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的手下,人才不少,当然,这种人才与一般认知上的人才稍微有些不同。
在大宋,厢军的构成,大部分都是灾民,但也不全是。
除去灾民这个最大的构成部分外,剩下的就要数配军了。
所谓的配军,就是那些犯了罪之后,脸上刺了金印,被发配充军的人。
犯人们大量的进入军中,也是造成当兵的被人蔑称为贼配军的最直接原因。
不过历来能走上犯罪道路的,大多都要与普通人不太一样,或是性格,或是其它。
王庆军中就有一个被叫做淫贼的家伙,绝对是个人才。
这家伙祖传的口技,只要听人说过一次话后,就能学的唯妙唯俏。
之前冰溜子还专门让他与王庆武松董平几人表演,即便是见识过各种现代电子仪器的王庆,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实技艺了得。
背上一个淫贼的外号,倒也真没有屈说他,这家伙从一个手艺人变成如今的贼配军,就跟他的手艺以及性格有关。
这家伙看上了一个小娘子,便弄了些蒙汗药与那小娘子的丈夫喝了,然后他学着小娘子丈夫的声音与之欢爱了两场。
本来就此离去还是很成功的,结果这家伙精力旺盛索求无度。
蒙蒙亮的天光里小娘子迷离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忽然惊觉这个正在自己身子上面驰骋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
连声惊呼之下,早惊起了无数的人。
而且那小娘子吃惊之下,双腿夹的越紧,淫贼一时半会儿居然还挣脱不得。
就这样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捉到了府衙。
审判之后,打了三十脊杖,大枷枷了,本地牢房里呆了两个月,脸上刺了金印,一路发配到了东平府,然后就进了天平军。
屠户也有一手好手艺,看他宰杀处理牲口,绝对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他能将本应血腥的屠宰分割场面,弄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而且为人本分。
这样的人按说是不会进军营的,但偏偏取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妇人。
他起早贪黑的杀牲口然后出去卖肉,她婆娘就在家里偷偷的给人‘送肉’,有时候还直接送到别人家里。
这样的事若是干的隐秘也就罢了,偏偏一次正在‘送肉’的时候,被屠户的老娘给堵到了屋里,然后两人情急之下,好死不死的把屠户的老娘推得跌在地上,然后屠户的老娘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在屠户回来之后,妇人说老娘得了暴症,好好的突然跌倒,郎中来没来,就不行了。
屠户为人老实,又见老娘身上没有伤,也没有被下毒的迹象,也相信了妇人的话,抱着老娘狠哭了一场,就准备将老娘给埋葬了。
本来这件事情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不成想邻家刚五岁的猫蛋一番话惹出祸事来。
说是他看到有人骑在大母身上,把大母欺负的直叫唤,阿婆看到了,要去打那个欺负大母的坏男子,却被坏男子推在了地上,阿婆扑腾了两下就不动弹。
屠户听后,红着眼睛,从屋里面挑出一大根沾满了肉的大骨头来,笑着请猫蛋吃,然后问猫蛋那个坏男子是谁。
事情就这样的过去了,至少屠户的娘子以及那个老来屠户家偷吃,在屠户老娘埋葬时,还特意过来帮忙,送了不少纸钱的男子是这样认为的。
这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屠户老娘过了二七,屠户一早挑了担子去卖肉,一身孝衣的屠户婆娘把被褥弄出去晒。
憋了十几天的男子,见到屠户家门前晾晒的褥子,不由的喜上心来,看看左右无人,就悄悄溜了进去。
两个十多天不曾见面的男女撞到一起,能弄出什么好事来?尤其是现在的妇人还穿着一身重孝,更是看的男子心头火气。
然后就是兴头上的时候,屠夫拎着两把刀,腰里缠着绳子一脚踹来门进来了。
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被屠户绑了腿脚,口中塞了布。
他没有带着两人见官,而是关上了门,将他老娘的灵牌抱了过来……
一天后,洗的干干净净的屠户到官府自首了,说杀了人。
一开始的时候,县令还不信,让他快些走,随后见他说的形象,就差人跟着他去了。
屠户房间里的景象,即便是见多了死人的差役,也觉得浑身发寒。
不说半屋子的血,仅仅是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以及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人皮,就足够令人午夜惊魂!
屠户犯下这样的案子,按说是足够杀头的了,但那个县令人不错,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把罪订的轻了,只推说两人通奸,杀死屠户老娘在前,后又在守孝期间,与人私通,行苟且之事,屠户素来有病,见到此景怒火上头,狂暴起来,这才做下此事……
然后屠户也就这样来到了天平军。
不过在得知了他的经历之后,原本有几个看他老实欺负他的老兵油子,以后见他都躲着走。
……
“我要见你们都监!”
被几个军士不管不顾捆起来的朱仝竭力的反抗,对着冰溜子怒声吼道。
冰溜子却不在意,摇头冷笑道:“我家都监日理万机,有数不清的大事要忙,你这样的小人物,交给我军中的屠户接待就行。”
“你什么意思?”
朱仝微微一愣之后,瞪起眼来,朝着冰溜子吼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人居心不良,需要跟屠户好好的交流一番。”
朱仝早在冰溜子领人进来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丝不妙的感觉,到了现在,这个感觉已经被完全证实。
他一边努力思索着自己到底哪里出现了破绽,一边用愤怒掩饰自己失态,大骂道:“我原以为武柏是一个英雄人物,没成想也是一个没有心胸气魄的废物!
可恨我瞎了眼,竟把这般人当作了英雄!
我历尽千辛,杀敌来投,却落得这般下场,着实活该!……”
“砰!”
冰溜子一脚踹在他腿弯上,朱仝踹了一个趔趄,朱仝扭头愤怒的瞪着冰溜子咆哮道:“贼配军安敢辱我!”
冰溜子冷笑一声:“你一个草寇,在这里充什么英雄好汉!老子是贼配军不假,你它娘的脸上的金印又是怎么回事?
再敢口出不敬,现在就叫你不得活!”
“你家都监有眼无珠,不分青红皂白!老子骂他又能怎……”声音戛然而止。
朱仝没有死,只是被冰溜子粗暴的往嘴里塞了一颗石头,然后用布条子绑住了嘴。
看着死死瞪着自己,并且不断挣扎的朱仝,冰溜子不在意的挥挥手道:“带走,找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