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玄冥二宗主已从神龙三人口中,听说过关于王风的不少事。尤其是自他出道以来,大小恶战无数次,便是面对比他强上不少的高阶,也难求一败!
初听这话时二宗主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神龙不是那种谎话连篇的小人,加上二宗主自己修为既高,见识又广,所以于此事上,尽管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也慢慢地信了七、八分。
此时,这个传奇式人物王风,就端坐在二宗主面前:身形魁伟坐如钟,神态谦和似春风。紫髯整洁华光泛,势态沉恢若长虹!一袭蓝衫无褶无皱,言行举止不躁不骄!
飘逸处又见沉稳,随意中礼数周全。与之相处时,无形中散发出一种亲和力和信任感,影响着众人。
众女以及飘渺紫府,此时正在群山之上,没有跟来。玄冥洞府中,只有二宗主、王风、神龙、破、贪二星君共六人在座。洞府周围,方圆百里内,被二宗主布下了重重禁制,同时,还有数千玄冥宗弟子,层层镇守,连一只蝇蚁,都不能进入。
王风见二宗主行事谨慎,显然是有极其重要之事告知。轻呷一口香茶后,王风平视着二人,静静地等着他们开口。
沉默良久,宗主玄镜子轻咳一声,道:“王盟主一行既是自青汉远道而来,且身为正道修士,孤军深入险地,此等胆识,老夫甚为钦佩!我玄冥宗上下,虽是异修,但与王盟主等,同道同根,同本同源,而王盟主等显然也是不屑于门户之见、正邪之争的这种谬论之人,所以,才有我等六人相对而坐,准备畅所欲言之状!
话虽如此,若非情势所迫,我等也愿修行正道啊!”言语中,一阵唏嘘。
王风开口道:“宗主不必怨叹!异修正修,都是修道。自当年洪钧道祖立道以来,设有无数种法门,皆可成道。便是如今,也没人说正修定能得道,而异修只能成魔啊!
实不相瞒,在下诸多朋友中,休说异修,便是妖魔,也大有人在!他们待我一片真诚,我待他们,也亲如家人!同为道祖门下,妄论正邪之分,只怕心有滞碍,谈何境道空明,早得大宝?所谓真机默默,大智闲闲,此等谬论,有识之士自是嗤之以鼻,只当是耳旁清风罢了!”
“王盟主高见!老夫适才担忧,却是多余了!”玄镜子哈哈一笑,面上隐忧之色,一扫而空。又道:“此界中,人类修士分为数百宗门,占据地表,各自修行;而无数异类物种,潜居地下,自成一界!所以说,这冰煞界,看似一界,实为二面。
当年天魔界与玄阴原神有约在先,此界地表,归天魔界狂族管辖,而地下世界,则划给玄幽苍宇名下。
反正,此界前辈们为了活命,投诚天魔狂族,现在看来,这步棋虽是形势所迫,却是走对了!至少,现在此界中的人类修士数量,比之当年,多了数十倍!”
“在回答王盟主所寻之人的线索之前,老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透露!”玄镜子面色凝重,略一沉吟,又道:“这件事情与王盟主的寻人线索可能有些牵连。那是在千余年前,我玄冥宗立派不久……”
一段奇诡的往事,从玄镜子口中,缓缓地说了出来。在这之间,王风已将来意坦诚相告。
千余年前,玄幽苍宇,冰煞界。
玄镜子出关之日,第五玄炎带同众多玄冥宗弟子,于闭关之所外静候。良久,一声清啸自洞府深处传来,众弟子面上满是惊喜之色。玄光闪晃处,玄镜子已静立在众人面前。第五玄炎上前,与众弟子躬身祝贺。从此,玄冥宗有了一个大神中期之境的高手了!而且,这个高手,还是本宗第一人。
这一切,足以让玄冥宗在强者如云的冰煞界,跻身一流宗门。
闭关多年,修为精进,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没有比这更令人激动和高兴的事了!
