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于是,母亲解甲归田,跨越了国与国的界限,嫁给了父亲?
“北乌沈家覆灭,你母亲逃了出来,想是后来结识了你父亲。”
“沈家没了?”宝春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但仔细想想也不意外,自古,越是威严显赫的将门世家,越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功高盖主么?
慧真轻叹了声,语气沉重,“沈家颇高的声望遭到了皇帝的忌惮,再加上北乌皇族历代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而沈家理念却与皇族不符,认为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目前局势均衡,不应该对外发兵,再者,打了一辈子仗的沈家,看多了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着实不愿再添加生灵涂炭。”
“掌握大部分兵权的沈家不同意,以它的威望,号召力,自然便有很多人响应,于是,北乌皇上就更加的忌惮,下了杀心,如此号召力,一旦沈家反了,那他的位置也就保不住了,隔年,便利用党争给沈家贯上谋逆的罪名,你母亲恢复成女儿身化名绮罗,逃了出来,你那个舅舅,抄家的时候也没找到,想是也逃过一劫。”
宝春久不言语,半天才问,“您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总觉得母亲的死也不简单。
“中毒。”慧真悠悠说,“你母亲逃出来前,就已中毒,怀上你后,毒性加剧,但又不能解,否则,你将胎死腹中,你母亲舍不得你,便熬到你生下,待你生下不久,她便毒发而死。”
虽然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不知怎的,泪水如泉水般涌出,缓缓抚摸她留下的那把剑,这是她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
“凤鸣决,是沈家祖传功法,妙不可言,大成后将威不可挡,你母亲生前也只是修炼到五层,都已不凡,也唯有这凤鸣剑才配得上它的精妙,剑不只是一把杀人的利器,它承载的更多的是责任和道义,那才是它应有的精髓。”慧真大师说。
宝春望向远处的群峰,神情凌然,悲怆。
在她身上,在她不知的情况下,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为师给你批过的命,今日看来,应该有些已经应验,大荣的气象也有所改变,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有意,这天下的命数注定因你而改变,以后,你可能会遇上更多的艰辛,困难,或者迷惑,为师只是提醒你,一切唯心足已。”慧真说。
宝春瞳孔突然放大,回头,紧张地盯着他,他果然知道,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咕噜爬起,“我还能回去?”
宝春眼巴巴地看着。
慧真大师却没言语。
宝春的心沉了下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是啊,山体滑坡了,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岂有不死的道理,人都死了,身体没了,她又怎么可能回得去,找回去的路,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梦而已。
她茫然,绝望,像是被判了死刑。
她彻底见不到她家老爷子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惩罚她执拗,忤逆老爷子?
“沈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师跟她说什么了?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大殿内的周大姑娘看着廊柱下说。
荣铮捏紧了拳头。
“是很古怪,这大师跟沈小姐到底什么关系?怎么看怎么不一般,你看他还送了一把剑给她。”白丁山啧了声,“那剑,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丢失已久的凤鸣。”
“十有八九就是。”周大姑娘接话,“那剑芒也只有龙吟能比得上,大师出手好大方,是吧老大?”
老大不吭声。
老大很烦闷。
老大很嫉妒。
老大很失落。
这和尚分明知道那女人很多很多。
而这些,他全都不知,她的伤心,她的难过,她的高兴都应该是他的。
都送凤鸣剑了,他好想揍人!
一人一兽醒了。
醒来的饕餮大爷很愤怒,一咕噜爬起,凶凶然地扑向了小幼崽,要杀小幼崽。
幼崽子小酒,昏迷之前,一直被饕餮按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早在心里将这货大卸八块无数次了,以至于这执念强烈到醒来丝毫不减。
一睁眼看到对方,也毫不犹豫扑了上去,满眼冒着要杀了这货的念头。
刹那间,一人一兽,都要致对方于死地,欲杀之而后快。
只是,让饕餮大爷瞠目结舌的是,相杀的结果,却是以它再次被卡住脖子,按在地上为终。
小幼崽在上,小兽在下。
大眼瞪小眼,眼睛内均是闪烁着错愕。
小酒不解的视线从饕餮大爷的脸上移到了掐住它脖子的手,反复审视,最终确认,手还是那只手,功力也未曾增进,怎就掐住了饕餮的脖子呢?
至于下面的饕餮大爷,微愣过后,大概意识到了什么,面目神情那是巨变,好像被雷劈到,全身毛发以慢动作根根竖起,维持一个木呆表情好半天,才终于把视线对上小幼崽,眼珠子直瞪成斗鸡眼。
小酒被下面这货释放出来的煞气震撼到了,几近听到远古的猛兽在对他咆哮,对他张牙舞爪,对他威严恐吓。
恍惚的瞬间,就见那饕餮露出了雪亮的牙齿,连连怒吼,震天动地,并且弹开了失神的小酒,利齿,下一刻就到了小酒脖颈的大动脉处。
小酒也懵了,心说完了。
可接下来血腥的场面
血腥的场面并没发生。
小酒睁开眼睛,发现那货举止很是怪异,一会儿,眼露凶光,一会儿捂着脑袋,痛苦难忍地在地上打滚,反复数次。
小酒见状,那是赶紧爬起,又一把将那货摁在地上,这回可是两手同时掐住这货的脖子,掐的这货四蹄乱蹬。
饕餮大爷露出又悲愤又委屈的眼神,奶奶个把子,这还没出关呢,就又被套上了套,套上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