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满心里想的都是报仇和过好这辈子。
报仇,不用人教,她知道该怎么报。
让仇人不痛快,不得好死就行了。
可对于怎么过好这辈子,她一直没有明确的认知。
青山镇机械厂的任职经历弥补了她上辈子一步之差没有成为职场女性的遗憾。
之后,蓟缇教授她毒术,她想的更多是自保。
她用医毒医理治好了云嵩后,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感慨姐姐好厉害。
多亏了有姐姐的教导,她才能救了云嵩。
樊护教授她医术的时候,她学得非常认真。
但她于医毒学习一道上其实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除了配制药粉的时候,她会仔细回忆脑海中医毒的知识点外,她从来没有主动把所有的知识点捋顺的意思。
直到云嵩完全康复,一个全新的,耀眼的云嵩站在云笙面前的时候。
云嵩那明媚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落入云笙眼中的时候。
云家人开怀不已,眼眶微红,拍着云嵩的肩膀不住说好的时候。
她被云家人簇拥在中间,满口都是感谢称赞的时候。
她忽然就很有成就感。
原来,医毒不仅仅可以自保,还可以救人。
当然,现在的云笙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悬壶济世,医者仁心。
她只知道,云家一整个家族的人几乎都在军营里。
军人训练出任务都很容易遇上意外。
她就想着,自己医术好一些,将来能在他们出事的时候帮的上忙,而她配制的毒粉也可以给他们防身。
云笙找到了自己未来努力的方向,年后就开始在自己的书房里闭关。
也不能叫闭关,更准确的说,是她开始主动去整理自己脑海中,医毒方面两位大医教给她的庞大的知识体系。
京城军总区专家中毒案调查组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
田培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蒋行瀚说蒋家要引荐一位大医,看看能不能帮着专家们解毒。
“蒋团长,那位大医在哪里?我们马上过去接人。”田培说道。
“我会把专家送去军总院。”蒋行瀚说道。
田培多精明的一个人,一听蒋行瀚的话,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这也没事,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嘛。
只要蒋行瀚推荐的大医真的能帮着专家们解了毒,这份泼天的人情就是他该得的。
“好,我立刻去军总院跟院长沟通。”田培说道。
“好的,那待会儿见。”
挂了电话后,田培拿起车钥匙就往军总院赶。
京郊外一处偏僻的小院子里。
樊护把自己手上的药材处理好后,翻过一页破旧的古籍,然后在一大堆的药草中去寻找自己需要的药材。
这个时候的他特别羡慕云笙在制药方面的天赋。
像这种需要“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药材寻找,云笙能非常快速的挑出来。
关键是,人家也不需要粗磨细磨过筛,人直接用手把药材捏成粉末了。
想要哪种就捏成哪种。
这种制药的天赋和优势真让人嫉妒啊。
“咚咚咚~”
“樊大医,我是蒋正开,我来给您拜个晚年。”蒋正开在门外笑着说道,“我之前过来的时候,您都不在。”
樊护放下药材,对于蒋正开的到来,他还是欢迎的。
送钱给他的么,能不欢迎么?
樊护打开门,没让人进来。
“钱带来了?”
蒋正开正准备说几句套交情的话呢,樊护就来了这么一句。
话被噎回,蒋正开也没怒。
大医么,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性格奇怪,都能理解。
“带来了,我还给您带了不少好吃好用的,都在这里了。”蒋正开说道。
樊护把钱随手塞自己兜里,说了声:“行了,你走吧。”
说完,他拿着东西就准备关门了。
“哎,樊大医,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你。”
樊护:“下次有话一次说完。”
“什么事?我不一定答应。”
蒋正开吸了口气,轻轻吐出,陪着笑脸说道:“是这样的,我有几个朋友中了毒,我想请您去看看。”
“中毒?”樊护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蒋正开,“我不会解毒,你不是知道的么?”
蒋正开再吸气:“如果解不了毒,也请您施针把毒素压制一二,给我那些朋友争取等到解药的时间。”
“这是今年你要我办的事?”樊护确定道。
蒋正开点头。
樊护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没准哪天需要我救命的,不然你再考虑一下?”
其实是他最近不太想出门。
前一阵他天天往深山里跑,好不容易把古籍上的药草找齐,他这会儿正兴头上呢,想快点把药配出来。
蒋正开:……每次跟樊护说话,他都能被气到想升天!
他身体好得很!
他用力扯出一个微笑:“麻烦大医了。”
“行,那走吧。”樊护把东西丢进院子,随手带上院门就上了蒋正开的车。
“你这回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锁门了?”樊护随口问道。
蒋正开:……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年前,他来请樊护给云嵩诊治,见他门没锁,开车前多嘴问了一句。
然后,樊护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对他说:“我房间里有一颗用很多珍贵药草制成的药丸,吃了能延年益寿。”
“你要是能拿到,那就是你的。”
“真,真的?”蒋正开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
“真的,你去吧。”
然后,蒋正开去了。
然后,是樊护开着车到的家属院。
然后,蒋正开整个人木了一整天,脸上连一点表情也做不出来。
云守义那老家伙还以为他瘫了!
蒋正开不想吸气了,吸进去的都是冷气,他一句话没说,直接一脚油门往军总院开去。
真的,如果不是樊护医术高超,又会用毒,他早晚得因为他那张破嘴被人打死!
“你怎么过来了?”盛珏刚把那位风尘仆仆的老中医送进院长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了田培。
“刚刚蒋行瀚给我打电话,说要引荐一位大医过来给专家们解毒,我来这里等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位老中医请来了?”
盛珏点头:“在院长办公室呢,我刚从里面出来。”
“蒋行瀚,云家女婿?”
“对,就是他,说是亲自把大医送过来。”田培笑着说道。
言外之意盛珏秒懂。
说着话,院长程解和老中医刘能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我跟刘大夫去病房看看,你们随意。”程解说道。
两人就在院长办公室外面等着蒋行瀚的到来。
蒋正开在军总院门口停车,让蒋行瀚来开车,自己坐到了樊护的身边。
不是他想搞得这么复杂,樊护的住处连自己儿子也瞒着,而是樊护明确说过,不想被人打扰。
曾经木了一整天的蒋正开非常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
他也不认为,樊护会因为蒋行瀚是自己的儿子而手下留情。
到了军总院,蒋行瀚填写好推荐表格,签好名。
刚好,程解从病房那边回来。
“樊大医!”程解一眼认出了樊护,上前一步非常热情地打起了招呼,“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是哪个?”樊护觉得眼前的小老头有些眼熟,但他,不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