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垂眸看了一眼,捡起之后,却见信封上只字未写。
出于好奇,她掏出里面的信看了一眼,眸子愕然愣住。
“这、这是汪家与郑立互通消息的书信!”
她瞧见信上的内容,一颗心激动得砰砰直跳。
如果把这些信交出去,汪家必会遭到一场重创,到时候,定安王府便会实力大涨。
而她交信有功,看在这份功劳的份儿上,沈念安一定会护着她的!
沈玥越想越激动,迅速将信塞进怀里,拿起画轴就走。
不料刚打开书房门,迎面一个护卫凌空飞过来,“咚”一声用力摔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不等沈玥反应过来,另有一红衣女子提着剑从院外走了进来,正是沈念安。
沈玥见状,蓦然愣住。
沈念安显然也没想到沈玥居然会在这儿,眸子一眯,敛容朝她走去。
沈玥想起怀里的信,忙不迭地把东西拿出来。
“大姐姐,这些都是汪大人与郑立来往的书信,这些信足以证明他有通敌卖国之嫌,只要你把它们拿到皇上面前,便可定汪大人的罪,到时候就能替贺尚书和陈阁老报仇雪恨了!”
沈念安抬手接过信,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沈玥抿唇说道:“其实自从大姐姐那天离开沈家之后,我的心就没安定下来过,我怕郑立会知道是我向大姐姐泄了密,心里一直很害怕,所以便派了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说重点。”沈念安皱着眉不耐烦道。
沈玥咬咬唇,眸中渐渐浮起一抹羞耻之色。
“先前郑立欺负我的时候,曾画了一幅画像,是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我很害怕那幅画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出去了,所以一直都想把它偷出来。
今天晚上,我派来盯着他的人说他出去了,我便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就偷偷溜进他的书房,没成想在翻找画像时却找到了这些书信,我猜想这些书信对大姐姐一定有用,所以就把它们拿了出来。”
沈念安闻言淡哂,“你有心了。”
“大姐姐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沈玥摇摇头,眸光下意识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
“大姐姐,你突然带人来这儿,难不成是已经抓住郑立了?他人呢?”
沈念安言简意赅,“被我杀了。”
“什么?!”
沈玥惊叫一声,俨然没料到沈念安居然就这么杀了郑立。
沈念安眯眼笑道:“我杀了他,你很奇怪吗?他是害死贺今朝和陈阁老的罪魁祸首,我就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你怎么这副神色?”
“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沈玥慢慢稳下神,心里又不禁窃喜起来。
郑立死了,那个混蛋终于死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能强迫她了!
她只恨自己没能亲自动手,不过落进沈念安手里,怕是他的下场也不会太好过。
毕竟沈念安更痛恨他,绝对不可能一刀就给他个痛快。
正想着,耳边突然又传来了沈念安质问的声音。
“你那天为什么对我说谎?”
“什、什么?”
沈玥愣了下神,一时没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念安好整以暇地抱起了双臂。
“郑立告诉我,在户部的账目上动手脚的人就是二叔,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可是你却说二叔根本不是他的同盟,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撒谎。”
沈玥心底一沉,没想到郑立临死前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她,难不成他是破罐子破摔了,所以想拉着沈家同归于尽?
她倒不是真的在乎父亲的性命,只是父亲这时候不能出事,她还有自己的事情没做,她的目的未达成之前,沈家绝不能垮!
想到这儿,沈玥突然红着眼眶给沈念安跪下了。
“大姐姐,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撒了谎,但是你相信我,我并非有意要骗你的,实在是为了沈家着想,我只能这么做啊!
你仔细想想,如果皇上知道父亲与外人勾结陷害朝臣,必然不会饶恕父亲,到时候沈家也要跟着遭殃,可父亲一人犯下的过错焉能让那么多无辜之人一起承担,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沈念安眯眼冷笑,“所以,你这意思是想让我放了二叔?”
沈玥轻轻颔首,跪在地上又向她磕了一记响头。
“大姐姐,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劝你,但我求你,求你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放父亲一马吧!他真的是一时糊涂,若不是二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他根本就不会做这种事!
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父亲的,如果他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到时无需你开口,我沈玥一定头一个大义灭亲!”
沈念安闻言,有些讥讽地看着她。
“沈玥,二叔为了沈秋珩而选择牺牲你,你就一点都不恨他?”
沈玥心里顿了顿,旋即苦笑道:“再恨又能如何呢,他毕竟是我爹啊……”
沈念安才不相信她这一刻说的话是真的,沈玥不是第一次撒谎骗她了,对于沈玥的话,她向来都是听一半信一半。
不过看在沈玥也算是帮她除了郑立的份儿上,她姑且可以放二叔一马。
但这不代表她原谅了二叔的罪过,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把沈家毁了罢了。
父亲的家产还攥在二叔手里,如果沈家垮了,那些东西就得上缴国库,她才不想白白便宜了皇室的人。
“你起来吧,郑立已死,没人能够证明二叔和他有勾结,就算我将全部的实情都告诉皇上,皇上也绝不会信的。”
沈玥闻言,感激涕零道:“多谢大姐姐!”
沈念安看她一眼,嘴上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郑立的书房。
她想再看看,除了这些信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物证。
她就不信,郑立在东离这么久,同他联系的会仅仅只有一个汪承德。
沈玥见状,没进去打扰她,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回到沈家时,已经临近子时了,府里的下人大都已经睡下了,可是她的房间却还亮着灯。
沈玥面上一怔,下意识地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郁色的沈水北。
“你去哪儿了,我在这儿坐了整整两个时辰,问秋兰,秋兰直说不知道你的行踪,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去外面做什么?”
沈水北一开口就是一番质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