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豺兽皮剥下来后,把皮下的脂肪筋膜刮干净,又去剥第二张豺兽皮。有了剥第一张皮的经验,她第二张皮剥得很快,待她把三张豺兽皮都剥好后,风倾然背着胀鼓鼓的登山包回来了。
莫卿卿狐疑地盯着风倾然所背的登山包,觉得风倾然像是去拣垃圾回来。
风倾然走到莫卿卿的身旁,曲指往莫卿卿的额头上轻轻一敲,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莫卿卿揉揉额头,反问:“我这是什么眼神?”
风倾然语气轻飘,头也不回地说了句:“斜眼看人,满脸的血污都遮不住你脸上嫌弃。”
莫卿卿摸摸自己的鼻子,心说:“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她站起身,跟在风倾然的身后单腿蹦进料理店,好奇地朝风倾然的背包看去。
风倾然回到榻榻米前,将登山包里的东西往外取,说:“被褥、户外用品、防身物品、高档贵重商品几乎都被拿光了,中低档专柜区还是有东西留下的。”她将t恤、衬衫、棉袜递给莫卿卿,说:“虽说是夏装,总比没有强,凑合着穿吧。”
莫卿卿捧着风倾然给她的衣服鞋袜爬上榻榻米,麻利地把自己扒了个溜光,将她之前穿的那身沾满脏污的衣服扔得远远的。
风倾然瞠目结舌地看着光洁溜溜的莫卿卿,惊愕地说道:“你……”
莫卿卿莫名其妙地回头,问:“我什么?”
风倾然把莫卿卿从头看到脚,很无语地憋出句:“你不怕走光呀。”
莫卿卿说:“这里只有你我,走光有什么。”她又补充句:“你又不是男的。”
风倾然被噎了把,她默默地看了眼瘦得能看得见脊椎骨节的莫卿卿,转身去准备食物。
虽然没有洗澡水,但能够换上干净的新衣服,莫卿卿还是很开心的。她看风倾然蹲在料理店外面削豺兽肉,问:“风倾然,你不换衣服吗?”
风倾然说:“我处理好豺兽肉再换,以免把衣服弄脏。”她把豺兽肚子上的肉削下来后,又去厨房找了个方形不锈钢方盘放在卡式炉上当烤盘用,拿来烤切成薄片的豺兽肉。她坐在餐桌旁,翻着烤盘中的烤肉,闻着肉香,又想起一事,对莫卿卿说:“在野外烤肉一定要小心烤肉味会把野兽引来。如果不是在安全的地方,宁肯生吃也不要烤肉。”
莫卿卿问:“会不会把楼下的青鳞兽引来?”
风倾然差点把手里翻肉的铁夹子戳到莫卿卿的脸上,她说:“都说了青鳞兽不会爬墙上房。”
莫卿卿问:“那万一会呢?”
风倾然愤然扔下句:“那我俩就等死吧。”
莫卿卿果断闭嘴,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烤盘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不停地咽口水。她看了会儿烤肉,又朝风倾然看去,见到风倾然那张脏得跟黑墨同颜色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里有点白色,吓得暗叫声“妈呀”,又把视线挪回烤肉上洗眼睛。她深深地觉得,如果风倾然不洗干净脸肯定嫁不出去。不过她俩现在连能喝的水都找不到,洗漱是不要想了。
四头豺兽堆在这,卡式炉的燃料也够,两人敞开肚子吃得饱饱的。
在她俩吃饱后,风倾然又把豺兽肉切成长条状扔在烤盘里用小火烘烤,准备烘成肉干当干粮备用。
她把扶梯上的那头豺兽拖到料理店门外,让莫卿卿剥掉皮,用其中两张皮给她和莫卿卿各做了一身简易的皮衣。
豺兽皮几乎没有经过处理,又腥又臭,但胜在保暖、结实,不仅能御寒,还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兽皮衣是无袖款,用青鳞片裁成长方形,中间掏个洞往脖子上一套,再在两肋的位置用匕首戳出几个对衬的洞,用豺兽筋穿起来打上结便成了豺皮衣。双臂、胳膊、大腿、小腿各绑上一块豺皮当作护臂、护膝、护腿,脚下的运动鞋也裹了层豺皮做防护。
完整的豺皮摊开后有约有一米八宽,两米多点长,足够她俩当床垫和被子用。
莫卿卿坐在豺兽皮上,对坐在对面绑护臂的风倾然说:“风倾然,你说我们用这豺皮兽做披风会不会很帅?晚上当被子用,白天当披风用,我觉得这提议不错。”
风倾然说:“假如你不怕青鳞兽把你当成豺兽的话,我没有意见。”
莫卿卿“切”了声,说:“说得我们好像没穿豺皮衣似的。”她打了个呵欠,拉了个抱枕当枕头,在铺了豺兽皮的榻榻米上躺下了。她拉过豺兽皮盖住自己,随口问出句:“风倾然,你的家人呢?”
