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彼时的皇宫内,关于大皇子被流放岭南的消息也很快传扬开了。
荣贵妃母子俩高兴坏了,皇后垮了,汪家倒了,原想着大皇子的左膀右臂都断了,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万没想到定安王竟然找到了大皇子多年犯法的罪证,气得皇上直接把他流放了。
岭南那种蛮荒之地,去了就别想再回来了!
“我早就说过,就凭裴寂和汪太傅之间的恩怨,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到时候自能坐收渔翁之利,如今果然应验了!”南宫钰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道。
荣贵妃启唇笑道:“虽说定安王是为了私人恩怨才做到这一步的,但毕竟也让我们得到了好处,钰儿,你说咱们趁此机会要不要同定安王府多多来往一下,毕竟朝中现在是定安王一人独大,他又这么年轻,等你日后登基,要用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南宫钰闻言,不赞同地皱了下眉。
“这时候与定安王府来往,只怕不妥,母妃不要忘了南宫曜今日在御书房都说过什么,他以为我和定安王合伙陷害了他,还在父皇面前百般污蔑,若不是裴寂此人性子冷,从不与皇室中人往来,恐怕父皇真就听信南宫曜的话了。
若是这时候来往太密,反而会引父皇怀疑,若是父皇因此生我的气,这皇位只怕就悬了。
再者您也不要忘了父皇的性子,他最是多疑,汪家独大的时候,他容不下汪家,如今裴寂在朝堂上如日中天,手里还有兵权,您觉得父皇又能容他多久?”
比起权谋之术,荣贵妃是远远不及三皇子的,毕竟他从小学的那些东西和荣贵妃惯用的手段根本不一样。
荣贵妃凝神听着他的话,顿觉此话在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还是再观望一阵子吧,若你父皇真的开始忌惮定安王,咱们也得早做打算才是。”
南宫钰凝眉点了下头,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
“儿臣还有事,先出宫了,改日再来看母妃。”
荣贵妃闻言,不悦起身。
“怎么刚来没一会儿就要走,以前你忙于正事,我不好多说什么,现如今眼前这些障碍都清除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还像以前那样来匆匆去匆匆的,难不成是开始厌烦母妃,所以才找这些有的没的借口?”
南宫钰笑言,“儿臣哪会厌烦母妃,您误会儿臣了,儿臣确有要事,虽然父皇将南宫曜流放岭南了,但为保万一,我不许南宫曜有半点复起的机会,所以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彻底安心。”
“钰儿......”
荣贵妃被他这话吓到了,下意识想阻拦他。
“你听母妃说,你父皇生他的气是他不对,所以你父皇要如何责罚他都是应该的,可你若是在你父皇眼皮子底下把人杀死了,你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到时候又岂会轻饶了你?”
南宫钰却不屑一顾道:“母妃多虑了,父皇之所以把南宫曜流放到岭南那种蛮荒之地,不就是在为我扫清障碍吗,即便我真动手了,父皇也不会生气,因为这机会可是他亲手送到我面前来的。”
还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他不会傻到在上京就动手。
此去岭南,路途遥远,他有一百种方法杀死南宫曜,同时还不会让外人察觉出来是他动的手。
反正南宫曜都已经废了,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荣贵妃见南宫钰笑容清冷地离开风华殿,皱皱眉,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觉得,她好像越来越不了解这个儿子了......
正想着,殿外突然又走进一道人影,正是余贵人。
她这几日可谓春风得意,毕竟有荣贵妃这个大靠山,现下谁还敢招惹她。
她进来的时候,见荣贵妃神色呆怔的站在门口,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忙踱步上前。
“贵妃娘娘,您没事吧?”
荣贵妃听见她的声音,缓缓回神。
“找本宫有事?”
余贵人摇头笑道:“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大皇子被皇上流放了,所以臣妾是特意来恭喜您和三皇子的。”
荣贵妃瞬间肃正了脸色。
“余贵人,你最好给本宫谨言慎行,大皇子被流放,那是他自己犯了错惹皇上生气了,与本宫和三皇子毫无关系,我们也无喜可贺。”
这女人可真是个蠢货,一高兴起来就无所顾忌,什么话都敢说出来,若是传扬出去,让别人怎么想。
外人只怕还以为大皇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她和钰儿害的!
可惜余贵人是个一根筋,根本就没听出荣贵妃的言外之意,见荣贵妃训斥自己,反而还以为荣贵妃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又忍不住解释了两句。
“贵妃娘娘,臣妾没说大皇子的事与三皇子有关,只是大皇子一废,这皇位可不就非咱们三皇子莫属了吗,您......”
话还没说完,左脸突然结结实实地挨了荣贵妃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殿,她惊讶得一时也忘了疼。
“贵妃娘娘,臣妾......”
“本宫警告你,给本宫闭上你这张烂嘴,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得有个数,下次若是再让本宫听见这番话,你在宫里的福气可就到头了,记住没有!”
余贵人哪敢说别的,捂着脸连连摇头。
“臣妾、臣妾记住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还是认定自己什么都没说错,更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她明明是真心实意地来恭喜荣贵妃和三皇子的,最后反而挨了一巴掌,这叫什么事儿,贵妃娘娘凭什么这么对她啊,她恭喜个人还有错了!
荣贵妃冷脸瞧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不服气,但也没心思继续追究。
如今她掌管后宫,想对付一个小小的余贵人多的是法子,只是她才刚接过凤印,这时候就出事,难免落人口舌罢了。
更何况这蠢货也根本不值得她动手,早晚有把自己作死的一天。
“本宫说的话,你最好真的牢牢记住了,实在记不住也没关系,在外面少说闲话就行了,这么点儿要求,你应该不会还是办不到吧?”
余贵人听着她清冷的语调,连连点头。
“办得到办得到!贵妃娘娘放心,臣妾永远都是您这边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妾绝不敢有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