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祖宗忏悔,你药性发作的时候,其实我还在房间里。”顾轻裳回身走到顾清澜的身边,俯下身子,话末却是带着几分笑意。
顾清澜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想直接回身拽住顾轻裳的头发,却被顾轻裳轻松躲过,扑了一个空。
“你当真是不要脸!”顾清澜想到顾轻裳可能看到了什么,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朝着自己的脸上涌去,一心想抓花顾轻裳的脸,也顾不得自己之前下决心,说要冷静行事。
顾轻裳唇边浮现出满意的笑,开始躲避顾清澜的追打。两人你跑我追,在深夜的后院,祠堂的动静格外明显。
“姑娘,这是怎么了?”妙语刚刚走到祠堂的门前,便看到自家姑娘被顾清澜追着跑,下意识觉得自家姑娘是被欺负了,正想上前阻拦顾清澜,却被顾轻裳喊住。
“妙语,你快去找老太君过来。”顾轻裳听到妙语的声音立刻高声喊道,她今晚的计划可不仅是激怒顾清澜这么简单。
她出门的时候虽然没有喊上妙语,可她知道妙语每晚都会在子时之前检查她有没有睡安稳,故而她在离开时的时候是虚掩的门,妙语只需要推一下门便会发现,房内的人早已经离开。
两人主仆多年,妙语定然会出来找她,祠堂的动静那么大,引起妙语的注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妙语听了顾轻裳的话,不敢耽误,立刻转身去请老太君。
在妙语的眼中,顾轻裳是打不过顾清澜的,一心担心顾清澜会伤到顾轻裳,脚步飞快。
“你就算喊来老太君也没有什么用,我会在老太君面前拆穿你的面目,到时候看看父亲怎么惩罚你!”顾清澜看追不到顾轻裳,一时气急,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茶杯,朝着顾轻裳掷去。
杯子碰撞在柱子上,应声而碎,碎片尽数落在顾轻裳的脚边。
“难怪南宫昊天还要在送聘礼的时候嘲讽的你,我若是男子,也是瞧不上你的。”顾轻裳还在激怒顾清澜,方才茶杯从耳边擦过去的时候,她心中的确慌乱了一下。可细想,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怕这些东西?
顾清澜身形一晃,好不容易扶住身边的桌子才站稳,眼睛死死盯着顾轻裳,仿佛要用目光杀死她一般。
“你只是一个没有人管的臭女人,南宫昊天只是和你寒暄几句,难道你就当真么?”顾清澜看顾轻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只觉自己有了机会,边说边朝着顾轻裳靠近,脸上的怒意已经消失不见。
顾轻裳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并不闪躲,只等着顾清澜靠近。
“你就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草包,如果真让南宫昊天娶你,他未必会对你比我好!”顾清澜在顾轻裳的身边站定,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胆怯,却只看到了满脸的嘲弄。
顾清澜登时失去理智,冲着顾轻裳的脸狠狠扇了一耳光,正想朝着顾轻裳的脸啐一口,却听身后传来怒喝声。
“住手,你竟然敢在祖宗面前,对长姐不敬!”
顾清澜听出来人的声音是谁,连忙转过头去,只见祠堂外面的院子灯火通明,老太君协同顾玉泓以及一干下人站在院子里。
她仓皇放下刚要去拽顾轻裳的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你小小年纪,嘴巴竟然如此歹毒。轻裳的母亲早逝,你娘如今虽然是当家主母,也不该将你教养成这般。”刚刚走到祠堂外面的时候,老太君便听到顾清澜拿顾轻裳逝去的娘说道,正要进来发火,又看见顾清澜扇顾轻裳耳光,此时怒火已经烧到了喉咙。
顾清澜听到老太君说苏氏的错,连忙摇头,带着哭腔道:“老太君,方才是清澜脑子糊涂,随口胡说的。这些和我娘亲都没有关系,纯粹是清澜被猪油蒙了心,失了理智。”
她在顾家最大的依靠就是苏氏,南宫昊天如今对她不喜,婚后的日子怕是还要仰仗苏氏。如果今天连累了苏氏,她日后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老太君哪里肯听她的话,直接吩咐自己身边的嬷嬷:“去把苏氏和老爷都给我请来,今晚咱们顾家就要正正门风,省得出了门,还要让旁人瞧咱们的笑话!”
顾清澜顾不得女儿家的颜面,直接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哭喊着说都是自己的错,可老太君没有丝毫动容,身边的嬷嬷更是转身离开去请顾华风和苏氏。
“二姐,你心里是真的认为我和大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人吗?”一直没有开口的顾玉泓忽然开口,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震惊。
此话一出,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玉泓和顾清澜的身上。
顾府的人都知道顾玉泓在生母去世之后一直都养在苏氏的膝下,虽然不是生母,可顾玉泓对苏氏一房的感情极为深厚。苏氏一房和大姑娘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不分伯仲。如今大少爷听得顾清澜说这番话,怕是心都要伤死。
顾清澜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去辩解,只得躲开顾玉泓的视线。
年岁长到二八之时,顾玉泓也不是傻子,知道顾清澜的反应说明了什么,脸上难掩伤心之色。
“祖母说的是不是也是真的?母亲往日和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们从来不曾真心待我。”顾玉泓只盼着顾清澜摇摇头,他就可以告诉自己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顾清澜没有任何反应。
顾轻裳看自己弟弟这般,心中也有些不忍。在她的计划中,顾玉泓是不应该随着祖母出现在这里的。只是能让顾玉泓借助这件事情看清苏氏母女的真面容也是值了,总好过顾玉泓的心一直偏着苏氏。
“带着这个没长进的庶女去大厅,把她的手捆起来!”老太君心疼长孙,此时夜深露重,在祠堂的院子里审问不是良策,遂决定去大厅。
顾清澜挣扎了好一番,还是没能敌过几个侍卫,被捆起来带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