导向脚踏之地,直如疏通江河,源源不绝。
幸亏烁金这一掌乃随意发出,聊作警告,并无伤人之意。否则纵然王风的无为心法再是神妙,也不可能化缷的。
无为心法,又或者是空冥诀,运转后,如同长江大河,可吸纳涓涓细流,或同等或较大的水源,但若遇海水倒灌,不仅力有不及,反而要危及自身了!
小青见王风如落地生根,一动不动便将烁金这一掌轻描淡写的化解,心知自己不及多矣!
而烁金见状,则目露奇光,对王风的身份来历,又多了些许的猜测。心道:“这人比我低了数阶,化解我这一掌,却从容淡定,极是不凡!难怪他与上使相识,又称兄道弟,果然来头不小!”
王风尽化二力,这时方挺直腰身,静立调息起来。适才化去这两道巨力,已令他周身毛孔大开,浑身燥热,隐有汗溢。而对于半古之境的修为,在震惊之余,又多了些了解。
数息过后,王风睁开眼睛,盯了脸色变幻不定的小青一眼,忽然朗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小青身形一震,心想王风只怕要当众抖出旧事、大爆其料了,当下急声道:“兄台……兄台,请先听我一言,再发话不迟!”
王风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说下去,伸手一招,殿角的两把大椅“呼”的一声齐至。淡淡地看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小青一眼,这才与墨麟双双坐了下去。
烁金哈哈一笑,依样画葫芦,也招来两把大椅,与小青先后坐了上去。众人一怔,倒也没有作声。只是王风与烁金对视良久,出乎二人的意外,对方的眼神却不带半分敌意,有的,只是欣赏和佩服。
小青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还是以传音的方式,对王风道:“兄台可否与我打个赌?但要是你不答允,我也毫无办法,这就离去。只盼兄台日后口下留情,莫作出逼人太甚之举!”
王风闻言,心念电转,回传道:“青兄要打什么赌?何妨先说来听听?至于我答不答允,当在两可之间啊!”
小青闻言,精神一振,当下又道:“请兄台与烁金战一场。当然,我会让他自加封印,将修为压至与兄台等级,也并非是生死之战。你若胜,我会尽我所能,满足兄台一个条件;但要是你输了,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不如何!”王风冷冷地开口,一脸的不屑之色,“首先,烁金妖主不一定会听你的,要是在我与他动手之中,他突然爆发作雷霆一击,我纵是身死,也算是白死了!凭他修为,自是想反悔就反悔,谁又能奈他何?再者,在没说出你我的条件之前,我焉知青兄也不作反悔之事?”
“哈哈……这个兄台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烁金一切都要听我的,除非他不要命了!”小青神情得意,豪气陡生,仿佛是一名高阶,在制定王风、烁金二人比试前的游戏规则一般。
“至于兄台的条件,我自是不知。但我的条件是,若是兄台输了,要立下毒誓,对那日在‘海天一色界中界’里,你我之间发生的事,当守口如瓶,不可让第三人知晓!”见小青面色郑重,王风暗暗好笑,只听他又道:“现在,兄台可否说出你的条件?”
王风心中忖道:“天暗星域事毕,我正要去极苍之宇寻找恩师。却无极苍之宇各界面的空间坐标,不知恩师究在何处,凡是与极苍之宇有关联的事物,又知之甚少……瞧小青神色,不似虚伪,莫非他真有什么际遇不成?若真如此,此行倒有用得上他之处……”
想到这里,王风传音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但青兄恐怕不能做到!”
“兄台究竟是何条件?先说无妨!至于我能否答应,借兄台的一句话,也当在两可之间!”小青见王风口气略松,知道事情有门儿,当下急促地说道。
“如若我侥幸赢得烁金妖主的一招半式,希望青兄答应我一个条件。”王风平静地看着小青,双目中精光闪烁,“我的条件就是,青兄要陪我一段时间,而且在此期间,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事后,我还会答应青兄所提的那个条件!”
“这个条件嘛……”小青一阵沉吟,眼光闪烁不定,“一段时间是多久?兄台所谓的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之言,太过笼统……莫非你对我百般凌辱,甚至要我的小命儿,我也要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么?”
“呵呵……青兄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你的担心,也无可厚非!”王风冷笑不已,“首先,一段时间,以最多一个月为限,而且极有可能,用不了一个月;其次,在此期间,你我照旧以兄弟相称,相互以礼相待!我若有违上述半点,叫我万劫不复!”
小青低头沉吟半晌后,猛然抬头道:“好!成交!”又指天为誓:“若我小青有半点反悔,当被主人亲手击毙,而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