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没谈过恋爱, 却也能意识到那是什么。
梁亭故似乎很喜欢她埋在自己脖间的姿势,他语调含着笑, 不等她回答, 悠悠落下一句让夏薏心慌的话。
“现在, 我要惩罚一下薏薏。”
“什、什么?”
夏薏想要直起身子看清他要干什么, 但突地,刺激感一瞬间袭来,她整个人颤着往他身上倒去,双腿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却被他有些强硬地分开。
她从没想过, 梁亭故的手会用在她身上。
那只修长的, 骨骼分明的手十分灵活,夏薏从没有过这般感觉,空荡荡的, 又觉得难熬。
双腿没办法收紧, 她整个人紧绷着发出了一丝呜咽, 他抱着她, 衣冠楚楚的模样,但——
里外夹击,她根本受不住。
这几分钟过得有些漫长。
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上落下了深色的痕迹,夏薏埋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裸/露的皮肤发烫, 若是开着灯,定能看到她泛红的耳朵。
梁亭故慢条斯理地将手抽了出来, 两根,小姑娘就有些受不住了。
怀里的人还在抖,他其实还没消下去,但弄过这一回,梁亭故心底的醋意几乎散去,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吓着她了。
正想着怎么哄人,脖子处突然传来痛意。
梁亭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喊痛,一手还漫不经心地抚着女孩子的头发,似乎在等她发泄完,在等她生气的质问。
是。
一看到宋予淮,看到与她曾经有紧密联系的人,他就忍不住了。
埋在深底的掌控欲抽丝剥茧般蔓延开来。
他在等着夏薏发现他骨子里的恶。
“你去洗手。”
脖子处的痛感没有停留很久,牙口松开的那一瞬间,痛觉似乎是失灵了。
埋在怀里的人深呼了一口气,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发生,小姑娘似乎觉得自己咬疼了他,她抬手轻轻摸了下那咬痕,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黏黏糊糊的,
像是要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我那个湿了...”
梁亭故心脏顿时一软,像是被温水泡透了,软的一塌糊涂。
她抱着他的脖子,欲哭无泪:“我怎么出去啊....”
.....
七点,晚会开始。
宽敞璀璨的宴厅里,梁疏远正笑着接受旁人的奉承,站在另一边的是温润儒雅的梁铭,但梁亭故一下来,全场骤然安静两秒,目光都聚集在男人身上。
夏薏被他揽在怀里,没办法,刚才被他弄的整个人一软,此时诸多目光看过来,她心跳下意识提了起来,脸颊的滚烫似乎怎么也消不下去。
梁亭故轻轻揉了下她的腰,梁茉两人已经到了,他带着人过去,知道她们有话要聊,还贴心地帮她支走了蒋林琛。
梁茉虽然不受梁疏远待见,但毕竟是梁家唯一的大小姐,想来对她献殷情的人也不少。
但有刚进圈子的,什么都不了解,梁总身边如今有人,便想要把注意打到还有一人身上。
那人不会藏心思,她坐到梁茉身边,晃着杯子有意无意道:“茉茉,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怎么都没见到他?”
几人都以为她说的是梁亭故,谁料田甜眼里泛着期盼说出了一个名字:“是叫梁子离对吧?”
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夏薏从刚才起就安安静静的,但听到这个名字,她蹙眉,只见梁茉的神色也倏地冷了下来。
还有几人是知道些小道消息的,脸色骤变地用手肘顶了田甜一下,她不知情,但看梁茉面无表情的模样,便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田甜的脸色煞白,她嗫嚅着道歉,梁茉并不想听到那个让人作恶的名字,她心情不愉,却也没为难她。
因为这个岔子,几人散去。
夏薏陪着梁茉聊了会儿天,中途她去了一趟厕所,出来时,却听到刚才的那几个女人在小声聊着八卦。
“还能是为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渐小,“他曾经对梁茉欲行不轨,从那以后,梁子离这个名字谁都不能在她面前提。”
夏薏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扇门,只听里头也传来一样的惊呼:“梁子离不是梁茉的堂哥吗?”
“所以才恶心啊。”
再后面的话,夏薏一句也没听清了。大脑像是被浆糊黏住,从脚生起了一丝凉意。
回到宴厅时,梁茉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她拿了一块小蛋糕,两人还没说一句,后头突然传来一道悠扬清脆的嗓音:“是谁惹我们大小姐生气了?”
夏薏堪堪抬起头,身边的梁茉似乎认识来人,她表情没太多变化,只是眉梢一抬:“俞栖?”
