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朕要撇下你?今儿的晚膳,味道清淡,没有朕陪着你吃,你肯定要挑食,吃的不多。”康熙一副操心的老父亲模样。
阮酒酒眸光闪了闪,康熙真的是想多了。
清淡口味的菜,她也爱。
御厨的手艺, 普通的食材都能做出花来。何况是山珍海味供着,更是能做出把人肚子里馋虫都勾出来的美味佳肴。
“我今儿一定给皇上面子, 尽量多吃两口饭。”阮酒酒的话说的分外好听。
“实在吃不下也无妨。让厨房温一些菜,备着你半夜饿醒了,再端过来吃两口。”康熙道。
里屋的动静,外屋守着的宫女们能听到。
知道阮酒酒醒来后,宫女太监们各司其职的,准备传膳的去厨房传膳,准备洗漱用品的也倒好了热水,端进里屋。
阮酒酒擦了把脸,漱了口,换好衣服移步出里屋时,膳桌上刚好上满最后一道菜。
时间把握的十分完美,不早不晚。
阮酒酒看着桌上颇为补身子的菜,偷偷瞄了康熙一眼。
康熙问道:“菜都不合胃口?”
“看着清清爽爽的,食欲大开,哪里会不合胃口。只是,皇上您也跟着吃这么补的菜?”阮酒酒道。
她眼神不错,见识也还行,桌上似乎摆了两道药膳。那药膳,怎么也不应该是她吃的吧。
康熙轻咳了一声:“朕熬夜批改奏折,气血消耗的有些多。”
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怕什么熬夜。
阮酒酒当初可是007加班连轴转了一个月,还活蹦乱跳。
“皇上,保重身体。”阮酒酒语气深沉道。
康熙瞪着她,而后笑道:“又作怪。”
“屋里是不是凉快多了。太医说,冰盆可以照常摆放,朕就让芝兰把冰块添回去了。”康熙道。
阮酒酒扭头一看,外屋摆的冰盆,也是满满一盆。
里屋的她没注意看,大概也是一样。
阮酒酒笑的春光明媚:“我给皇上夹筷姜母鸭吃。这似乎是福建那边的特色菜。”
康熙道:“论吃的,你最精通。连源自哪个菜系都知道。一会儿你尝尝,正宗不正宗。”
“皇上这就是为难我了。书上只写着做法,可闻不出味道。正不正宗都无妨,只要好吃就行。”阮酒酒道。
姜母鸭离阮酒酒近,阮酒酒夹一筷子鸭肉很方便。
鸭肉落在康熙碗里,阮酒酒顺便给自己也夹了一块。
阮酒酒期待的看向康熙:“皇上,您先吃!”
康熙拿着筷子,夹起色泽浓郁的鸭肉,放入口中。
一咬,浓重辛辣的生姜味儿,在口中迸发。
康熙的脸顿时扭曲起来,将生姜吐到一边。
“味道不好?御厨把盐和糖放混了?这么有失水准?”阮酒酒震惊道。
都难吃到吐出来了,太可怕了。
“并非味道不对。是你给朕千挑万选了块生姜。”康熙漱完口后道。
要不是阮酒酒表情太无辜,康熙几乎以为她是故意的。
阮酒酒尴尬的笑了笑:“生姜,伪装能力极强,要小心防备。”
生姜放在菜里,就是什么都像,唯独不像它自己。
如何在饭桌上逃避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埋头苦吃。
阮酒酒望着自己碗里的那块鸭肉,仔细上下左右看了看,长的很鸭肉,一定不会连中招两次吧。
阮酒酒低头浅咬一口,没什么感觉,她又吃了一大口。
相同的反应,在这个桌子上,前后不过两分钟,出现了第二遍。
“我大概是没有布菜的天赋。”阮酒酒道。
康熙心里浅浅的怀疑,随着阮酒酒自己也被生姜刺客成功刺杀,而飞速消失不见。
他就说么,玛琭不可能故意给他夹生姜的。
胡闹也不能如此胡闹。
“还是让奴才们来吧。”康熙笑着道。
阮酒酒点头认可:“芝兰,你可要瞧得仔细些。生姜入口太辣了。”
“主子您先喝一盏汤。奴婢一定仔细给您挑好菜。”芝兰道。
一顿大补的晚膳,吃的阮酒酒手脚发热,小肚子也暖暖的。
御厨们也通懂一些药理,知道有些菜什么时候适合吃,什么时候不能吃。
桌上的碗碟都收下去了,康熙还在坐在屋里,没有挪位置。
迎着阮酒酒不解的眼神,康熙道:“朕还要看着你喝完药。”
