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韩夫人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话。
韩夫人只认准了沈秋珩就是杀死珩儿的凶手,其他的通通都不重要。
“沈秋珩,还我儿的命来!”
韩夫人拼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杨氏,举起匕首就朝沈秋珩刺去。
危机之时,一只茶杯突然从侧面飞来,径直打在她手腕上,痛得她没拿稳匕首,直接掉在了地上。
沈秋珩侧目一看,只见裴寂负手走进来,眸光不禁一暗。
裴寂身侧还跟着好几位朝中大臣,其中一位便是刑部尚书徐有成。
见此情形,沈秋珩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他杀了韩少恭,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根本就百口莫辩,少不得要来一场牢狱之灾。
可裴寂若是插手此事,那他的下场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但徐有成怎么会和裴寂站在一起,他不是汪家的人吗?
正踌躇间,裴寂已淡然出声。
“科考在即,本王与六部大臣在此共商科考大事,没想到却出了这种乱子,徐尚书身为刑部尚书,主审京中大案,所以此案还是交由徐尚书审理吧。
沈二少爷和韩少爷都不普通人,徐尚书一定要保证公允,尽力维护我东离的律法尊严。”
徐有成闻言,面无表情地垂下头。
“王爷放心,下官定会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韩夫人则捂着吃痛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徐尚书,还有什么可调查的,杀人凶手已经在这儿了,您还不快把他抓走判刑!沈秋珩残忍杀害了我们韩家独子,我要他以命偿命!”
杨氏痛心道:“大姐,珩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外甥,你之前有事求他帮忙的时候,他可是半点犹豫都没有的点头答应了,如今你怎能亲手把他送上绝路啊!”
“你别在这儿给我攀亲带故的,沈秋珩杀了我儿,从今往后就是我们韩家的敌人,他若不死,我的恭儿怕是一辈子都会死不瞑目!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恭儿报仇雪恨!”
韩夫人已经气红了双眼,哪里还想得了那么多。
“我悉心养育恭儿这么多年,就等着他日后孝顺我,可现在他死于非命,你让我怎么活!我已经没有老爷了,如今连恭儿的命也没了,你们怎能如此狠心!”
徐有成最见不得女人在他面前鬼哭狼嚎的,见裴寂面上也露出了几分郁色,忙摆摆手,让人把沈秋珩带走。
他倒不是忌惮裴寂,只是怕他迟迟不抓捕真凶,裴寂会寻个由头去皇上面前告他一状罢了。
这沈秋珩也真是的,平日里瞧着也是挺精明能干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居然会做出这种蠢事儿。
杨氏见刑部的人要把沈秋珩带走,死活不肯,跪在地上苦苦向徐有成求饶。
“徐尚书,求您放了珩儿吧,他并非是故意杀人的,韩少恭与我家珩儿未过门的妻子勾搭在一起,试问哪个男人见了会不生气,他就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啊!珩儿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韩夫人便跳起来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好啊你,刚刚还求我放了沈秋珩一马,这会儿又说我家恭儿罪有应得,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玩玩儿又怎么了,反正沈秋珩一开始又不喜欢她!如今还有脸说什么我家恭儿罪有应得,难道你们母子俩做的腌臜事儿还少吗!”
杨氏捂着脸怒瞪她,“大姐,你胡说什么呢,珩儿做事向来清白,什么时候做过腌臜事儿了!”
韩夫人斜眼冷哼。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事已至此,我也不在乎什么姐妹之情了,反正定安王和诸位大人们都在这儿,倒不如把你们做过的事都说出来让他们评评理!
先前我家老爷出事时,我跑去沈家求情,你和沈水北明明在府里,却对我闭门不见,还谎称去城外视察茶庄了,就因为你们见死不救,我家老爷才英年早逝的!
如今又轮到了我的恭儿,难道你们还不恶毒吗!我家恭儿不过是玩了沈秋珩的女人罢了,你们何至于下黑手杀了他,谁不知道这女人一开始还是沈秋珩打算用来算计定安王的!”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哗声一片。
“我没听错吧?沈家二少爷竟然打算将他未过门的妻子送给定安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肯定是为了谋一个好前程呗!不过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女人后来又和韩少爷勾搭在一起了,别说沈二少爷做的事儿不地道,就冲这女人的行径啊,也能看出来她不是什么良家女子。”
“呸,你快别侮辱良家女子了,良家女子还真没她这样的!”
沈秋珩见韩夫人居然不管不顾的将他的事全抖落出来,心里顿时恼火到不行。
原本还想着柳依依和韩少恭合伙背叛了他,他拿着这事儿当说辞,关键时候必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没想到他这个“好姨母”竟然把什么都说了,果真不是一家人,心又岂会向着他!
裴寂见沈秋珩气得脸色铁青,淡淡启唇。
“本王记得,沈家老夫人寿宴那日,本王喝醉了酒,被沈少爷扶到客房休息。
没过多久,沈夫人就带着一群人堵到客房门口,尚未看过里面的情形便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本王玷污了良家女子。
当时本王就觉得奇怪,如今听了韩夫人的话,倒是豁然开朗了。
原来,从一开始,沈少爷就计划好了啊!”
沈秋珩心里一咯噔,咬牙反驳道:“定安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韩夫人说的话也是假的,她想要为韩少恭报仇,自然会不择手段的把所有脏水往我身上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裴寂闻言轻嗤,“这件事情,本王自会调查清楚,不过你杀死韩少恭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怕是要辛苦沈少爷去刑部大牢蹲上一阵子了,皇上未定罪之前,谁都不能放你出来。”
沈秋珩冷哼一声扭过头,任由刑部的人把他带走。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能轻举妄动。
他是大皇子的人,他相信大皇子一定会救他的。
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韩少恭而已,大皇子又岂会放在眼里,毕竟他可比韩少恭重要多了。
杨氏见沈秋珩被人带走,心里急到不行,跌跌撞撞的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