直到看清俞栖的模样,夏薏浑身一震,四肢百骸的血液似是凝固了,心跳重重一坠,耳鸣声缠绕,手指也有些发麻。
若说俞栖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比高中时更漂亮了,下巴微抬,穿着精致的礼服,妆容潋滟,像只骄傲不可一世的小天鹅,浑身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娇矜。
俞栖却没第一眼认出她,她目光似是随意扫了一眼,但落在她身上的裙子时,那上翘的眼尾一勾,透着若有若无的打量:“这是你朋友吗?”
“裙子不错。”
梁茉没有应她的话,而是看向身边的人:“薏薏,这是哥哥准备的吧?”
夏薏颔首,她对裙子的品牌不是很了解,但向星说过,这品牌的高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最顶尖的设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条。
梁亭故是把最好的给了她。
梁茉的话让俞栖再次抬起了眼,她漫不经心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盯着面前这张漂亮至极的面孔,似是终于想起她是谁。
“你是,夏薏?”
俞栖问话的时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夏薏抿着唇,梁茉没想到她们两人竟然会认识。
俞栖笑了笑,她那双眼笑着时总是上翘着的,勾着天生的傲。
她曾经怎么会天真的以为,俞栖是真的想和她做朋友。
俞栖来自城里,是从小富养长大的千金小姐。
即使因为短暂的落魄转来粤北,身边依旧有许多追捧的对象。
夏薏长得漂亮,惹来了许多男生的关注。但因为她性子安静,不善与人交际,逐渐的,她成为班里有些孤僻的存在。
虽是如此,大家还称得上算是普通同学,这个年纪的人本身也没有什么恶意。
直到俞栖主动找上了她。
俞栖性格好,虽然浑身都透着傲气,但她极其擅长和人打交道。
她走过的地方像是总是盈满阳光,明媚至极,让她也忍不住朝她靠近。
在那之后,她会和俞栖一起讨论作业,会给她带奶茶,会帮她分析作文的立意点。
如果不是那天,夏薏真的觉得,她也许真的交到第一个朋友了。
夏薏是典型的优等生,成绩位于第一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事儿,唯一引起讨论的便是,转学生俞栖挤掉了第二名的位置。
自那次考试之后,夏薏发现,俞栖对她冷淡了许多。
她有些无措,俞栖对她很好,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于是,她主动问同学找到了俞栖所在的地方,她买了两杯奶茶,想要和她和好。
但最终,她没有踏进那间包厢。
她还记得,那间包厢的隔音很不好,俞栖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可能想和那个土包子做朋友?”
里头似乎是俞栖以前的朋友,专门过来这里看她的。
“倒是没想到她还真有点东西。”说到这里,她朋友笑着戳穿她的不爽:“所以你这次考试没比过她,就找我们出来撒气了?”
“你说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和一个土包子比什么,再过两天你爸不就把你接回去了吗?”
俞栖被戳穿了也不反驳,她切了一声,只是语气里还夹杂着些不屑:“对了,你们肯定想不到吧,夏薏是被领养的,不过呢,她父母现在有了儿子,对她就不怎么样了。”
“这么可怜啊。”
“你可怜她?”
“不不不,人家怎么也不关我事儿啊,就当个乐子听听嘛。”
再后来的话,夏薏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从脚底生起的冷意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耳鸣带来的疼痛让她的动作变得缓慢,她愣愣看着手里拎着的奶茶,只觉得里头的笑声密密往她身上扎着。
她的身世,只对俞栖说过。
她以为,俞栖会是她的好朋友。
她以为,真的会有人真心对她的。
原来没有。
璀璨灯光一晃,夏薏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俞栖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重叠,她轻笑了一声,那浅色的瞳孔里笑意很淡:“是啊,我们以前,还是朋友呢。”
她在回答梁茉的话,漫不经心地透着些许意味。
夏薏却是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俞栖今年才从国外回来,对于梁茉的哥哥,那个高高在上的梁总,她了解不多,但,她勾唇散漫,甚至透着些亲昵:“这么漂亮的kanarienvogel ,梁总肯为夏小姐准备这条裙子,想来是极其宠爱的。”
“俞栖!”
梁茉心底生起一丝不悦。
俞栖从德国留学回来,总会穿插着些德文,她耸肩,一个金丝雀而已,她不明白梁茉为什么生气。
“不是。”
安静了很久的人终于开口,夏薏淡淡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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