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滋生出了龙鳞,碎了好几块。
程星河吐了口气:“那我明白了。”
我们俩都清楚。
江辰没少给我栽赃陷害。
青囊大会上,冤枉我伤了老黄。
三清盛会,有人冒充我,挑拨厌胜和天师府的关系。
除此之外被冤枉的,也不胜枚举,这些事儿,够给我写一本《背锅秘录》。
他不敢明着对付我,一来,是不想招惹厌胜,二来,外头一直传我是天师府私生子,他也不想招惹天师府,三来,他错过了那几次黄金时机,潇湘已经回来,我也有了一身龙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好对付了。
跟我明刀明枪,诸多忌惮,不如借刀杀人不脏手。
还有一件,我和程星河都想起来了。
摸龙奶奶和江辰背后的人,都说过一句话。
“动他。是要天打雷劈的。”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但江辰显然也忌惮这句话,所以,他更希望别人替他遭受“天打雷劈”。
比起争斗,他更擅长的是权谋。
是啊,既然自诩“真龙转世”,那跟下棋一样——趟雷的有卒子,杀人的有车,他身为“真龙转世”,要做的是掌控全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哪个“真龙”自己身先士卒?
一看我们寻思事儿,那几个长毛的也是恶向胆边生,转身就要跑。
七星龙泉出鞘,唰的一下就把他们面前的路面砍出一道深痕。
想跑,把我的人弄成那样,还想跑?
“你,你想怎么样?”那个领头的黄毛梗着脖子说道:“要杀就杀,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一样。”
你又不是人,这话说的着吗?
我冷冷的盯着他们:“你们去给我打探一下——丢下龙鳞的那个,到底什么来历。”
那几个东西全愣住了,你看我,我看你,有一个想说话,但是为首的那个立刻说道:“可以!我们这就去!”
说着,跟看傻子一样看了我一眼,挣脱了就要走。
看意思,不打算回来了。
我转脸盯着他们的背影:“有句话,听完再走——明天鸡叫之前来我的门脸找我,不然你们连骨头带肉,都得变成虫子飞出来。”
那几个东西浑身一颤,都看向了领头的,领头的自认为已经到了我追不上的地方,骂道:“你吓唬谁呢……”
可话音未落,我已经把阿丑给的蛊盒子拿出来了。
他们几个一愣,我就说道:“互相看看对方眼白,是不是有了三道黑线?”
那几个东西互相一看,全簌簌打抖。
那就好,看来,蛊的威力,长毛的也知道。
那几个东西犹豫了一下,撒腿就跑了。
程星河皱起眉头:“江辰摆明是要弄死你——不过,不是说,没你就进不了真龙穴吗?他真龙穴都不去了?”
我答道:“你说,有没有这么一个可能——也许,我是个进真龙穴的关键,但是,这个关键,未必非要活的?”
程星河一个激灵。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那个赤毛癣,似乎在生长。
比之前,凸起了一些。
我转身往门脸走。
程星河跟了上来:“那咱们现在……”
“这事儿没完。”
仔细一看周围,四处都是隐隐的青气。
拿我当活阎王,想杀了我这个祸害保平安的,不止那几个黄毛。
借刀杀人……
三十六计,还有剩下三十五个呢。
“回门脸?”
“嗯,一个是要保护老头儿,还有一个,咱们肯定来朋友了。”
“朋友?”
回到了门脸,果然,亓俊已经等在屋里了,见了我一拱手:“最近挺好?”
虽然回到了崇庆堂做主人,可他打扮的跟落魄的时候,也没差多少——褴褛的白t恤,脖子上都磨黄了一圈,人字拖的中间也是半断不断,估摸就快成滑板了。
“不怎么好。”我冲他笑:“你也是因为我不怎么好才来的吧?”
普通人有流浪动物保护协会,亓俊是流浪灵物保护协会的。
上次,井驭龙占了他的崇庆堂,拿灵物练吞天虫,好险就没把县城的灵物给抓绝了,还是他保护了很多老弱病残孕,在灵物里口碑绝不会坏。
在灵物之中,肯定有大人缘。
亓俊也不否认:“不才上次欠了你的大人情,这次就是过来,看看是不是能帮上什么。”
程星河顿时高兴了起来:“那什么,别的先不说,批发点燃犀油……”
我开冰箱给他扔了一罐酸梅汤:“关于我的消息,现在灵物们怎么传的?”