所以,玄镜子想外出游历一番,放松身心,同时加固一下当前的境界。于是,他将接待各宗门前来道贺的来使,以及玄冥宗诸多宗务等事项,全都交给结义兄弟,副宗主第五玄炎了。
那段时日,第五玄炎虽然忙碌不堪,却也乐在其中。面对冰煞界各宗门的来信、来使,以及如山的礼物,第五玄炎笑得简直合不拢嘴。便是玄冥宗弟子,平时走路时,腰板儿也挺直了许多,个个眼高于顶,大是扬眉吐气。
如今的玄冥宗,已有俩人是大神之境者,其中宗主玄镜子还是大神中期之境,而副宗主第五玄炎,目前虽是大神初期,但进入中期,也是迟早的事。
面对一个有着俩位大神的宗门,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前来示好,更不能得罪。于是,理所当然,众人也顺水推舟,冰煞界中方圆数万里的灵黛山脉,作为玄冥宗的总部。
此群山中,愿意依附玄冥宗的宗门,可以立足原地,不愿意的,玄冥宗也不勉强,让其搬走就是。各宗门承认,以后玄冥宗便是冰煞界的第一大宗,同时还表示,日后将以玄冥宗马首是瞻。
这一切,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玄镜子都知道。听着第五玄炎的玉符传音,玄镜子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收起玉符,玄镜子信步前行。
这一日,玄镜子掠过一座高山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面平滑如镜、色作深蓝的湖泊。此湖泊不大,方圆数里,四周光秃秃的,岸边连一株小草都没有。隔着数里远,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几乎将玄镜子瞬间冻结。
玄镜子一惊,连忙运转真元,结罩护体。纵是如此,数息过后,透明的护罩上,已结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虽然明知此处是冰煞界公认的禁地,面对如此诡异的寒气,玄镜子还是吃惊不小。修行至天仙之境者,已是跳出五行,寒暑不浸;而达到大神之境,那就是神游八极、超脱天外了!
便是打破阴阳二气的桎梏,也指日可待!可是面对这股寒气,玄镜子在惊骇之余,也暗暗奇怪。寻查良久,他这才肯定,这股寒气,便是自眼前数里开外,那面深蓝如镜的湖泊传过来的。
“难怪这里被称之为禁地!如此寒气,估计就是距此湖百里之内,万物难存!只是,看情景,这湖水为何没有结冰?”
透过朦胧的护罩,玄镜子眼中精光闪动,又寻思道:“这处死地,没什么好看的,何况轻身犯此凶险,也没什么意思!”想到这里,玄镜子欲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传来,玄镜子的真元护罩上,那一层薄薄的冰霜嗽嗽掉落。玄镜子又是一惊,连忙掠至山顶,来到一处背对湖泊的崖壁,撤去护罩,神念大放。
不久后,玄镜子隐入崖壁中,收敛气息,一动不动。刚才神念扫探,他已发现有两道强大的气息,自远处疾掠而来。其中的每一道气息,比之自己只强不弱。既然不能判断是敌是友,只有隐匿身形,静观其变为好。
约莫片刻,破风声大作,只见半空中,一道人影如光似电般地掠至,在其身后不远处,一道火线穷追不舍,轰轰然如流星经天,绚丽夺目。
“呼呼”声中,人影火线相继掠过山顶,来到湖泊处。玄镜子也不露面,转身从崖壁中用神遁术穿过,再次面对湖泊,悄悄地向下看去。
只见前头的那道人影已停降在湖岸,似是在静立调息,*口在急剧地起伏,其身旁地上,还放有一具水晶棺材,上面青雾缭绕,显是加有禁制,方能抵御此等寒气,而不致被冻裂。
急追而至的那道火线,已经不见了,一只浑身冒火的大鸟在湖泊上空盘旋翩飞,却不降落,时不时地发出一声高亢入云的鸣叫。
良久,湖岸那人调息完毕,随后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冲着头顶上空的那只火鸟高声叫骂,竟是玄幽苍宇中玄镜子能听懂的语言:“你这只死鸟,从青汉追到这里,你还有完没完?老子招你惹你了?现在老子跑腻了,不跑了,有种你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实则那人是跑不动了,借这寒湖之助,虚张声势而已。
