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门口施了个万福,自我介绍道:”在下是这间客栈的掌柜涯青,听伙计说刑真公子在此。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刑真赶紧起身抱拳回礼道:“在下刑真,有劳掌柜亲自来寻实属荣幸。其实有事的话吩咐伙计通知一声就好。晚辈自会即刻前往,不用劳烦掌柜辛苦,”
涯青问:“在下可以进去说话吗。”
“当然可以,掌柜快里面请。”
涯青缓缓进入后落座,开门见山道:“刑真公子出手阔绰,一人订下了九间客房。在小店儿历来的客人中少有,为了答谢公子的豪爽,店内特意背下一点礼物望请公子笑纳。”
刑真笑着拒绝:“掌柜太客气了,住店是分内之事。有如此多的人自然要相应的客房,本是理所应当的。”
涯青却是坚持道:“算是小店儿结交朋友的一种方式吧,或许能留个善缘方便他日行事,望公子不要推辞。”
见这位夫人态度坚决,刑真退而求其次:“好吧,既然掌柜有心,晚辈也不好拒人千里之外。不过话说在前头,太过值钱的在下绝不会收。”
刑真的客套掌柜乐于见到,笑盈盈说“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公子尽管放心收下就好“
说罢,涯青拿出一颗晶莹的透明珠子,里面有缓缓的水纹流淌。
涯青解释:“此乃涯水江天然形成的琉璃珠,蕴含少许的江河气运。算不得珍贵,作为观赏把玩的小物件颇具新意。公子请放心笑纳。”
语毕后涯青双手捧着珠子,恭敬送到刑真眼前。
黝黑少年道声谢后,同样以双双轻轻捏起,表示对掌柜的谢意。观察片刻正如涯清所说,不是什么值钱的天材地宝,小物件而已。
见刑真放心收下,涯清起身告辞:“不打扰公子休息,在下即刻告辞。”
不等回复涯清缓缓走出房间,到门口时细心回头提醒:“客栈内灵气浓郁,珠子最好暂时别带在身上。放到庭院的灵气井旁边,多吸收一些天地灵气,珠子的品阶会更近一步。”
“谢谢掌柜提醒。”刑真道谢时,涯清已经离去。婀娜背影渐行渐远。
刑真将珠子放在桌面,下巴抵在桌子上与珠子对眼,好奇的观察。
东西耐不住寂寞,一把抓起珠子嚷嚷道:“给我看看。”
然后珠子内流转的水纹瞬间消失,光泽随之暗淡,不负刚才的晶莹剔透。
茫然不觉的东西左看右看没发现奇特的地方,失望至极的独自哀叹:“没看出哪里特别呀,扣门的掌柜说大话骗小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刑真黑着脸反驳:“我看掌柜的人不错,反而是你不像是好小孩儿。”
“哼,刑真哥又取笑人。”
“好啦,珠子还给我回头给你玩,我去寻找卜侍。你们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净给我添乱。”
“刑真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走远的黝黑少年背对东西挥挥手:”不用,有你们两个小家伙在反而耽误事。
话说掌柜涯清回到自己房间时,一位书生坐在桌旁低头看书。桌面横陈一柄金色长剑,剑鞘镶嵌红蓝宝石。
此人正是书铺的掌柜,不抬头便知晓是掌柜的回来。随意的问:“东西送去了?”
涯清施礼:“回禀大人,按照您的意思,已经把珠子送给了刑真。”
书生鱼龙满意点点头夸赞道:“做的不错,回头本尊应该奖赏你一番。”
“谢水神大人夸奖,奖励就算了,在下只想安安稳稳的经营这间客栈就好。不想理会外面的世俗纷争,这次妥协帮您做违背良心的事,还望大人说到做到,以后不为难强迫小女。”
鱼龙面色阴沉语气不善:“哼,同样是书生,你的夫君死了已有三十年居然还念念不忘。我哪里比他差,要修为有修为要地位有地位,最重要的是命长活得久。”
涯清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直指自己的脖颈。对自己出手极不留情,刀尖没入肌肤少许,鲜红血液流出。
“鱼龙请你自重,在说这种话休怪我立刻自尽。左右夫君早已离去,我留在世上生不如死。”
鱼龙冷哼后阴沉道:”若不是看你有点儿姿色,谁会在意你的死活?忍了你三十年别认为我不敢杀你,本江神耐性有限。你自己好好考虑,三日内不给我结果,得不到你的人得到你的身也行。“
涯清连连后退数步,手中力道猛然加重,准备就此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鱼龙似乎早有准备,抬手弹指一颗晶莹的水珠激射而出,轻而易举的没入妇人眉心。后者当即身子无力瘫软在地。
鱼龙仄仄道:“我的耐性早已磨没,一颗小小的水草成精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已操控你的神魂,如有轻生的念头立刻会被我感知,进而失去所有力气变成废人一个。”
“三天时间自行考虑,不心甘情愿我就只要你的身体好了。”
做完一切所有都掌控在手中,鱼龙志得意满收起狰狞面孔,又变作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
唯独嘴角的冷笑一直存留,突然笑容凝固面色凝重。中年书生自言自语:“果真有高手相助,不行,我得离开这里。免得被打散魂魄修为大跌。远远超控百万水族,有水韵珠子牵引,避开高人的攻杀全部攻击击中在你一人身上,谅你刑真插翅难飞。”
中年书生惊恐之余便要远离这里,迈出两步突然想起长剑没拿。取回后暗自嘀咕:“龙气加持水族更凶,有高人也不惧。寻得珠子一丝气息,找到刑真即可。”
随后这位书生不顾一切离开,冷冷的留下一句无情话语在房间内回荡。
