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蠢蛋,”在智俊泽心里,哪的菜都没有晋菜好吃:“我们这天冷,不炖不烩,跟你们那似的瞎炒,一会就凉了,吃进肚子里,对身也不好。”
“我们那还湿气重呢,吃辣椒祛湿。”
“服务员,”智俊朝那边正忙碌的服务员摆手:“给我们这边上一小碟小米辣,要生的。”
那服务员愣愣的看着他,小步过来,隔了一会,呆呆的回到:
“抱歉,我们这没有小米辣。”
“那就要最辣的。”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开单去厨房拿。
秦未斜眼瞥他一眼,抽了张纸擦了擦嘴:
“干吗?”
“给你祛湿呀。”智俊泽笑的一脸欠揍。
“你们这里要下火。”秦未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一本正经的回道。
“你也知道呀,那还提你们的辣椒。”
秦未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尊重你们这的饮食和人情风俗,你也得尊重我们那的。”
“尊重求了尊重,你都是我老婆了。”
智俊泽说着从锅里夹了块熟透了的肉沾了沾麻将塞入嘴里,吃的一脸享受。
秦未忍住气,不想再跟他说话,说多了,会把自己气死。
她一点都不喜欢吃麻将,也吃不惯韭花酱和他们这的腐乳。
可偏偏智俊泽这个霸道狂非要给她弄,还说吃火锅不沾麻酱就不叫吃火锅。
不仅如此,帮她调麻酱时还加了他自己很喜欢吃的韭花酱跟豆腐乳。
秦未吃的一阵恶心,难受死了。
这人一点眼力劲都没。
越想越气,吃几口歇一会,任智俊泽说,也不回话。
“生气啦?”智俊泽夹了筷子牛肉放到秦未碗里:“我姐说怀孕吃牛肉好。”
“呕~”秦未看着面前的肉,突然反起胃来。
“怎么了?”智俊泽忙站起身,一脸担忧:“这才没吃几口,又难受啦。”
秦未说不出话来,右手捂在胸口站起身,问了服务员直往洗手间奔。
智俊泽急得拿起她的包也跟了过去,路过收银台时还特地问人要了一包纸。
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秦未的吐声:“每天吃饭都这样吗?”
秦未一手撑在墙上,对着垃圾筒把刚才吃的全吐了,吐完以后,眼睛红红的,转身拧开旁边洗手池的水龙头,舀着水漱了口。
接过智俊泽递来的纸巾擦了擦,人稍微好受了点:
“吃的稍微油腻点就会,闻到油烟也会。”
“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咱们就去吃素。”
秦未没看他,径直往外走:
“吐我也得吃,不然他哪来的营养。”
“老婆,辛苦了。”
秦未心说,你少气我就行了。
回到座位,秦未再未开口,找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夹起菜继续吃,怀孕后她虽吐得厉害,但味口可以,而且容易饿。
可能吃的都吐了吧。
“真生气啦?”智俊泽看着秦未冷峻的面容,怎么哄都不搭理他。
“没有。”秦未还是不想跟他说话,心里有气,发不出来。
“你是猪吗?”智俊泽又夹了一筷子蘑菇放到秦未碗里:“不高兴就说不高兴,生气就说生气,闷在心里算怎么回事。”
“我都说没有了。”秦未语气淡淡的,有些烦,一直忍着脾气。
心说,人家都不想说话了,还总在这叨叨,烦死了。
“行了,行了,我道歉还不行。”
俩人正说着,忽而一个声音传来:“智俊泽,你也在这吃饭呀?”
声音的主人是智丹琼跟白芮的高中同学闻雪,智俊泽以前见过几次,早些年还常到他家玩,闻雪的老公是他一同学的哥哥。
做法兰销售这块的,之前还通过他的关系,在厂里拿过货,有一些生意往来。
他们是大厂,一般不做散货,闻雪老公的弟弟找了智俊泽帮忙才拿到几次货。
“闻姐,”智俊泽转过头去应了声。
闻雪已步至他们跟前,看了看秦未,笑容可拘,大方得体:
“跟女朋友来吃饭呀?”
“我老婆,”智俊泽站起身给他们介绍,又对秦未道:“我姐高中同学。”
闻雪原想悄悄提醒他一声,她是约了白芮两口子一起的,若不方便就避一下,还没来得及说。
白芮先看到闻雪,已经朝她这边走来,边出声道:
“小雪,我们不是订了个包厢吗?有熟人呀?”
人走近,一抬头正好跟智俊泽四目相对。
对于他俩之间的事,具体的闻雪不知道,但也有所耳闻。
方才听说智俊泽结了婚,想着最好别让他们碰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跟智丹琼关系也不差,虽然现在玩在一起的时间少了。
毕竟智利伟越干越好,大家也慢慢不在一个层次了。
人家动不动一个包就上万,她这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都买不起一个包。
老公还得上杆着求着人家,才能得到一点生意。
智俊泽很快收回目光,他原以为自己内心多少会有些波澜,结果,什么都没有。
平静无波,但也不想当着秦未的面打什么招呼,两人很有默契的装作不认识。
只对闻雪客气的来了句:“闻姐要一起吗?”
闻雪立刻意会,笑容满面:
“不用了,我们在里面订了个包间。
你们慢吃啊,有时间再聚。”
“好。”
闻雪带着白芮离开。
智俊泽挪了挪椅子,挨着秦未坐着,小心翼翼的伺候老婆吃饭,一会夹菜,一会倒水。
秦未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
一餐饭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终于结束。
一直到回到宿舍,秦未都没再说过话。
脸色也一直冷冷的。
智俊泽开着车,一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刚才见到白芮,说句掏心窝的话,那一刹那,他内心真的什么感觉都没了。
就算秦未让他发誓都行。
甚至还觉得以前的自己可能被下了降头。
要说漂亮,白芮也就一般人。
又比他大了5岁,生了二胎,比先前胖了些。
可能带孩子累,人看着也有些憔悴。
当年最吸引他的,大概还是白芮温柔成熟的性格。
扭头看了看旁边那位生着闷气的小妞,心中默默叹气。
千好万好,还是老婆好。
他跟秦未之间分享了太多东西,秦未的初吻和第一次都给了他。
有过热烈的争吵,也有过冷战。
他第一次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小城是为秦未;第一次动手打长辈还是为秦未。
他当街吻过的人是秦未;生平第一次住大杂院、地下室还是跟秦未。
不知不觉间,他们好像一起分享了彼此太多太多的第一次。
这些平凡琐碎的亲密,不知何时已彻底取代了他的曾经,也彻底消磨掉了他当年对白芮的那份幼稚的爱。
他想,原来,有些你曾经爱过的人,真的可能会在某个时间点,突然说不爱就不爱了。
再回过头去看,才发现,不过是因为不够爱。
若深爱,又怎能容得他人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