那只火鸟显是对这面寒湖大是忌惮,只在半空上盘旋,不敢降落下来,对那人的叫骂,虽然怒极,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只不过,火鸟不敢降落,湖岸那人也不敢离去。
一时,双方各有顾忌,成对峙之状。如此良久,天空上的那只火鸟显是失去了耐心,虽未直接降下,却是一个翻掠,来到山顶上,一阵虚影扭曲中,化为一个身穿红衣的美少年。只见他回过头来,淡淡地朝着玄镜子隐身处看了一眼,跟着掉转头,冷冷地看着山下湖岸边的那人不语。
见形踪已露,玄镜子反而坦然起来。运转目力,向山下看去。只见那人相貌儒雅,文士打扮,只是在急怒之下,面上略带狰狞之态。停放在一旁的水晶棺中,似是装有一尸。
不知不觉间,玄镜子忽然发现周身寒气大减,一惊之下,扭头望去,只见那红衣少年周身赤光流动,一阵阵炽热的气流向外弥漫,整个山顶的寒气,被驱散了不少。
而山下那人,竟似也不惧这刺骨的寒气,虽然身上每隔片刻,便结有一层薄薄的冰晶,一抖过后,冰晶破碎散落一地。如此周而复始,那人身上的冰晶,从已结成,然后再被抖散数十次了。
如此过了数日,山顶上的红衣少年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依旧盘坐在那里,监视着湖岸边那人的举动。玄镜子也不敢现出身形来,尽管他已被那红衣少年发现了,但少年未开口道破,玄镜子自是不会轻举妄动,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过了数天,岸边那人的气息波动越来越大,而红衣少年眼中的忧色也越来越浓。终于有一天,一阵狂笑将闭目调息的红衣少年和隐身崖壁中的玄镜子惊醒!
二人睁眼瞧去,只见湖边那人手舞足蹈,欢呼雀跃,似是疯了一般。好一阵子过后,那人一屁股坐在水晶棺上,仰天大笑道:“玄冰神水!哈哈……这面湖泊,竟是传说中的玄冰神水!当真是天助我也!哈哈……”
狂笑一番,那人又道:“早知如此,老子便在这里修行,不出百年,此界还不是我掌中之物?到时,老子修为高绝,只怕整个玄幽苍宇,也在我脚底之下!”
伸手一指端坐在山顶的红衣少年,那人又高声叫道:“你这只该死的火鸟儿,自青汉追至现在,逼得老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生狼狈!这棺中之人又不是你老娘,何苦要抢回去?
如今我修为大进,若是你就此罢手,老子此番被逼之辱,被追之恨,从此一笔勾消!否则,老子现今也不惧你,足可与你一战!不信,这就放马过来罢!”
红衣少年双目冒火,“霍”地站起来,盯着山下那人不语。沉吟片刻,见那人兀自叫骂不断,咬了咬牙,红衣少年身形一晃,就此消失不见。
眨眼之间,一团火云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向那人席卷而去。那人见状,面色一变,双手虚抱成环,一团轮状黑气于*前浮现,沉喝一声,轮状黑气已急射而出,向漫卷而来的火云挡去。轰然声中,平滑如镜的湖面被激起千层浪,岸边飞砂走石,气流急窜。
那人大叫一声,身形暴退,倒飞里许。而那团火云,也在急剧地缩小,复化为一个红衣少年,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四周的极寒之气被适才的火云一激,两两相克中,“滋滋”声大作,形成一片朦胧的白雾,弥漫开来。
“哈哈……在此地你一身修为被压制大半,居然有胆与我一战!嘿嘿,老子佩服!看你还能坚持多久!接招!”那人一声怒喝,化为一团黑云,疾卷而来。红衣少年一惊,将手一挥,那具水晶棺“呼”的一声,竟然飞起,朝着玄镜子的藏身之处撞来。
