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俊臣他.......”年轻的官员还想要反驳什么。
“还没听出来?现在来俊臣还有用,谁都威胁不到他的地位,相反,你若是在朝堂上一意孤行这般弹劾下去,一来是给陛下找麻烦,二来,是给你自己找麻烦,且不说你如此让陛下生厌,陛下会对你如何如何,就说你得罪了风头最盛的来俊臣,想过你以后的日子吗?众所周知来俊臣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朝臣们除却御史台的人,都没有站出来说话的?这当中的原因,你自己没有想过吗?”狄仁杰说道。
他也实在是有点儿看不下去这官员自己钻牛角尖的样子了,好歹是庄子上文学院出来的学生,怎么就这么憨呢?
若非这年轻人是文学院出来的学生,怕是他和玄世璟也不会这么好心跟他说着这么多,但是,毕竟是玄世璟名义上的学生,即便是毕业了,出来为官了,提点一两句也是应该。
而且,第一批文学院出来的学生,大多都是庄子上的庄户家的孩子,跟玄家更是亲近,玄世璟也不忍心放着他们不管,若是被来俊臣记恨上了,来俊臣想要报复,估计可就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了,势必可能连累到他一家人。
明知道这样的结果,玄世璟怎么可能不出手帮衬一把?
有了这件事儿,其它书院出身的官员多少也能警醒一把,这才是玄世璟想要达到的目的,他可以帮他们一次,但是不可能次次都帮他们,现在让他们知道轻重,总比以后庄子上的庄户跑到玄家去哭天抢地求他出手相救要好。
玄世璟也不算是心硬的人,见不得庄子上那些老弱妇孺的眼泪。
“今日让狄大人带你到这边来,其实也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在朝为官,除却想国家大事,想着政事,想着官员之间的事儿,也要留出一些心思来,想想自己的事儿,想想家人的事儿。”玄世璟说道:“因为,你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孑然一身的。”
被玄世璟这么一说,年轻的官员才猛然间惊醒。
玄公是怕自己连累到家人,若是来俊臣报复,仅仅冲着他一个人来的话,那他的骨头是硬的,他不怕,可要是牵扯到家人呢?
自己的心里还能够说,谁都对得起,无愧于天地吗?
那可是自己的家人啊,若是没有家人的培养支持,如何有他的今天?
霎时间,他脑门上就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你自己若是能想清楚,这是最好的。”玄世璟说道:“来俊臣的手段的确是不令人赞同,但是现在,他是有用的,不可动,你也不要再去弹劾他了,没用,反而会让陛下难做。”玄世璟说道。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一刻钟左右,厨房那边的饭菜也准备妥当了,管家带着厨房的人,到这边来给三人布菜。
客厅这边儿,本来也可以当成吃饭的地方,反正就只有他们三个大男人,随意一些也无妨。
吃过午饭,狄仁杰回了大理寺,而那年轻的官员也回了御史台。
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被送到御史台去做官,还真不一定是好事儿。
年轻是好,有冲劲儿,有干劲儿,但是这股子劲头若是被人利用的话,也是挺麻烦的。
玄世璟目送着他俩离开宅子,站在门口,久久不语。
次日,窦孝果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吏部,吏部的人在昨天的朝堂上也听到了李承乾的话,退朝之后就开始着手处理选拔人才到御史台的事儿,现在窦孝果来了,得给人家安排啊。
从今天开始,人家窦孝果就是礼部侍郎了,比这吏部的大多数官员,品级都要高呢,接待的时候,能不殷勤吗?
按照曾经玄世璟说的,窦孝果现在是在一个实权官位上,跟他以往的散官是不一样的。
算是今天才正式的踏入观场,走进了一个,连窦家都不能完全护住他的世界。
在吏部做过记录,领了官府和牌子之后,窦孝果就直接去了礼部,今天是他第一天上任,总要跟同衙的人见个面,打个招呼,甚至说,还要请客吃饭。
虽然不知道平日里要干什么,但是把人机关系搞好,这肯定是错不了的。
他的岳父也在长安,等空闲的时候,还要去拜访一二。
总的来说,忙碌的日子,也才刚刚开始。
玄世璟在长安城的这几天,也是将长安城的情况都摸索清楚了。
来俊臣经历了王家和郑家两件事儿之后,在朝堂中的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不免有许多人都去巴结拉拢来俊臣,因此,来俊臣的宅子门口,也是门庭若市,等着送礼的人,不知几何。
玄世璟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从手底下的人回来说的就是这么回事儿,玄世璟也能够料想到。
这么多人弹劾来俊臣都没能把他给弄下去,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搞好关系,省的到最后自己倒霉,反正只要保住自己就好了,管他来俊臣怎么着呢。
来俊臣成了香饽饽。
来俊臣也升官了。
郑家仅剩下的二十多人被斩首,案子结束之后,来俊臣被圣旨褒奖,升任御史中丞。
至于来俊臣奏折之中所说的王禹与郑家勾结的事儿,李承乾则是选择性失明了,就当没看见,但是这事儿也是记在心里了,百骑司的人依旧在盯着来俊臣。
而来俊臣见李承乾并没有要动王禹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反应,暗中继续搜集一些有的没的,继续盯着王禹就是了。
当事人王禹依旧在庄子上的书院之中过着美滋滋的日子,至于来俊臣怎么样,他才不管呢。
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他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儿,上哪儿找证据去?
只要是诬告的话,伪造证据,总会有破绽的,有了破绽,他就不怕扳不回来,而且,陛下也是信任他的,又何须怕一个区区的来俊臣。
在王禹眼中,来俊臣迟早是要把自己给玩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