风倾然的动作一顿,失了失神,才说:“变故发生后,我和父母失去了联系。”
莫卿卿好奇地问:“你跟父母的感情好吗?”
风倾然轻轻地“嗯”了声,说:“他们都很疼我。”
莫卿卿有点羡慕地说:“真好。”她又说:“不过我爷爷也很疼我。他的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人,就我跟我爷爷两个人过。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有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都留给我,不过我都会分他一半,但是呢,他的牙不好,那些难啃的就都归了我。每次我回家晚了,他都会坐在小区门口的门卫岗那等我……”她顿了下,说:“爷爷走的时候,我们爷孙俩说好了,他不挂记我,安心地走,我不伤心,开开心心地活。”
风倾然颇有几分酸楚地笑了笑,问:“所以你活得这么没心没肺的?”
莫卿卿愤然说:“屁!我要是没心没肺的,早在见到你一顿能吃两锅面糊糊就把你扔了。你说你那胃还是正常人的胃么?我这么大个人,只吃了两个巴掌那么大块的肉,你把一头豺兽的肚皮肉全吃光了。”
风倾然问:“那你为什么不扔我?”
莫卿卿说:“扔了你,你活得了吗?我可不想睡觉做梦,梦到你饿死在户外店爬过来找我说我没救你。我听说饿死鬼很惨的。”
风倾然默然。她不知道那人把她扔在户外店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问题。
莫卿卿没听到风倾然说话,又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多肉,饿不死你。”她不放心地又问了句:“青鳞兽真的不会爬墙?”
风倾然心头的那点伤感顿时让气愤取代,说道:“安心睡吧你。”
莫卿卿闻言把豺皮毯裹身上,安心地闭上眼睡着了。
风倾然看着裹成蚕蛹状、连点被角都没留给她的莫卿卿,暗暗咬牙。她突然觉得莫卿卿那拿豺兽皮白天当披风晚上当被子用的提议真的挺不错,至少比现在让莫卿卿独占两张皮强。不对,三张,莫卿卿身上还穿着一张。
风倾然不好意思去跟莫卿卿挤一个被窝,只好裹上豺皮衣再把靠枕堆到自己身边,缩在榻榻米的角落里忍着夜里的寒冷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是无cp,所以,莫卿卿,你这样做是没有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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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21章开始入v,依然是入v当天三更,我感觉没两天就要开始v了。
求收藏,求评,我怎么感觉有点冷呢?是我的错觉吗?
第19章
莫卿卿起来上厕所,睡眼朦胧地打开头灯,瞥见风倾然缩在榻榻米的角落蜷在抱枕堆里冻得瑟瑟发抖,很是可怜。她轻轻地将一张豺兽皮盖到风倾然身上,暗道声:“笨,冻成这样都不知道来挤我的被窝。”她又想风倾然肯定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就像她在宿舍冻得缩成一团,如果姚玥祁不叫她,她也不好意思去挤姚玥祁的被窝。
风倾然睁开眼,看看身上的被子,抬起头冲莫卿卿道声谢,用豺皮紧紧地裹在几乎快冻僵的自己。
莫卿卿说:“不客气。”
风倾然见到莫卿卿迷迷糊糊地朝料理店外走去,赶紧叫住她,问:“你去哪?”
莫卿卿说:“上厕所。”
风倾然裹着豺皮起身,说:“你点个火把,要不然点个卡式炉……”她的话音到一半,赫然发现桌子上烤肉的三个卡式炉只剩下两个。其中一个卡式炉连同上面的烤盘和烤肉一起没有了,在原地留下一张用水泥块压着的书信纸。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人来过!
她没想到这商场里居然还有别人,并且,趁她俩睡熟了摸了进来,而她俩居然都不知道。
风倾然吓出一身冷汗,瞬间睡意全无。她打开手电筒,朝纸上看去。
纸上写着字,字迹很清秀:姐姐,对不起,我和妹妹太饿了。
风倾然震惊得无以复加。
莫卿卿惊愕地看着风倾然手上的纸,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她说:“我们之前从地下室到顶楼都没见到有人,而且,他们为什么躲着我们?”
风倾然忽然想起一事,她说:“我们在这商场里没有见到受感染者,也没有见到他们尸体。那些被感染的人去哪了?”