若是不接,此棺连人将被撞成粉碎,而红衣少年此举,显然是要玄镜子代为接下。无奈中,玄镜子袍袖轻卷,卸去巨力,将水晶棺材轻轻地放下,然后向棺内瞧去。只见棺中躺着一具女尸,一袭白衣胜雪,姿容绝美,一双纤手轻合,放在腹上,平卧在棺中,神情极是平淡。神念一扫,玄镜子大惊,棺中之人,竟然生机未绝。
“轰”的一声传来,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这只死鸟儿,就在这里慢慢玩儿罢!老子再不奉陪!”一股寒气袭卷而至,玄镜子连忙隐入崖壁深处。再出来时,那具水晶棺已然不见。向山下瞧去,只有那红衣少年站在湖边,怔怔地看着湖面不语。
玄镜子心中一阵愧疚。红衣少年明明将水晶棺托付给他,他却没有收好,反被那人抢去。一阵犹豫,玄镜子不知该不该是上前,对那红衣少年稍加解释。正在这时,红衣少年化为一道火线,急窜至湖面上空,飞快地盘旋数圈后,然后一头扎进湖中。一声惊叫未绝,红衣少年已沉入湖底。
面对此种异变,玄镜子目瞪口呆。在此地观察十数日,对于其中的一些事,玄镜子已是心知肚明。带着水晶棺的那人,明显是玄幽苍宇之人,所修之功法属阴。而那只火鸟化为的少年,正好相反,其性极阳,而且修为高深。所以才将那人逼得狼狈不堪。
这面湖泊,竟是传说中的玄冰神水,被追的那人因祸得福,在湖边潜修十数日,便修为大进,这与其所修属性相合是密不可分的,纵是这样,那人也不敢进入湖中,只怕会被冻毙。
而红衣少年,面对生性相克的玄冰寒气,修为大降。此涨彼消中,二者交手,红衣少年反吃了个大亏。这时见红衣少年不顾性命,竟潜入玄冰神水中,这与自杀无异。
想不通是何故,玄镜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回宗后,玄镜子隐隐觉得此事奇诡,非同一般,于是没有与众人说明,只与第五玄炎商量一阵,却一无所得。
随后,玄镜子传令,将那处禁地的外围,再加上不少的禁制,同时立下玄冥宗的标志,发出禁飞禁足令,让那处冰煞界中的古老禁地,变得更加封闭。此后千余年来,玄镜子时不时地来到此禁地,观察湖泊,却发现没什么异常,若不是那日他亲眼所见,并且呆了十数日之久,还真让他怀疑当时的一切,是不是一场梦。
在听到王风的坦诚相告来意后,玄镜子结合种种,隐隐觉得,当年玄冰神水湖边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与王风所要寻找的人物有关。于是,当玄镜子说完了这一切后,王风双目一亮。
随后王风又问起棺中女子的容貌,玄镜子闭目回忆良久,方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毕竟此事已过了千余年,凭着强大的神识修为,记忆力自然惊人。断断续续,叙述良久,玄镜子还是说得很仔细。
至少,将那女子很醒目的特征,说得明明白白。也真难为他了!又问了一遍当年事情发生时的其它细节后,王风欠身道:“多谢宗主相告!还有一事相询。请问宗主对与此界相邻的幽原界,知之多少?”
玄镜子与第五玄炎一怔,随后相视而笑。玄镜子笑道:“数千年前,我二人便是从幽原界而来,多年打拼后,方创立了玄冥宗!便是现在,我玄冥宗弟子与幽原界的不少修士,往来不断!”
王风点了点头,这才明白幽原界的修士为何当初说道,若想得到寻人线索,此冰煞界极有希望。毕竟,冰煞界的修士实力,比幽原界高了不少级别,更与玄幽高层关系非浅,见识信息等方面,也广大得多。
暂时告别二宗主,王风神龙二星君四人回到飘渺紫府。叫上众女,四人先将此行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王风对金玫公主道:“有了一些消息,不知是否与令堂有关。所以,在确认之前,请公主先将令堂的相貌特征等仔细说说!”
金玫公主闻言,一颗芳心如兔子般地乱撞,如玉般的俏脸上,因为激动,浮现了一抹红晕。王风见状,也是心中一动,金玫的姿色,竟娇艳如斯!
强定心神,金玫凭着儿时的记忆,缓缓地将母亲的容貌说了一遍。王风听后,觉得她与玄镜子所说的相差颇大。当下皱眉沉思道:“妖后被掳时,金玫还是幼儿,加上此事已过了千余年,她所说的,定有差异!”又问道:“在公主的记忆中,令堂还有没有其它明显的特征?不要急,慢慢地回想一下!”
