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头上的伤是刚刚摔倒时撞上的,后来两个人纠缠的时候,她隐藏在头发里的伤口才缓缓地渗出了血迹,傅时晟让佣人叫来了家庭医生。
医生现在才得出结论。
“傅先生,宁小姐身体状况很不好,建议去医院调养,如果这样一直拖着,加上还没有退下去的高烧,身体迟早会垮掉的!”
家庭医生的话也落进了池亦白的耳朵里,池亦白愤恨地松开手。
“傅时晟,你凭什么这样对她?你还是人吗?你一定会后悔的。”
池亦白愤怒不已,转身就去扶宁夏想要带她离开这里,宁夏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从床上站起来。
这时候林知萱才赶上来,她看见散落一地的衣服,先是一惊,然后感觉怒气上涌。
“宁夏,你和时晟,你们,怎么可以?”
傅时晟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丝毫没有理会林知萱。
“你父亲的追诉权在我这里,我是你们家公司最大的债权人,如果你想像一条狗一样恳求我,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他!”
宁夏的心像是被一层又一层的冰水浇灌,整个人木讷又麻木。
只要是傅时晟的话,无论那些话有多么刺耳多么不堪,她都得承受下去。
她双腿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突然跌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
“求求你!”
尊严是什么,骄傲是什么,宁夏毫无感觉,面对着傅时晟,她是有愧疚的,她深知无论自己怎么都无法弥补他。
池亦白从未看到宁夏这个样子过,曾经那么骄傲的宁夏啊,他心底疼痛无比,又气愤不已,就想上去和傅时晟打一架,“傅时晟,我跟你拼了。”
宁夏紧紧拉住池亦白:“亦白,不要,麻烦你先离开这里!”宁夏的声音冷冰冰的。
“小夏,你别求他,我会尽一切帮你的,我们走。”
宁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一滴滴往外流,模样孱弱可怜。
“亦白,你走吧,就当做我求求你!”
池亦白眼眶也红了,心如刀割:“宁夏……”
“你走。”宁夏哭泣着大喊了一声,她这个模样真的很不想让池亦白看到。
池亦白是懂宁夏的,他知道宁夏为人倔强,他说再多也没有用,狠狠地盯了一眼傅时晟:“如果小夏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池亦白转身跨出房间。
宁夏紧紧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滴至尖瘦的下巴,有种病态的美感。
后来林知萱是怎么离开的,宁夏毫无感觉。
房间安静下来后,傅时晟蹲下身,抬起宁夏的下巴。
“宁夏,你记好了,只要我还活着,绝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和池亦白在一起,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
傅时晟说完甩开宁夏离开-房间。
宁夏一个人伏在冰凉的地板上,心也如同跌进了更深的深渊里。
在监狱里的时候,她总是想出来后要怎么面对傅时晟,可是那一千一万次的假设里,都没有现在那么糟糕。
傅时晟出门后嘱咐了佣人看着宁夏,他不打算现在就放她回去。
傅时晟给王泽打了一通电话,让给宁国明汇款。
这部分钱足够让宁国明偿还部分债务,让宁辰回家不成问题。
他裹着浴袍沿着旋转楼梯下楼,看见林知萱并没有离开,她坐在沙发边上。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林知萱紧抿着唇,没有平时的温婉,咄咄逼人地问道:“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傅时晟坐到沙发上,倒了一杯红酒,低啜一口后轻笑道:“我爱她?你觉得可能吗。”
“你对她不只有恨吧?”
“只有恨了。”
在他父亲因为工程渗水问题公司寸步难行,父亲忙得夜以继日的时候,宁夏跑过来告诉自己,她喜欢的人是池亦白。
傅时晟又喝了一口酒,他现在还能回忆起宁夏当时在自己跟前高傲的嘴脸。
回忆起来,胸腔里还有顿重的疼痛感。
分手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那时是他最需要安慰和帮助的时候,宁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离他而去,并且狠狠地在他心上扎上了利刃。
林知萱当然知道傅时晟恨宁夏,因为爱得深,恨就越深。她是一个旁观者,她清楚地看到这六年来,傅时晟是如何在爱恨的夹缝里矛盾挣扎的。
“是爱恨交织吧。”林知萱又说了一句。
傅时晟轻抿了一口酒。
六年前,他在公司里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传来了父亲的噩耗,看到父亲遗体的时候,傅时晟感觉自己就要垮了。
而宁夏却是那个加害者,想到这里傅时晟的手握紧,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一开始他也不相信。
可是宁夏在法庭上,当着所有记者的面承认了,不顾傅时晟在场的感受,把每一个细节都还原,还有宁夏的父母现场指证。
即便他不相信,一切都成为了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