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的找到了里面的东西,她肯定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蓟缇交待清楚的。
最后,徐公宝库里的东西要怎么处理,她肯定要跟蓟缇商量着来的。
云笙又咬了一口大肉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才刚刚出发多久啊,连徐公宝库的大门朝哪里开都还没有找到,就想着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分配了。
思想太跳脱了,太异想天开了啊。
云笙“嗤嗤”笑了两声,自己给自己逗乐了。
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她出京找寻的,是自己的东西吧?
这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云笙就是很爽。
她喜欢这种名正言顺的感觉。
喜欢秘文上记载着的,徐福和鬼谷门人其实都希望徐公宝库重见天日的说法。
这让云笙的这趟寻宝之旅没有了心理负担,成了一趟冒险寻宗之旅。
秘文虽然没有明说,但云笙通过字里行间,能隐隐推测出,鬼谷门人也曾经潜入过徐公宝库,在里面放了很重要的东西。
云笙猜测,那是鬼谷传承。
至于杨凡和单信,里面也提了提。
鬼谷出事之前,鬼谷门人刻意把跟渡马桥有关的东西让两人得到了。
两人都不是无能之辈,他们怕两人勾连在一起,真的因缘际会找到了徐公宝库。
于是,鬼谷门人就设局让他们反目,争夺口诀和玉珏。
随后,鬼谷门人设计让杨凡得到玉珏,单信得到“渡马晚照斜阳碎,仙鹤与飞水松间”和“碎冰成湖,枯木不腐”的口诀。
最后,他们又假装其中一人最忠诚的随侍潜入对方居所“暗杀”对方,“窃取”玉珏和“逼问”口诀。
当然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的。
至此,杨凡和单信二人从曾经共谋宝藏的友人和利益共同体,变成了觊觎对方手中秘密,想致对方于死地的生死仇敌。
这两人自以为算计了徐福,得到了渡马桥的秘密,只要得到对方手里掌握着的秘密,就能成功找到徐公宝库,成为人生赢家。
他们终其一生都在谋算着对方,到死都没能如愿。
但其实,他们只是鬼谷门人把徐公宝库的秘密传下去,静待后人的工具而已。
沧海桑田,这两家的秘密各自传到了杨单两家后人的手里。
结果杨秋杏和单清晓还是什么都没有捞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还遇人不淑了。
杨秋杏投了河,玉珏易主,被冯鸣山得到。
单清晓如今下落不明。
最后,如同宿命般,所有的线索又阴差阳错的全部都到了云笙这个鬼谷门人的传人手里。
不得不说,鬼谷门人崇尚天定命理之说,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云笙拿出笔在地图上做标记,在保县打了个小圈。
然后,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走。
感谢封辞当初尽心的指点,让云笙学会了看地图,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多少冤枉路呢。
被云笙感谢的封辞,知道云笙的目的地是陕省咸阳,他是认识路的,直接就往云笙所在的方向追了过来。
云笙收好地图,吃完包子,又从空间里拿了杯水喝下,就从车头跳了下来,准备继续出发。
“救命啊,有人吗?救救我!”
云笙刚要上车,就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求救声,还是个年轻女同志的声音。
她是见不得女同志被人欺负的,没有多想,收了汽车后,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翻过山道,云笙看到山脚那边有个穿着朴素的女同志正揉着脚踝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拧着眉努力呼救着。
她看到云笙朝她走来,眼睛一亮,连忙冲云笙挥手:“同志,我受伤了,能麻烦你帮帮我吗?”
