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七月一路小跑到了山边的屋子,远远的便看见薛海正在院子里挥舞着他的大刀,一下一下虎虎生威的。
这就练上了?
那便是痊愈了。
或许尸体的事情就是他做的!
已经十几天没来过了,不过薛海的情况她一直都有通过虎头得知,就像是那位徐神医说的一般,薛海底子好,恢复的很快,前几天已经不需要虎头过去照顾了,而村长每隔两天的换药结束的更早,而这段日子中,村长严格封锁消息,也就只有他自己和虎头过去,不过对于她还是严防死守。
而薛海也没有提出过见她。
她也不是没良心,每隔几天便拿一些野菜让虎头送过表示表示心意,虎头那傻孩子也很尽心的都送到了,可他却依然没有半点回应,后来她想了想,或许他是猜到了那些黑衣人是冲着他们来而他不过是被连累,又或许,是忌惮于她当时的杀人行为。
不管是什么,她的抱大腿计划恐怕都要夭折了,不过她也没真失望什么,能抱上自然是锦上添花,抱不上也该无关紧要的,要是真的一直这样风平浪静,离得远些了或许还是好事。
好,严格说来也还是有点没良心,只是,他们这些蝼蚁自顾不暇,哪里有权利心胸宽广兼顾天下。
封七月脚步顿了一下,压下了心里的心虚,跑了过去,“恩公大人!”推开了篱笆进了里面,气喘吁吁的,“恩公大人,出事了!”
薛海将手里的刀插在了地上,看向她的神态没有半点不自然或者惊讶,只是皱了皱眉,“什么事?”
“那晚上黑衣人的尸体……我埋在了山里……今天去看了一下,发现……尸体不见了一具。”封七月神色十分紧张,“恩公大人,是不是……”
薛海脸色也变了。
封七月的话没说完便停下来了,心也跟着往下沉,不是他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恩公大人……”
“什么时候发现的?”薛海问道。
“今天早上。”封七月吸了口气,“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没跟恩公说,那天我收拾那些尸体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令牌,崔九认出来那是承恩公府的令牌。”
薛海眉头皱的更紧,“崔九?”
“就是镇国公府的九少爷。”封七月继续说道,“那天我一个人没法子收拾好,就去请了九少爷帮忙,虎头哥哥没跟你说吗?”
薛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深深地盯着她看。
封七月缩了缩脖子,可现在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便将那天他昏迷之后的事情都说了,“对不起,我是怕恩公知道了令牌一事会……”
“承恩公府若是派人来杀你们直接动手便可,无需先除我。”薛海打断了她愧疚不安的解释,“而且,要杀也先杀崔九。”
封七月抬头看着他,“恩公和承恩公唐家也有仇?”不然怎么会千里迢迢派人来杀他?
薛海的眼眸顿时寒意森森,“你想知道?”
“不想!”封七月打了个寒蝉,一点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若是承恩公的人发现了那些尸体,那弄走一具要做什么?恩公大人……”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薛海打断了她的话,低头审视了她半晌,“那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要透漏出去!连你的九少爷也不能说!”
“好!”封七月应道,没说出九少爷已经知道了,“谢谢恩公大人!”如果没会错意,他是为了保护她,“恩公大人,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来看你……”村长不许其实也不过是借口罢了,毕竟村长和虎头都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她,“我……”
“回去吧。”薛海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以后少来这里。”
封七月一惊,“恩公大人……”话没说完便咽了回去,“好,那恩公大人自己小心。”
估计往后便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只有我在小张庄,就不会有人能伤害你们的性命。”薛海沉声开口,“你也不必揣测原因,只要知道你们在这里很安全就行。”
封七月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便深深地鞠了两个躬,“那我走了,恩公大人保重!”然后转身离开。
只要没有性命危险就行!
这样就行!
封七月继续往回跑,不是赶时间而是此刻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得难受的厉害,或许起了别的年头的不是崔久,而是她,竟然以为一起经历过生死,人家便会把她当自己人!
他有他的目的,而她,不过是他庇护下的蝼蚁而已。
不是伙伴,更没有相依为命。
她莫名其妙竟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就好像当年阿婆病重,将她爸妈喊回来说让她跟着回去一般……
太可笑!
崔九说的没错,她口口声声说最靠得住的是自己,这心里还是依赖了别人!
“她在那里!抓住她!”
“抓住她——”
封七月怔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前面汹涌而来的人群,她在哪里?抓住她?她……是说她吗?
怎么回事?
她哪里招惹她了?
难道和尸体失踪一事有关系?
封七月当即转身逃走,可即便练出了身手,小胳膊小腿的哪里跑得过大人而且还是一群气势凶猛的大人?
“放开我——”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还是没能逃开,和那天一样被捆成了粽子!
“把她押回去!”
封七月没有再做无用的挣扎,不过求救没有停下来,“救命……救命……”她看到了虎头,在大人的外边,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她,没有救她的意思不过也应该心有不忍,“恩公大人救我……阿海叔救我——救我——阿海叔救我——救命……”
“把她的嘴巴堵上!”一人喝道,似乎是领头的。
封七月记得那张脸,便是那天在池塘边怂恿村民浸死她的人,果然是跟那些幕后黑手有关系,甚至就是承恩公府!那具失踪的尸体不用说就是用来对付她的!“阿海叔救我——呜呜……呜呜……”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一直一直盯着外围的虎头,她现在只能赌一赌少年的恻隐之心了!“呜呜……”眼泪也流了下来,求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