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一心和苍牙相对而立。
“距离上回交战已经很多年。”九条一心缓缓道,“这一次可能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交手。”
“所以,我们都别留手!”苍牙道。
“自然!”
锵地一声,阎魔刀出现在九条一心手中,剑鞘深深扎入地面。
苍牙握着扎入这里半年多的佩剑,缓缓拔出,白芒晃眼,锐利的锋芒未有半分消减。半年藏锋,似乎让这柄剑更加锐利,慑人。
“养剑半载,期待有更多惊喜。”九条一心道,他这句话即指剑,也指人。
苍牙长剑一甩,剑罡划开地面,裂开一条长纹:“这半年,我收获很多。”
“经历大战,理应收获许多。”九条一心颔首。
“古语言破后而立,我体会到了。”苍牙道。
九条一心凝眸:“看来你有所突破。”
“不错。”苍牙颔首,“九条一心,如果今天你没有远超当年的实力,你必败无疑!”
九条一心面色平静:“我这一生没什么喜欢的,唯独钟情剑道。所谓实力,不过是剑道更精妙的运用罢了。实力?那是什么?”
苍牙眉头一拧,果然是难缠的对手……
看戏的天狗等人议论起来,嘲羊道:“好像是言语战,猴子,他们说了什么?”
“不翻译了,懒。”迷猴掏着耳洞。
“你丫的!我迟早得抽你!”嘲羊恼了。
凌飞神色玩味,两人确实是在进行战前的心理攻势。苍牙以自己突破的事情,想要破坏九条一心的对战状态。而九条一心的回答无懈可击,他从不认为什么实力强弱,在他眼中实力不过是剑道的运用程度而已。两人在言语交锋上,不分胜负。
心理攻势并不龌蹉,一位顶尖剑客必然有着纤尘不染的恒心。若是那么容易被动摇,也不是什么好剑客。这两位都是人老成精的高手,区区言语,可动摇不了两人。
“多说无益,来吧。”苍牙道。
九条一心凝眸:“三招。”
“嗯?”苍牙皱眉,“你妄图三招击败我?九条一心,你未免太狂妄!”
九条一心摇摇头:“我毕生所学已然忘记,而今仅记得三招。能接下,你便赢,接不了,你便输。”
苍牙凝神,他当然不会以为真的什么都忘了。明白九条一心是将一生所学汇聚于三招之中。
“正好。”苍牙眯眼,“我在这半年多时间里,也想出了一招,刚好可以一较高低。”
九条一心颔首,握着阎魔刀后退半步:“那么,开始吧。”
苍牙老者屏气凝神,严阵以待。
周围的议论之声尽皆消失,所有人翘首以待,看着这场巅峰对决。
远空云波浩渺,长天一色。山顶风声呼啸,潇潇西风自西而东,九条一心身上的道场服随风摆动。在他眼中,一切都静止了,唯有自己与眼前之人两个生物。
苍牙老者握着长剑的手越发得紧,那一式于破后而立感悟出的招法在脑中不断演练,随时可以发出。
风声渐喧嚣,狂风席天卷。地面碎石随着狂风舞动,发出卡啦啦的声响。人在风中,人借风势,大战一触即发。
这阵怪风越来越大,风沙随之而起,看客们不由得举手挡住眼睛。
锵——
就在这时,九条一心和苍牙两人同时有了动作!
“疾!”苍牙暗喝一声,整个人消失不见。这是他以前的最强招式,无他,唯有一字——快!
“留影!”九条一心也消失原地。
九条一心速度也很快,但快中却夹带幻之妙意。而苍牙老者就是纯粹的快,快到不可思议!
嗤——锵!
两人的交锋快到让人看不见,周围的看客们只看到九条一心和苍牙交错而过,发出尖涩的兵器交鸣之声,而后换了个位置。
“发生了什么?看不清楚啊!”
“该死,怎么突然起风了。”
“我也没看清楚。”
周围议论纷纷,实力不强的人,很难看到其中精妙之处。
凌飞却在漫天风沙下看清了两人的动作,苍牙纯粹就是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苍牙的招法无从破解。九条一心使出了昨日给凌飞与九条凛展示的留影。在两人交手的一瞬间,凌飞能看到九条一心变换了多个进攻方式,想在残影之中找出可以击败苍牙的招法。
对于苍牙而言,九条一心的留影也难缠,带有迷惑性的攻击招法不知该如何处理。他唯有以快破之!
短短一瞬间,两人在心理和招法上都做了博弈,最终苍牙率先出招,就是简简单单刺向九条一心的心口。九条一心则是借助留影变化位置,躲开进攻,但是苍牙速度太过,九条一心没办法只能横剑抵挡。
留影没能发挥出想要的功效,也只能说苍牙的速度实在太快。
九条凛握住了凌飞的手,捏得紧紧地,她能看得明白,所以才更加紧张啊!
苍牙凝眸:“这一剑倒是挺玄妙的,可惜,刚好为我所克制。”
九条一心没有多说话,淡淡道:“第二式。”
言毕九条一心又一次冲锋而来,苍牙老者横击而上。
苍牙老者心有定计,挡住这一刀之后,减缓九条一心的攻势,立即使出自己研发出的招法,在九条一心迟钝的片刻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双方兵器交接,猛地苍牙老者汗毛耸立,在兵器交接的一刹那,竟然没有任何交接之声。
“不好!”苍牙老者立即扭身而退。
“残阳!”
但是,晚了,九条一心的阎魔刀竟然是穿过苍牙老者的长剑,斩在他的胸口之上!苍牙老者的反应速度也是够快的,扭身而退避免了被一击毙命的绝杀!心口的肉被切开,却未伤及更深处,只是皮外伤。
“什么!”满场哗然,明明看到九条一心的阎魔刀和苍牙的剑要碰在一起,却没想到阎魔刀穿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啊!”
“这是什么招数!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招数!”
凌飞身后的天狗等人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从这一剑中,他们能看出很多武道知识来。这是极高水准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