“只剩三天时间,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你自己考虑。”
书生冷漠无情的声音渐渐消失,唯有女子无助的哭泣在房间流淌。瘫软坐地的涯清,双眼无神茫然无助。
数次从新举刀刺向自己,始终无法达成了结自己性命的愿望。身不由己不过如此,就连自杀都不行。
女子失魂落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良久良久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而后突然想起什么,猛然起身飞奔出房间。
涯水客栈的庭院好似一片小树林,比客舍占地面积大很多。刑真兜兜转转始终没有找到卜侍。
反而在一处凉亭内,找到了小年儿和花媚娘二人。说好的小年儿耍剑没看见。反而是一身彩裙的花媚娘,在凉亭内手持银剑翩翩起舞。
月色不是很明亮,凉亭立柱上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灯笼很是奇特,不像是照明的样子,更像是可以飞入高空的孔明灯。若是没有绳子牵引,恐怕早已缓缓升入高空。
烛光不是很明亮,略微昏暗中起舞的花媚娘更有几分朦胧感。难怪小年儿看得聚精会神,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见刑真来了注意力丝毫没有转移,吃了一颗荔枝后不情愿道:“不陪几个小家伙跑这里来干嘛,此地儿童不宜一边儿玩儿去。”
刑真厚着脸皮坐在小年儿左边问:“前辈怎么没有耍剑。”
像是戳到小年儿心坎上,这位英俊的狗屁膏药嘴角抽搐一下。拍着胸脯自豪道。
“本大剑客剑术惊天地泣鬼神,练太久了容易引发天地异象。万一江河泛滥山洪暴发,平民百姓无辜受难岂不是罪过。”
花媚娘停下舞剑坐到小年儿右边,当即揭穿道:“骗鬼的惊天地泣鬼神吧,耍了十几下这所谓的大剑客就气喘吁吁。我看大剑客不一定,吹牛皮的本事一定比大剑客强。”
刑真嘿嘿傻笑不接这茬,小年儿脸皮跟城墙似的,更是毫不在意被人挖苦。
摇晃脑袋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极度失望后哀怨:“你个黑小子坐这里干嘛,大煞风景天打雷劈。去去去换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一左一右怎么说来着?左左……”
刑真接过话茬:“是左拥右抱吧,小年儿前辈放心,我是来找卜侍的,请您不用自作多情。”
小年儿没好气儿道:“卜侍那小子挺稳重,还能丢了不成?”
“丢到不至于,我两商量着回去吃狗肉,不见他回来我一人不好意思动手。”
小年儿刚吃下的荔枝正好卡在嗓子眼被噎得不轻,重重数次咳喘后吐出一颗果核。
起身后义正言辞道:“敢对刑水不利,小心我抓你们挨个放血。”
刑真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小年儿前辈关心刑水,放心吧,小狗崽儿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可能吃了它呢。”
“一个下午没看到卜侍了,担心他一人闯祸。毕竟客栈里面什么都贵,磕磕碰碰打坏点儿什么又要赔银子。”
小年儿满意的连连点头:“你小子对刑水的感情始终没变,这扣门儿的性格也是一如既往。”
“东西那边怎么处理的,听说花了你一颗龙语钱。就你这扣门脾气有没有暴打东西一顿?”
刑真理所当然道:“必须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还了得。这次打了下次才长教训,不敢随意破坏贵重东西。”
“打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不让她破坏物品?”
“当然不是,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打的目的是为了让东西知错改错,知道错在哪里,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教育教育不就行了,东西一个小女娃子今年才十二岁,你就忍心下重手去打?”
“前辈说笑了,东西是信任的人,该打就打不用客气。如果是外人就要适当的改变方式,可以给一次两次机会。可以一而再再而二,但是不能接二连三。”
刑真看了看小年儿面无表情,又看了看花媚娘若有所思。继续说:“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知错不改。这才是最要命的,往往会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花媚娘在旁接话:“刑真的书本读了很多啊,懂的这么高深的大道理。”
小年儿立即揭穿,一点儿情面不留:“怕是和哪个老家伙学来的吧,而不是自己在书本上领悟的。”
刑真尴尬挠挠头:“是一位老秀才教我的,这位老秀才知识渊博,葫芦里面的酒更好。”
小年儿越听越腻歪,咬牙切齿道:“大晚上的跑这里当灯笼,就是为了讲大道理的?”
“不是,我是找卜侍的。”
小年指向园林深处:“我看到卜侍往里面走了,应该是在里面的灵气井旁边。赶紧去找找看,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好嘞。”刑真知会一声撒腿就跑。
跑到远处驻足回头大喊:“花姑娘,小心这个所谓的大剑客不怀好意。”
“臭小子赶紧滚蛋……”