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走了便是,来和我说什么?”虽如此说,傅瑜锦心中还是有些微暖,那是被人尊重的感动。
“怕你找不着我,会想我啊!”周渊言厚颜无耻地说着,看向傅瑜锦的眸光满是笑意,“我把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回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虽说周渊言如此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是傅瑜锦还是觉得有些不正常,就周渊言的性子若是小事,他可不是个会巴巴跑过去亲力亲为的人。
说的好听了是放手让手底下的人自由发挥,说的不好听了便是他这个做老板的很是懒散。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批海货被拦了。”周渊言也没有拦着,说话间却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听说这次得了一颗偌大的海珠,到时候我给你取来,你必然会喜欢!”
傅瑜锦没有理会他,正了面色沉声问道:“是曹仁德。”
她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周渊言有些诧异地看了傅瑜锦一眼,他并不打算欺骗她,但是故意说的轻描淡写,也是不想让她担心,却不想傅瑜锦只这一句便听出了这其中的关键。
没等周渊言说话,傅瑜锦便轻咳一声道:“这事还是我连累了你。”
曹仁德是南直隶都指挥使司,曹仁德以前主管漕运和北宁侯府有过过节,这人看着行为很是大大咧咧,一副兵痞的典型模样,但其实是个十分记仇的人。
前些年北宁侯府的很多生意都被他压着,只这几年稍稍收敛了一些,不过是因为周渊言接手了南直隶这边的生意,而北宁侯府又有意与何家亲上加亲,那周渊言很有可能便是何家的女婿。
他道不是怕了何家,只是这南直隶的布政司马儒云正好是何家老太爷的学生,他又对自己这位恩师很是尊重,曹仁德也不想把人得罪死了,最近几年倒是收敛了不少。
但是如今传出何家和北宁侯府联姻的事情告吹之后,曹仁德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再次打起北宁侯府主意的可能性极大。
毕竟周渊言若不会和何家联姻,同何家的关系其实便也不怎么亲厚,他又不是何家老太爷嫡亲的外孙,不过是女婿的侄子罢了,同何家的关系只能算一般,何家断然不可能为了周渊言出头。
布政司马儒云自然也不会为了周渊言便和曹仁德交恶,之前是看在他恩师的面上给周渊言几分面子,如今自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而且北宁侯府的地位又如此尴尬。
北宁侯府不管是不是有爵位在身,本身作为一个商人的身份便不会改变,又没有人在朝为官,对于如曹仁德和马儒云这样真正有实权的人眼中,北宁侯府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不过以往也没有人会刻意找北宁侯府的麻烦,如今碰上这么个锱铢必报的曹仁德,这事情怕是不好办,如今看来曹仁德是不会让周渊言日子过舒坦了。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周渊言摇头失笑道,“他想找我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真以为他之前能给何家面子不给我找麻烦啊,也就是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差别罢了。”
傅瑜锦拿不准曹仁德是否真的一直在暗处找周渊言麻烦,不过如今不管事情是怎样的都改变不了什么,只道:“那你自己小心些,这曹仁的手中有军队,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不要和他硬碰硬!”
“你放心就是,我自有分寸!”周渊言说着面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你想多了,我只是怕我的海珠没了!”傅瑜锦话说出口,立马便后悔了。
若是周渊言真的为了那海珠闹出什么事情来,这事情便不好收拾了,傅瑜锦倒是不担心周渊言的安慰,曹仁的就算是再不把北宁侯府当回事,也不至于真的敢把周渊言怎么样。
也就是如现在这般,扣下点货物给北宁侯府找点麻烦罢了。
其实曹仁德会时不时地找北宁侯府的麻烦,也就是缺银子了找北宁侯府打个牙祭罢了,被是不是敲上一笔的也不是北宁侯府一家。
只不过北宁侯府和他有过节,而且谁让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而曹仁德又正好缺银子。
虽说南直隶很是富饶,但是对于身为都指挥使的曹仁德来说要是没有时不时地找这些商贾的麻烦打个牙祭,他的日子便不会过得那么自在。
毕竟朝廷拨下来的军费有限,最后拿到多少还得看布政司那边愿意漏给你多少,这就是和平年代的他们这些人的尴尬之处。
“若是实在不成,你便去找李成!”傅瑜锦还待说什么,突然听见里屋传来动静,傅瑜锦心似乎都跟着跳到了嗓子眼儿,忙道,“你赶紧走吧!”
“每次都赶我!”周渊言装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傅瑜锦眼中却满是笑意。
傅瑜锦压低了声音恼道:“你够了啊!”
周渊言也不敢再多逗留,只朝她微颔首,便直接跃出窗户,不过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傅瑜锦的视线之中。
待看不到远处的身影,傅瑜锦才暗暗叹息,周渊言这会儿如此匆忙的来跟自己道别,事情怕不会简单了。
曹仁德可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友好,他若是真的准备出手,便不会手下留情。
李成是南直隶的提刑按察使司,如今南直隶能让曹仁德忌惮的也就他和马儒云,李成也算是傅阁老的门生,虽说如今周渊言和她的婚事还没有定下,但是他们这些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消息可不是一般的灵通。
周渊言如此重视这批货物,看来这东西不会简单了,若是寻常的东西,按着周渊言的脾性闹腾是必然会闹腾的,但是却不至于如此着急地亲自跑过去。
到时候找李成便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本就是专管诉讼,只要周渊言告上去他便能有借口管这事。
到时候便看曹仁德会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和李成以及北宁侯府死磕了,想来他只要不是个傻得便不会如此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