云笙走到近前蹲下,想帮着受伤的女同志检查一下伤处。
她现在对自己迷之自信,像扭伤这样的小伤患,她随意推拿一下就能缓解症状。
谁知道,那女同志直接躲开了。
女同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同志,我是个乡下人,我,我脚怪埋汰的,别污了你的眼睛。”
云笙想说没关系,她可是见识过战场上惨烈景象的人,哪里那么容易被污了眼睛。
但她看这女同志一脸忐忑的模样,也就没有坚持。
“同志,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说看。”
“能不能麻烦你扶我回家?”她仿佛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立刻接了一句,“哦,我叫牛谷雨,家里就在附近,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是坏人。”
“你家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云笙问道。
她是想着如果路近的话,她帮忙扶回去也行。
要是路远,她就自己过去,帮牛谷雨给家人带个口信。
到时候,由牛谷雨的家人过来接人,她则继续出发往西南方向挺进。
啥事都不耽误。
牛谷雨连忙说道:“我家离这里有些远。”
“那你把位置说具体点,我去你家里给你报个信,你等着家里人过来接你吧。”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不能耽误太长的时间。”
云笙的话刚落下牛谷雨就哭了起来,她边摇头边哭诉道:“这位同志,求你行行好,如果麻烦我的家里人过来接我,我肯定会挨骂的。”
她瑟缩了一下:“说不定,我还会因为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挨顿打。”
“我,我家里人只看重我哥哥的。”她越说越小声。
然后,她似乎是鼓起来勇气,对云笙说道:“同志,你如果有事情,就先走吧,我再等等就是了。”
说完,她脸带痛苦地揉了揉脚踝。
云笙听她说起这些,想到自己从前在南家的日子,轻叹了口气,这个世道,对女孩子来说,总是要艰难一些的。
她寻宝的行程倒也不急,之前不愿意被耽误,只是因为自己对这件事情正上头罢了。
“我送你回去吧。”她说完,微微用力,把人扶了起来。
“你怎么跑到离家里这么远的地方?”云笙随口问道,小心扶着人往牛谷雨指点的方向走去。
牛谷雨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后,才轻声细语说道:“我听人说,这附近出现过很名贵的药材。”
“我想找到这种药材去镇上换钱。”
“噢。”这个解释,云笙很自然的接受了。
这在农村还是挺常见的。
她从前也干过这事。
赚钱嘛,不磕碜。
之后,云笙就没有主动找话题说话了。
她不社恐,但也没有跟陌生人推心置腹一路聊天的想法。
路遇对方有困难,力所能及帮一把,就行了。
她又不跟人成为朋友。
倒是这个原本看着有些腼腆的女同志还挺健谈的,嘴巴就没怎么停过。
就是吧,这位牛谷雨同志一直在诉苦,诉说着自己在家里受了多少多少委屈。
云笙一开始还会开导几句,后来就不再说话了。
隐隐的,她还有些不太耐烦。
她其实听出了牛谷雨话里话外的意思。
现在是她命运转折的重要节点,她需要一笔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说完这些话后,曾满眼期待地看向云笙,期待云笙能说出这钱不多,她来出的话。
但云笙没有搭话。
所谓救急不救穷。
如果她现在把牛谷雨送去了卫生所,牛谷雨身上没带钱,她愿意帮着垫付医药费,等她家人找过来再还她就行了。
实在没有钱,用其他的东西抵一下,或者干脆不给,也没有关系。
但她听牛谷雨话里的意思,她需要的这笔钱仅仅只是改变她命运的开始,她后续还会需要更多的钱。
呃,说到最后,连置办嫁妆,起房子都说出来了。
她这不是找好心人,是找冤大头了吧。
云笙虽然是个富婆,但她手上的珠宝可没有变现的,现金,嗯,有很多,但没有多到可以到处当散财童子的程度。
而且,她是富婆,不是傻子诶。
什么人跟她诉诉苦,她就要慷慨解囊的话,她就是再找几个金山银山也不够使的啊。
牛谷雨虽然值得同情,但说实话,现在大部分农村的女同志过的,都是差不多的日子。
真要比的话,云笙从前还比她苦多了呢。
要完全改变这种状况,只有等华国强大富裕了的。
或许是云笙用沉默表明了态度,牛谷雨没有再说话。
她又看眼云笙后,垂下了头,脚下的方向不动声色的转了转,偏离了原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