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家
由于之前一家子人都去找皮小小了，因此他们家回来以后才开始做饭，想着皮小小今天受惊了，曾立月还特意拿出一条咸鱼出来，并且打了个蛋羹给皮小小。
为了省煤油，一家子就在院子里照着月色吃饭。
吃着吃着，家外面就冒出个人来。
正对着院子坐的皮小小一眼就看到江斯年，放下碗筷就往外面跑。
“江哥哥”声音甜甜的带着些高兴，皮小小又看到他背着个大背篼，猜到他背的是什么，小声开口。
“东西放下再过来呀”
一副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
“我找大队长”江斯年抿着嘴，就往院子里走去。
接着皮小小就被走过来的皮向晴和拎到一边去了，真的是，这时候了还不安分。
看到来人，皮家人皱起了眉毛。
皮文光站了出来，曾立月也警惕地跟了过来，她可不想让家里人和成分不好的打交道，往外走的时候还瞪了皮小小一眼。
皮小小无辜了，害怕她奶乱说话，她开口道。
“谢谢江哥哥今天把野猪赶跑，救了我”
一听到这话，大家对江斯年的警惕瞬间下降很多，曾立月皱了皱眉，问道。
“小小，今天是江家小子救得你？”
“对，本来我都在树中间挂着了，那野猪就在那里想咬我，然后江哥哥就过来帮我把野猪赶跑了”
曾立月眉头舒展，一码归一码，虽说她不想和江家人打交道，但是这好歹救了她家孙女一条命。
因此，曾立月软下声音说道，“江家小子，有什么事情吗？”
江斯年声音清冷，开口，“曾阿婆，我有事找皮队长一边说”
皮文光很是迅速地走了上去，跟着江斯年就到一边去了。
“怎么了？是粮食不够吃了？还是生病了？”皮文光打量了一下江斯年，略带一丝关心地开口。
然后心里不住地感叹，这小子和他家闺女是真的还挺有缘的。
那个叫啥来着，互相成就？
要不是江家，他家小小也就长不大了。而江家，要不是因为小小，现在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样。
别看他除了当时p斗的时候掺和了一脚，什么都没做。
但是被他这一搅合，江斯年除了干活的时候公分少了点，可没接受什么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江家夫人，也好好地呆在家中，没有被硬拉着出来批斗干活。
要知道，其他大队上像他们这些成分的人日子可更不好过了。
“皮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江斯年把背篼给放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野猪。
“嘶”
皮文光倒吸一口凉气，往左右看了下，不禁降低声音。
“这是你打的？”
然后他上上下下扫了江斯年一眼，这洱海真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有这个能耐？
“嗯，白天追小小的那两只”
皮文光眼神顿时就变了，就是这小畜生追得他家闺女？这要不是猪崽背篼了，他都想上去踹两脚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公家财产，拿到我这个大队长面前，你是想要交公？”
瞧这孩子也不是这样傻的人呀
“您现在还没有正是接任大队长呢”江斯年开口。
皮文光立马感觉胸口中了一箭，生疼。
这死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家里面还有一只猪，我想让你帮我去卖了”江斯年沉下心了开口，“我没办法离开大队，只能由您去卖，给我一半就可以了”
要不是他每天都得去上工，没办法离开大队，他也不会来找人帮忙。现在又是夏天，这东西根本放不了两天，所以必须快点处理。
“你这话是真的？”皮文光挑眉，再次打量了江斯年几下。
“不要一半也行，四分，三分都可以，就是得麻烦您帮我换成粮食了”江斯年态度十分诚恳。
皮文光挑眉，语气带着些玩味，说道，“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给你？”
“我相信您”江斯年恭维他。
说实话，即便皮家把这两头猪给吞了，江斯年的损失也就只是几斤猪肉。因为大队上除了江家，他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