“药,什么药?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阮酒酒头皮都开始发麻。
“病灶从微小时就要除掉。你若这一回不调养后,万一以后每次来月事,都腹部寒凉难受呢?”康熙不赞同道。
阮酒酒可怜巴巴的看向芝兰,毫无意外的,芝兰和康熙站在同一条战线。
阮酒酒知道躲不过了。
“知道了。”阮酒酒嘟囔的再次强调道:“我真的没有肚子难受啊。”
康熙和芝兰都自动过滤这句话,他们认为阮酒酒是嘴硬,是为了逃避喝调养身体的药。
阮酒酒细胳膊拧不过大腿的,索性不说了。
换个角度想,多少人捧着金子,也请不到皇宫内院的太医。
而她享受的是最好的太医,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么一想,至少寿数有保证啊。
康熙活得那么久,按着他的保养方法来,应该不会有错。
阮酒酒是立了目标的,她的寿命努力撑到一百岁,当个有福气的百岁老人。
超过一百岁,阮酒酒就不想了。
时代不同,不能太过苛刻。
休息了半个时辰,汤药由芝兰端了上来。
不仅阮酒酒有,康熙也有一碗补药。
阮酒酒和康熙互相望着对方的碗,还有碗里的药汁,都有些想要逃避。
“皇上,碰个碗,当作干杯?”阮酒酒捧着碗道。
阮酒酒这么一逗,康熙觉得手上的药碗,忽然顺眼起来。
“干杯。”康熙道。
两个药碗轻轻的碰了一下,不敢用力,生怕把自己碗里的药汁,撞到了对方碗里。
若是没看见,喝到嘴里,不知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有福同享,有药,还是不要同喝了。”阮酒酒说完后,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太医说到做到,改了方子以后,药味还有,但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苦涩酸味都没有。
阮酒酒舔了舔嘴唇:“若是煎的药都是这个味道,我也不至于看到太医就想躲。”
康熙轻嗤一声:“玛琭尝一口朕的药,试试口感如何?”
阮酒酒不仅头摇的快要有重影,人还飞快的往后退了几步。那避之不及的样子,让康熙的心碎了八百片。
“皇上,为了以后少喝药,您还是少熬些夜吧。身子受损,是什么都补不回来的。您让大臣们多忙些。”阮酒酒道。
“那大臣们的身体健康就不重要了?”康熙道。
“我只看得见皇上。”阮酒酒道。
康熙听的心里美,趁着心情好,他捏着鼻子把半碗药都喝了下去。
“朕记下了。若是朕睡的晚,就让大臣们至少比朕晚睡半个时辰才够。”康熙坏心眼儿道。
阮酒酒窃笑着直点头:“这样好。大臣们身同感受,才知道不应该总让皇上为难,要多多为皇上分忧解难。”
“这么漂亮的脑袋,怎么长的,真是又聪明又好看。”康熙摸了摸阮酒酒的头。
阮酒酒嘻嘻一笑:“比不过皇上聪明。”
隐藏的半句话是,但是比皇上好看许多。
康熙和阮酒酒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喝了药就早些睡,朕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康熙不能再耽误时间。
每多耽搁半个时辰,回去以后就要多忙半个时辰。
当一个勤政的皇帝,也不容易。
康熙就差想拿所谓的“十全大补丸”来补充耗损的精力,以此保证他的超长工作时间。
太医们为康熙异想天开的想法,忙到头秃。
他们只是凡人,不会搓仙丹。
翌日,宜嫔、僖嫔、乌喇那拉常在和万琉哈庶妃,早早的过来请安。
阮酒酒昨儿睡的早,因此今儿早上醒的也早。
芝兰看了看阮酒酒的脸色:“主子今儿面色红润,可见昨儿太医开的药好。”
“难道不是我昨儿休息的好,才看起来气色好?”阮酒酒不乐意什么都夸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