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家小姐眼里尽是自信的星芒,采茵和巧鸢这才心里稍稍安定下来。
花阙然听说殷菱愿意接受他的挑战,顿时暗自窃喜,脸上也不表露过多,冷声道:“既是如此,还不让你的手下住手?”
殷菱闻言,这才淡淡道:“你们就饶了这些手下败将的狗命。”
此话一出,殷菱这方隐卫全都罢手,可是花阙然极其此方隐卫全都气得快要吐血了。他们一向高傲,何时被人这般羞辱过!可是事实就是他们的确不敌,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他们只能隐忍,决不能意气用事。
“小妖女,出招吧!”花阙然眸光凝聚厉色,将心中的愤怒尽数化作动力,催动一身功力,话落便向殷菱急急攻去,准备来个先发制人。
眼见殷菱如此嚣张,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花阙然怒火中烧,一出手便是杀招。
“小姐,小心!”采茵和巧鸢看到花阙然出手毒辣无比,连忙大声提醒。
殷菱见状,冷笑一声,面对花阙然的狠辣杀招,殷菱不退反进,一时间两人斗得不可开交、天崩地裂。
一个用的是焚天秘术,一个使的是凤唳九天。这两套武功都是云天大陆上传说中最厉害的神功,但是这两套武功究竟哪个更高一筹,却一直众说纷坛。眼下在场之人有幸观看这场打斗,心里多少有些激动,同时心里也期待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将对方击败。
花阙然起初只用了七成的功力对付殷菱,在他看来他堂堂天山族族主,成名已久,即便是这七成功力也绝对可以让对方非死即伤,可是打斗起来,七成的功力袭向对方之时,竟叫他难以置信的是他打出去的内力竟然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阙然惊愕之余杀念更强。他真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如今这个妖女已经如此难缠了,留得越久越是祸害,当下他又增加了一场功力,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依旧十分轻松地接招。花阙然顿时心中惊慌,他咬了咬牙,狠心用了十足的功力……
殷菱将花阙然的变化暗自看在眼里,冰冷的玉容上随即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哂笑。看来这个男人今日是不将她杀死誓不罢休呢。如此看来她今日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事实上殷菱原本只想令花阙然知难而退,虽然她十分厌恶花阙然,可是花阙然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若是她亲手解决了花阙然,一定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她殷菱也不惧麻烦,若是麻烦找上了她,她也照样奉陪。
当下,她也同样增加了功力,花阙然双掌带着排山倒海的真力向殷菱击去,他原本以为殷菱必然不敌,一定会吐血倒下,可是令他意外的是殷菱竟然安然无恙,她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反倒一脸的不以为意。
殷菱留意到花阙然吃惊的目光,她索性挑衅地直视花阙然,当花阙然看到殷菱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刚刚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谁料下一刻他就感到有一股更加强悍的真气向他冲击而来。
他十成功力尽然施展,却仍是不敌那股霸道的真力,结果他整个人直接被真力摔了出去,当他从半空被重重摔到地上之时,后脑猛地撞在地面,胸口气血翻滚,随即一股腥甜上涌,喉咙一热,鲜血猛地喷溅而出。
“族主!”
看到花阙然狼狈惨败,天山族的隐卫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上前扶起倒地的花阙然。
“不……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败?怎么会败?”花阙然此刻发髻凌乱,长发披散开来,眼眸空洞无声,喃喃自语,很显然他无法接受自己惨败的结果。
“小姐,你没事实在太好了!”看到殷菱相安无事,而且还打败了花阙然,采茵和巧鸢欣喜无比,连忙溜到了殷菱跟前。
“我没事。”殷菱摇了摇头,神色平静道,“走吧,去找滕署。”
话落,殷菱刚要继续前行,谁料花阙然原本空洞的眼眸不经意间抬头看到殷菱时,瞬间一亮,惊喜道:“渃儿,是你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花阙然一边向殷菱走近,一边喋喋不休道:“回来就好,渃儿,我不会计较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回来和我拜堂成亲,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姐,他怎么了?”看到花阙然此刻疯疯癫癫,满嘴胡话的模样,采茵有些惊恐地询问。
“疯了。”殷菱淡淡道,她脸色平静如水,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唏嘘。
她的长相和以前的素渃长得十分相似,很显然花阙然将她当成了素渃。看来花阙然当年深爱着素渃。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否则便会因爱生魔,就如花阙然,到头来害人害己。如今花阙然已经疯癫,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就在采茵和巧鸢无比震惊之际,殷菱缓缓启唇道:“走吧,去找滕署。”
“小姐,你说花少主真的在密室闭关吗?”
