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议事堂,上方位,穆辰霄与黄埔枫各坐一方。像是有默契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沐浴完的穆婉然,第一时间便赶到议事堂,汇报这几日行踪,想是大家都担心坏了吧。
看着上座,因这些时日的担忧操劳,而面色憔悴的二人。唤道:“外祖父,父亲。”
穆辰霄忙道:“快坐。”随后一个手势,上完茶的丫鬟退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士兵,也关上了议事堂大门。
待议事堂内只剩下三人,穆辰霄继续道:“婉然你皇宫内发生何事,为何会突然失踪?这三个月你都去哪儿了?”
穆婉然面对自家爷爷,接二连三的问题,看了眼黄埔枫。便撒谎不打底稿的回答道:
“当天夜晚,我本在屋内好生歇息。突然来人蒙住了我的眼,而后又捂住了嘴,扛走了我。走了一程路,又把我扛到一辆那车上,最后扔在了一片荒芜的野外。我是自己一路走一路问,才回来的,所以弄的如此狼狈。”
穆辰霄越听越愤然,深吸口气道:“皇家真是欺人太甚,好好一个人在宫内,竟生出此等事。幸而你并未受伤,此次定要他们,给我将军府一个交代。”
一直沉默的皇甫枫,忍不住的发狠道:“他琉璃皇族,今时已过三月,也未查出事情缘由,当真认为谁都能欺辱,此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想到皇家的御清池,穆婉然很是心虚。虽然一时半儿不会察觉,总觉得占了别人大便宜,还要找人麻烦,有点良心小小的过意不去,再者罪魁祸首原是夏紫涵。
皇家虽说未安好心,如果真的撕破脸,外祖父又该如何自处。所以做为正义化身的她,决定还是把锅,甩给祸首夏紫涵。
分析道:“我此次遭遇,想是与皇家无关。我身在宫中,皇族是最不想,我有任何闪失的。毕竟他们也不想得罪将军府,平白失了民心,乱了军心。同时也不想,得罪腾龙国丞相府。”
说到这轻飘飘的,瞟了一眼皇甫枫,接着道:“想是我一直入住在东和宫,碍着谁的眼了,不过是为着争风吃醋罢了。”虽说撒了谎,但也没有冤枉了谁。
说到这里,一士兵进了议事堂,上前行了一礼禀报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说要您前去接旨,现已在府门外候着。”
三人对视,一起出了议事堂,这时颁什么圣旨,穆婉然心中隐约猜出了大概。
府门前,一太监站立,手中拿着明黄绫锦,见到前来的三人,尖声道:“穆辰霄、穆婉然接旨。”
皇甫枫止步站立在一旁,余下的两人,上前跪地接旨。
“臣,穆辰霄接旨。”
“臣女,穆婉然接旨。”
一聚气期二层的太监,高声宣读着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念穆辰霄将军,常年南征北战,戎马一生,守护国之安宁。此等国之功臣,其后世因受皇家庇护。今闻将军之孙女穆婉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甚慰朕心。兹特指婚三皇子端木熙,许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太监等了半天,也未见跪地之人接旨,便提醒道:“恭喜穆将军,穆小姐,还不速速上前接旨。”
这时穆辰霄,愤然抬头道:“恕臣,不能从命。”随后拉着穆婉然,一起站了起来。
他心中已然清醒,这皇帝说的冠冕堂皇是恩赐,实则是牵制。想他鞠躬尽瘁,忠于帝王大半辈子换来的,却是连最后一个亲人,也不放过,真是帝王无情。
太监提高了尖声,斥责道:“大胆,穆辰霄,此等皇恩,不心存感激,竟敢抗旨不遵。”
观看了这一切的皇甫枫,踱步站在二人身前,对视着太监,中气十足道:
“这位公公,想必你是知晓,穆婉然应是腾龙国臣民。琉璃国不过是她外祖家,我腾龙国之人,穆老将军当然是,无法替我腾龙国君做主,接了旨意。”
太监微怒,许久也想不出反驳的话,便道:“既然皇甫丞相如此说,咱家须得,即刻回宫禀明陛下。”
叱咤官场的丞相皇甫枫,沉稳的送道:“公公,走好。”
太监拿着明黄绫锦,一甩衣袖上了马车。
三人继而返回议事堂,各自坐回原位。丫鬟跟着换上新茶,退至门外,士兵掩上门。
皇甫枫叹息道:“原以为,在未查出要杀害你的真凶前,你在琉璃国最为安全。没想到这里也是不安生,先是失踪,后有逼婚。”
穆婉然赌气反驳道:“那也好过,躲在阴暗处的蛇蝎小人。”
皇甫枫拿穆婉然是没办法的,自从他续弦,这个女儿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疏远他。
穆辰霄明白皇甫枫话中,未言明之意,他是想让穆婉然回腾龙国。再又见,正闹别扭的父女俩。这些年来本就,对皇甫枫有气的他。
不悦道:“你先找出,要杀害她之人,再说吧!我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那父子俩得逞的。”
面对穆辰霄的怒火,皇甫枫没有半点脾气道:“父亲,那端木毅如此强势的逼婚,如何能轻易改变。婉然继续待在琉璃国,如若不入皇宫,到那时端木毅,宁可灭了将军府。也不会让将军府,与琉璃其他势力联姻。您应该明白,他要的是权不外落。您虽然已交了权,可威严任在,是将士们的军魂归属。”身为腾龙国,第一文韬武略丞相,分析其中原由,也是鞭辟入里。
穆婉然惊叹皇甫枫的才略,仅凭一道圣旨,便看出了所以。难怪当初身为第一美人的母亲,会倾心交付。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听父亲讲话。小时候可能也有认真听过,可那时的自己还不知事,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