金玫低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再抬起头来后,一脸的凄苦之色,颤声道:“我……我实在记不清了……”说着,竟嘤嘤地哭了起来。一旁众女,也跟着抹泪。
“事隔多年,公主记不起来,也在情理当中!”玉玲珑安慰一番金玫,随后又对王风道:“不如这样,你先将你得到的消息说出来,再让公主应证一下,也许,效果要好……”王风不待玉玲珑说完,暗叫一声“好”,说道:“嗯,这样更好!”跟着,将自玄镜子所描述的棺中女子的相貌似特征等,一一清楚地说了一遍。
金玫一边静听,一边回忆,觉得有些相像之处,但还是不敢肯定。众人一阵沉默,此地若非离青汉过于遥远,要想弄清妖后的相貌,实是易事。“如今,只有一个办法!”王风站起身来,说道:“去一趟玄冰神水湖,一探究竟!”
数个时辰后,王风、神龙与玄镜子三人,离开了玄冥宗,向远处疾掠。不久后,三人穿过重重禁制,来到了玄冰神水湖。站在岸边,看着平静如昔的湖面和四周,玄镜子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三人修为精强,纵是寒气刺骨,只要不进入湖中,也能抵挡。
想了想,王风弹出一点火星,射向湖中。“嗤”的一声怪响,倒令三人吓了一跳。玄冰神水与至罡神炎,一属极阴,一属极阳,二者相触,如同两个天生的死敌般,顿时作出了巨大的反应。
只见那点火星刚贴近湖水,一层浓浓的雾气迅速地蔓延开来。朦胧之中,那点火星跳跃不定,似是想远离湖面,却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住。一阵挣扎后,火星掉落在湖水中,弹了数下,终于熄灭。
“玄冰神水乃是至阴至柔之物,纵是霸道之极、焚海煮江的至罡神焰,也被其克得死死的,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若说世上能有克制至罡神焰之物,非眼前之水莫属。只要是等级相当,水克火,确是至理!”王风损失了一点至罡神焰,却得到了一瞬间的明悟,也算是得大于失了!
面对湖水,三人也暗暗发愁,一时想不出能进入湖中的良法。神龙皱眉道:“要不,我先下去看看?”王风摇头道:“你虽是水中无敌,但此水非彼水,其性极阴,大带死意,若无护身之物,进入其中,与寻死无异!”
说着,心念一动,掏出弱水令,王风又道:“此令虽然宝贵,但与兄弟性命相比,那也不值什么!就让它先探探路罢!”说着,将弱水令祭起,化为一团黑光,钻入湖中。
神龙对于王风的适才言语,感动不已。这时看着弱水令沉入湖中,不自禁的想道:“大哥待我亲如兄弟,若是此弱水令被毁,他日,又该如何向共工大神交代?嗯,大不了那时,我一力承担,说是被我一不小心给毁了,共工大神是杀是罚,我也无怨无悔!”
良久后,王风一结法印,“泼喇”一声水响,弱水令带起一道飞流,窜出湖面,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转动。弱水,实际上是从本源之水中提炼而出的,其性极为阴毒,光凭其散发出来的阴毒之气,便可腐蚀万物。被共工大神拔除毒性后,方能为其所用。纵是如此,其中残存的至阴之气,也足可抵卸万物。
而玄冰神水,虽非本源之水,但自亘古以来,不停地进化之下,其阴寒属性,竟比本源之水还要大。进化法则,玄妙如斯。
招回弱水令,三人惊讶地发现,尺余长的令牌,竟然缩小了数寸之多,表面上,还有多处坑坑洼洼。以后,若不重炼的话,其防卸效果,将明显地降低了不少。
这时,神龙“咦”了一声,脸上满是惊骇之色。王风随手将弱水令抛给神龙,让他细看。
低头看着看着,神龙的双手竟不自禁地颤抖起来,随后将令牌还给王风,将手一招,一线湖水被神龙吸入掌中。
王风玄镜子二人大惊,一时阻拦不及。只见一层冰霜,自神龙手掌向手臂上迅速蔓延,“喀嚓”一阵急响中,神龙的半边身子,已被冻结,半边脸上,同样是白霜覆盖。
王风喝道:“你疯了?寻死不成!”说着,一掌轻按,贴在神龙那已经结冰的肩上,真元默运,炽热的至罡神炎化为的热流,缓缓地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