亓俊也没客气,咕嘟嘟喝了半瓶子:“我给你证清白,多数不信,那些灵物说,对你,非得杀之而后快,我就是特地来报信儿的——本地一个灵物,有个远亲,来头很大,应邀过来杀你,为民除害,积累功德。”
金毛倒是窜了过来,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一手摸着金毛的毛,问道:“是什么来头?”
第1359章 卖师求荣
亓俊把所有酸梅汤喝光,一脚把罐子踩扁,跟个拾荒老头儿一样放在了自带蛇皮袋里,压低了声音:“那东西我没见过,据说,能引雷。”
程星河跟我对看了一眼——雷?
程星河一拍大腿:“摆渡门司马长老门下的,这是新仇旧恨跟你一起报。”
“非也非也!”亓俊立刻摆手:“那东西可不跟摆渡门一样靠什么符咒——是天性能引雷。”
我皱起了眉头,天生?
地上可没有能引雷的,除非——程星河跟我想到一出去了:“又是你们家亲戚?”
龙出行的时候,倒是脚底生云,霹雳伴身。
“那一位十分神秘,并不乐意露出庐山真面目,”亓俊抓了盘子里一把瓜子剥开:“但我有朋友见过,说那位住在雷湖,脾气火爆霹雳,我先给你讲个关于那位的故事。”
那一年,有个大鼋化形诱骗了一个姑娘,一位老武先生抓住它,看它苦苦哀求,自称要痛改前非,可怜它活了这么多年,把大鼋放了,谁知道,大鼋重获自由,当天晚上折回去,就把那个老武先生一家三代七口人,全活钉在树上,喝干了他们的血,上演了一出农夫与蛇。
受过老武先生恩惠的其他灵物,要给老武先生报仇,就去求那个来头大的。
来头大的一听,到了地方,二话没说,九天就是一道雷,那个老宅子直接夷为平地,里面滚出来了大鼋一个空壳,已经烧的焦黑,自此之后,雷湖就没有灵物敢再去滋扰人。
程星河立马说道:“这么说,那个能引雷的,性格还挺急公好义?那是好事儿啊!把话说开了,正好来给咱们支持公道。”
真要是这样就好了。
“非也,”亓俊接着说道:“这位虽然急公好义,但是脾气急躁火爆,估摸着,一找到了你,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把你给劈了。”
是啊,这种性格的人我见过——认死理,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儿,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是给人当枪使的上好材料。
程星河一寻思:“怕个屁,七星,你不是有皇甫球给的雷符吗?跟它来个battle,看看谁的雷狠。”
我摇摇头:“我这雷符,必须得用在罪大恶极的东西身上,一旦劈错了好的,不光我的功德要打折扣,皇甫球也得让我连累。”
程星河一寻思也是:“你说人生在世,怎么这么多规矩。”
是啊,好比食物好吃,但是会长胖,美人受宠,但是会变老,事事都有限制,大概造物神觉得,没规矩不好玩儿吧。
金毛倒是精神抖擞,一副挺激动的样子,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你跟那个能引雷的很熟?
我心里把这个事儿盘算了一下,大致有了思路,就站起来:“先看看白藿香他们怎么样了——对了,老亓,你那有什么灵药吗?”
亓俊也听见了白藿香他们的事儿了,忙说道:“我正想告诉你呢,我那有虎骨膏,专治外伤——保准你的人生龙活虎。”
我挺高兴,就要带着亓俊一起上县医院。
可刚一抬脚,金毛倏然就扑在了我面前,虎视眈眈的盯着门口,嗷呜就是一声吼。
我一愣,果然,这就发现,商店街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安安静静的,一点人声没有。
不好。
我立马把亓俊拖到了身后,果然,就在这一瞬间,几道子人影到了街口,挂铃铛的。
我一开始还有点高兴,能跟天师府的人见上面就太好了——能找到黄二白了!
可下一瞬间,我的心就沉了一下。
他们手上,带着九星连珠网。
这跟警察开着警车带着手铐上门,是一个意思。
天师府的,要抓我?
领头的是熟人,汪疯子。
汪疯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利索了,看着我,似笑非笑:“李北斗,好久不见啊!”
三百年不见,我也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