莫卿卿想起自己的经历,说:“估计被赶走了吧。等会儿说,我先去上个厕所,晚上吃多了。”她说完翻出纸巾,把烤盘从卡式炉上端开,捧起卡式炉就往距此不远的商场厕所赶去。
风倾然:“……”她看着瘸着腿出了料理店的莫卿卿,有点无奈地暗叹口气,又朝手上的纸看去。
她略作犹豫,裹着豺皮到料理店门口,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留纸张的人的踪迹。
商场里除了呼啸的风声便再没其它声响,就连在一楼筑巢的青鳞兽都安静了下来。此刻似乎是刚入夜不久,外面正刮着大风,灌进商场里的寒风四处卷荡。
这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
风倾然手脚都僵了,又见对方不愿露面,也歇了顶着严寒去寻找他们的心思,回到榻榻米上蜷缩在豺兽皮中。
不多时,莫卿卿瘸着腿回来了,她回到榻榻米上,用豺皮裹住自己便要继续入睡。
风倾然喊了声:“小莫。”
莫卿卿打了个呵欠,说:“睡觉。”
风倾然的睡意全无,便继续说道:“你说那些避到商场里的感染者会被赶到哪儿去?这么大的商场,感染者的数量肯定不少,如果要将他们全都驱逐出去,肯定会发生冲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商场里划一块地方给他们,划出来的地方要与没被感染的人有足够安全的距离。一楼到八楼都没有发现感染的人,地下一层也没有,那就只有……地下二层?你说他们会不会在地下二层?”
莫卿卿捂着嘴又打了个呵欠,困盹地闭上眼。她想起自己从旅馆出来后见到的情形,她想肯定也会有很多人像避到沿街商铺一样避到商场。她说:“即使那些人躲到商场,也很难活得下来。植物种子沾在身上,如果没有处理掉,是会长到人身体里去的。我觉得我能活下来,跟我及时把身上的植物种子用酒洗掉有很大的关系。商场里肯定没有那么多的水和酒精给那么多人洗澡。”她说到这,突然想起她遇到风倾然的时候,风倾然不像是洗过澡,便问道:“风倾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料理店里一阵安静。
莫卿卿以为风倾然睡着了,便翻过身继续睡。
在莫卿卿快要睡着的时候,风倾然的声音把她吵醒了。
“我的车上有伞,正好还有之前购买的遗忘在车上的新衣服。虽说我身上仍然被打湿了,但及时换上干净衣服,身子也用毛巾仔细擦过。我是在天亮后才有感染症状的,下午加重,之后就被赶出落脚的饭店,迫不得已之下,让……让阿宝撬开了户外店的门。”
莫卿卿好奇地问:“阿宝?是谁呀?死了吗?”
风倾然又是一阵沉默。
莫卿卿觉察到风倾然的情绪不对,暗骂声自己:“笨,都没见到人,肯定是死了。”
“是我前女友,她在第二天跟着撤离的人一起走了。”
莫卿卿“啊”了声,说:“她把你扔下了呀。咦?前女友?女友?”她惊奇地坐起来,拧开头灯朝风倾然看去。风倾然整个蜷在豺皮中,只有头发露在外面。她想到风倾然那黑乎乎的脸,便不指望看清楚风倾然的反应。她想了下,说:“好吧,我理解。”便又躺回去了。她说:“我知道,这叫百合。二闷可喜欢看百合小说了。”
风倾然听到莫卿卿跑题到吴闷闷那,暗松口气。
莫卿卿睡醒的时候,风倾然已经起床。
料理店里多出几个煤气罐和煤气灶,店门外还堆着一大堆垃圾杂物和两个超大号的不锈钢大铁桶。大铁桶里燃着火,支开的人字梯架在大铁桶上方,一张豺皮摊开铺在人字梯上。
她拖着伤腿,走到人字梯旁边好奇地看着铺在上面的豺皮,问:“风倾然,你这是做什么?”
风倾然说:“给豺皮做个简单的脱水处理,不然豺皮容易坏。”
莫卿卿心说:“你可真有闲心。”她瞟见旁边居然支起一排烧烤架,烧烤架上还烤着大块的豺兽肉。她看了眼旁边那头只剩下骨架的豺兽,觑了眼风倾然,对风倾然的胃深表佩服。
风倾然去拿了个干净的餐盘,夹了块豺肉兽放在餐盘上递给莫卿卿,又把莫卿卿的那张豺皮拿出来架在人字梯上烘烤。
她见在莫卿卿已经起床,便不再用食用油做燃料,而是将收集到的塑料制品、橡胶制品等东西扔到烘烤豺皮兽的火堆里,烧出焦黑的浓烟和呛人的味道。
莫卿卿被熏得直捂鼻。她盯着不知道风倾然从哪里找来的食用油,对于风清然不烧食用油,非得烧这些垃圾的行为深表鄙视。她不觉得她俩能把这么多的食用油带走。
忽然,青鳞兽的低沉急切的吼声从一楼传出。
莫卿卿打个激灵,满眼惊怵地看向风倾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风倾然听得青鳞兽的吼声,绷紧身子,竖起耳朵听着楼下的声响。
青鳞兽的吼声不断,伴随着青鳞兽的吼声一同传出的,还有它移动时撞到或踩坏物体时发出的声响,像是在四处寻找着什么。它似乎很是焦躁不安,偶尔还发出急促的类似于训斥幼崽的低吼。
莫卿卿慢慢地靠近风倾然,不解地问:“这青鳞兽怎么了?”
风倾然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她没觉察到青鳞兽有攻击的意图,便继续烘烤肉干和豺皮。
她担心出现变故,让莫卿卿把要带走的生存必须物品打包装进登山包中,准备随时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