“小姐,相信花少主待会见到你一定会十分惊喜的。”
“小姐……”
采茵和巧鸢随着殷菱一边埋头进入总坛,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蓦地,见殷菱突然停步不前,两人不由抬头凝望,瞬间怔愣。
汉白玉铺就的台阶上,一袭白色云袍将身材衬托得更加颀长俊逸,依旧熟悉的眉,熟悉的鼻,熟悉的唇,只是原来那乌亮如锦缎的三千青丝如今华发尽染,阳光下折射出最纯净的光芒。
那双熟悉的眼,眼瞳泛着妖冶的红光,摄人心魄。
殷菱如石化一般,立在当下,丝毫动弹不得。她强抑住内心汹涌,尝试了几回,无法说出一个字儿来,只余娇唇微微开合了几下子。
四周的空气如凝滞一般,静地教人心慌。这一刻,天地间只余他们二人,殷菱只觉胸中万水千山,情思不辨悲喜,垂首立在原处儿,不进亦不退。
那张鬓角分明的脸庞仍是如从前般俊美,却添了份冷厉,不似对她那般温柔。
三分邪魅,七分霸气,此刻他一言不发,亦可教人逼仄到无法喘息。
“花少主。”采茵眼见她家小姐半天回不过神,惊喜地向滕署迎去。
采茵的一声低唤拉回了殷菱的神智,当看到采茵顾自向滕署走去时,殷菱暗叫一声不好,谁料还不及阻止,滕署已经一掌击出。
“啊……”采茵一声惨呼,身子瞬间被打了出去。
“采茵——”
“采茵——”
与此同时,殷菱和刚刚赶来的冥剑同时惊叫,下一瞬殷菱一跃而起,双手接住了半空中如断线风筝般坠下来的采茵,而冥剑刚准备奔向采茵,滕署这时声音冰冷地叫住了他。冥剑狠狠咬了咬牙,最终选择了服从。
“采茵,你没事吧?采茵……”此刻,殷菱和赶过来的云容脸上写满了担忧。
采茵小脸惨白无血色,唇角有鲜红的血不停地涌出。殷菱连忙出手点了采茵后背几处穴道,动作干练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采茵很快不再吐血,只是脸色仍然惨白如纸。那边的冥剑眸子一刻不停地紧紧盯着采茵,此刻他一贯的冰块脸上写满了对采茵的担忧。
“小姐,奴婢……”采茵缓了缓神,挣扎着想要说话。
她看向站在玉阶上的滕署,心有不解。她实在不敢相信刚才花少主竟然毫不留情地向她动手,忽然之间她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惊恐的表情。
难道花少主已经练成了焚天秘术的第九层焚情弃爱?
想到这里,采茵仔细端详台阶上的滕署,这才留意到滕署浑身萦绕着强烈的戾气,尤其是那双泛着妖冶红光的双眸,竟让她说不出的心惊肉跳。
“采茵,不要多说了,好好调息一下。”殷菱连忙制止采茵继续开口,转头对云容道,“云容、巧鸢,你们照顾好采茵。”
云容和巧鸢连忙接住采茵,云容睨了一眼站在玉阶上的滕署,担忧道:“小姐,花少主他……”
殷菱打断道:“我会小心的。”
她知道云容想说什么,云容是想告诉她恐怕滕署已经突破了焚天秘术第九层了焚情弃爱。
事实上当滕署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殷菱就已经察觉出了。虽然滕署依旧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可是他的气息让她变得陌生,他的气息变得阴厉冷绝,不再是那个对他温情脉脉的滕署。
殷菱抬头,眸光阴沉如雨,昏暗森凉,直直射向居高临下的滕署。这一刻她的心复杂难言,钝痛不堪。自来到这个异世,采茵对她忠心不二,虽然两人是主仆关系,但是在殷菱的心中早已将殷菱当成了她的姐妹。
虽然滕署是因为练就了焚情弃爱才变得如此冷血无情,但是殷菱的内心里还有无法接受滕署重伤采茵。一时间她深邃的眸底涌上浓浓的黑色。心中如被一团黑浆翻滚搅拌。浑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丝毫不属于玉阶之上的滕署。
相持片刻,滕署显然未曾料到,区区一个小女子,竟有同他执面的气度,遂不禁多瞧上一眼。
她朱唇玉面,气若幽兰。一袭白色烟胧荷花百水裙,长及倚地。细长腰带束住腰身,广袖轻盈,裙褶翩然,极尽清雅,更衬得她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是此刻她双眸燃着熊熊烈火,浑身散发出来的肃杀气息强大无比。
此刻她的身上如云雾笼罩,清冷、孤绝、淡漠、凉薄、光明和黑暗,阴寒和冷厉,高贵和清华,卑倪和不屑……世间一切似乎都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以至于太多,反而更看不清她的内在。
如此矛盾的综合体在一个人的身上,让滕署想了解更多。只是,耳畔蓦地不断萦绕他练功之时花阙然在他耳畔所说的那番话。
“殷菱是个妖女,都是她害得你娘亲犯下大错,也害得你身中情毒,她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最后却抛弃了你,你现在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是拜她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