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原身不明白宫里的情况,只以为吴元娘封妃是她得宠,很正常,但安然猜测着,吴元娘能从不受宠、默默无闻的美人,一下子蹿升为贤妃,绝对不是正常的,里面肯定有某些缘故,只是这个缘故,她跟皇宫隔着十万八千里,不明白罢了。
不管里面到底有什么究竟,反正府里上下因为吴元娘封妃,那是高兴不已的,不几日,又传来上面厚恩,竟是允许家里有条件的,可以让后宫妃嫔回家省亲,因这个,府里又喧嚣了起来,开始琢磨起了修省亲别院的事。
安国公府的面积虽然不小,但已经住满了人,要在这儿建省亲别院,显然建不过来,最后安国公府上下决定,将隔壁一个无人住、天家建的待赏赐用的伯爵府买下来,到时就将那个伯爵府改造成省亲别院。
而这就考虑到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吴老夫人年事已高,这要将来走了,吴家人不能再住在国公府怎么办的事,毕竟要是将旁边的买下来了,以后他们不能住在国公府,要另外买了宅子,岂不是要跟这个省亲别墅隔开了?所以当下便决定,将国公府也一并买下了——虽然将隔壁的伯爵府买了下来,将来老太太走了,他们可以住伯爵府,因为是隔壁,搬家也挺方便的,但旁边的伯爵府,比这边要小多了,哪住得下这么多人,况且,在他们想来,自家娘娘还年轻,那是要活好几十年的,如此指不定老太太不几年就走了,自己搬到了伯爵府,自家娘娘哪天还要回来省亲,那住哪儿呢?所以还不如将国公府买下,将来隔壁就专门留作娘娘省亲之处。
——其实要叫安然说,他们真是想多了,因为老太太寿命挺长的,相反吴元娘短命,还走在老太太前头呢。
不过天家的东西,买的话,肯定就要跟礼部那边打交道,不知道是上面有暗示,还是欺吴家现在没高官在朝,反正礼部的官员那是狮子大开口,旁边的伯爵府要八万两银子,安国公府要十五万两银子,找吴家一开口就要二十三万两银子,而且不二价——而事实上,这个价格已经超过了市价,像安国公府这个府第,十万两银子绝对买得下来,十五万,分明是狮子大开口。
而从这根本不将吴元娘放在眼里的模样,安然也敏锐地察觉到,吴元娘纵然封了妃,在宫中似乎也不是很得宠,试想,非常得宠的妃子,别人敢这样干吗?
而这从原身记忆中也看的出来,原身似乎撞到过太监来吴府索要银钱的事。
太监竟敢到妃子家索要银钱,正说明吴元娘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要不然要是宠妃,那些太监敢这样干?
却说当下,吴家人没办法,毕竟他们非得要这个府第建省亲别墅,不买怎么建,最后只得拿了二十三万两银子,将这两个府第买了下来。
其实叫安然说,家里没钱没地方,就少折腾,别接什么贤妃回来省亲了,非要为了面子,银子流水地花,别说一个方家,就是将皇上的内库拿给他们用,就他们这攀比,这奢靡程度,也能败光了。
这一番买府第,还有接下来建省亲别墅的钱,毫无疑问,自是将从方家弄来的财产,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还让吴家自掏了不少——没办法,现在跟原身记忆中不一样,方父将其中一百多万两弄给了安然,剩下的这些,还不到一百万两,而且其中还有些,就像吴二夫人想的那样,不是不值钱,就是不能卖,于是就是全卖出去了,大概也只有七十万两银子,这些钱,光是买府第就花了二十多万,剩下的哪够建省亲别墅的,毕竟别人家建的美轮美奂,你家建的寒酸,到时还不要让人笑话?
所以不但将方家的东西全卖了,连吴家本来就不多的家底,也掏出来不少,凑了个一百万,建省亲别墅——不算买宅子的钱,光是建省亲别墅的钱,就是一百万。
所以吴家差不多掏了六十万两银子出来,为了凑够这银子,吴家开库房卖了不少东西,还卖了不少下蛋金鸡——田地。
看吴家为了跟人攀比,这样疯狂,安然想着,这一次少了方家的一百多万,吴家只怕会败落的更快。
府里人因忙于建省亲别墅,有了许多新话题,倒没人整天没事做,闲话安然整天不出院子,将她跟崔珍珠比较的事了。
虽然安然不怎么出院子,不过安然却跟吴二娘关系较好。
这姑娘是个木讷性格,在原身记忆中,下场极其不好——虽然原身记忆中,不少姑娘的下场都不太好,但她尤其不好。
当时吴家败落,吴大老爷还整天奢靡度日,没钱用,竟是将她给人抵了五千两银子卖了。
因是这个缘故,男方对她很是不客气,非打即骂,不到一年,竟是家暴至死了。
因对方没对原身有任何不好的地方,下场又这样凄惨,所以安然有心助她一把,想救她一命,所以有时便跟她走动一番。
而吴二娘因姨娘早逝,在府里是个小透明,爹不疼娘不爱的,于是看安然愿意跟她交往,渐渐的,两人的关系便越走越近起来。
安然便借此机会,教她一些防身术,这样一来,就算她性格软弱,容易被人欺负,有武术傍身,总要好一点。
怕人奇怪她怎么会武术,安然就表示是她父亲看她一个姑娘,怕受人欺负,让人教的,如此,倒没叫吴二娘起疑。
府里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由摇头,暗道这个表小姐,也真是的,没眼力啊,像三少爷、崔姑娘、二奶奶这样府里有头有脸的你不交往,跟个小透明交往做什么?
不过,都是小可怜,物以类聚也很正常就是了。
这还是吴老夫人看安然不怎么出院子,没像下人那样说难听的话,反而说她安静地为父母守孝,是个孝顺的孩子,有老祖宗这样一句话,府里下人才不敢说的太难听,要不是有吴老夫人这句话,估计府里说的还要更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