没有人帮忙，这些猪肉只能用于吃，多的他们也吃不了，最后只能扔了，还要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江小子，对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警惕心”皮文光听到江斯年的恭维，到是皱起眉毛了，很不赞同他这么轻信于人。
江斯年低着头，虽然不知道皮家人为什么有意无意地帮他，但是这段时间，他们确实受到了帮助。
“家里面时不时多出来的东西，是您们扔的吧”江斯年突然抬头看着皮文光，表情认真，然后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谢谢你们了”
皮文光先是僵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在，“不用”
内心深处小人儿大叫，啊啊啊啊，被发现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先把东西放进去”
说着皮文光不太费力地就把背篼给背了起来，看样子就是答应了他。
顾忌这院子里还有个顾宇，皮文光没有和家人解释，只是把东西放进卧室里面，然后在一家人迷惑地眼神中说道。
“我先出去一趟”
背上还背着两个背篼
人家小江的背篼都弄过来了，肯定得给人还一个，皮文光如是想到，然后江斯年就和皮文光一起离开。
离开之前，江斯年看了皮小小一眼，得到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和挥摆的小手，然后离开。
挥着小手的皮小小还没来得及收齐笑容，就被一筷子轻轻打在手上。
“嗷~”皮小小下意识叫了一声，得到她奶的一个如刀般的眼神。
“还及得我说过的话？”曾立月瞪着她开口，“不许和江家人来往”
皮小小露出无辜地表情，说，“这不是江哥哥白天才救了我吗？”
“就一个白天你叫得这么亲热？人家小顾在我们家这么多天也没见你叫一声哥”
一边看戏的顾宇停下扒饭的手，扎心了，曾阿婆。
“小小还是喊过我哥的”在求他去帮江斯年的时候，这样想着，顾宇的心更苦了，略带幽怨地看了眼皮小小。
皮小小眨眨眼，继续保持无辜。
曾立月冷哼一声，反过筷子一下又一下地瞧着皮小小的脑袋瓜子，力道控制得很轻。
“这江家是你能招惹的吗？”
“他们在大队上什么地位你不知道？”
“这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
筷子被皮向晴给抓住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皮小小红了的脑门。
“奶，你可别把这脑袋瓜子可敲傻了，本来就傻乎乎的”
本来还感动地皮小小顿时不感动了，趁着两人对视的时候，赶紧扒拉完碗里的饭，然后溜到一边去了。
“哎，你的鸡蛋羹还没吃完”皮向晴喊人，这鸡蛋羹还有大半呢，怎么就跑了。
“吃饱了，你们吃”说着皮小小就往皮文光他们的房间里钻进去。
留在饭桌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下子人走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安安静静地吃饭。
皮向晴把皮小小那边小碗里的蛋羹扒出来，给桌子上的曾立月，皮向容和自己一人扒了一些。
这年头，鸡蛋羹哪能有吃不完的，不过是皮小小不愿意吃独食，特意留下来的。
至于餐桌上唯一的外人顾宇看到皮向晴扒鸡蛋羹的动作一顿，立马开口，“我不要，你们自己吃”
这皮家人是一家人，互相吃剩饭倒是没什么，他一个外人算什么？
再说这边皮文光跟着江斯年一起偷偷摸摸地来到江家大门，江斯年又和之前一样，有规则地敲了敲门。
一直在门口的舒语松了一口气，立马开垦，看到在门口的皮文光，她有些迟疑。
“江夫人”皮文光率先打了个招呼。
舒语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等进门以后，皮文光的动作顿了顿，面色古怪地看着里面的房子。
“你这是？”他指了指猪圈的位置。
“那是猪圈，上次小小过来说要通风，我就把窗户给拆了”江斯年清冷地面上也有些不自在，但是这是他想出来最方便的方法了。
这搭建一个猪圈他也不会，拆窗子他倒是可以。
于是上次皮小小他们过来樵猪以后，养猪的这个房间窗户被拆光，现在光秃秃地就剩下门板了，看起来格外破旧。
对于这个解释，皮文光抽了抽嘴角，这个通风吧，确实也是可以。
“其实可以养在厕所里的”
江家的厕所有好几间，随便拿一间养猪都比这好呀。
江斯年愣了愣，突然有些尴尬地说道，“当时没想到”
“算了，这样子也好，接近咱们贫农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